搜索
雪山苍鹰的头像

雪山苍鹰

网站用户

小说
202505/31
分享
《玉龙恋歌:青春的茧与翼》连载

第一十四章 孜孜不倦

古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或许,我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社会是很现实的,毕竟现实中,婚姻是需要用物质来支撑的,而我,还是一个无法经济独立的学生,或许,正是差距的存在,让我们看到了自身的不足,唯一能弥补的办法就是孜孜不倦地求索。

要去走完一位学生必须走的路;而我则要完成自己的学业,历练人生,成为一个有胡子的可依靠男人,能撑起一片蓝天。于是,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分开了,在不同阶段的人生道路上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奋斗。

云南大学是全国成立得比较早的211重点本科院校,在全国负有盛名。正是因为它历史悠久,文化和物质沉淀显得特别浓郁。尤其是本科生的学生宿舍,显得特别的沧桑和沉旧:简简单单桶一样的房子,普通间,六摇摇晃的高低床拼凑在一起,人上床的时候“吱吱呀呀”地响,好像要把整个床倒翻过来,很久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睡,上铺兄弟心广体胖,连同他的床压在我的身上;公共卫生间的外面水池旁,一到学生放学的时候,无数条汉子赤条条地挤在里面,哗哗啦啦地放着水,仿佛要洗去一天的疲劳;隔壁厕所里,不时传来水被砸的声音,有时是连续的,有时是间断的。

我们这批学生,就被分配在这样的学生公寓里。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两个人一间,高兴了好一阵子,后来才知道,那是研究生才有资格住的。而我们要去住的,则是“筒子楼”男人跟女人的世界,被一扇铁大门隔开来,看守的是一把生了锈的“铁将军”,如果非要打开,估计得把它撬开,透过被砸了几个洞的铁大门,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彼此的欢呼声和来往的脚步声,可谓“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我们戏称它为“炼铁公寓”。我们要在这里拼搏一年,希望依托云南大学的优势,把我们炼成铁、锻成钢。在这里,在地处云贵高原中部,在具有两千四百多年的历史的昆明,在这所历史悠久的大学,我们随时可以踏着高高的台阶,听着浑厚的钟声,仿佛再一次沐浴在历史的回荡之中。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地睡觉,根本没有人去管你,也可以选择你所喜欢的课程,甚至去另外几所大学去旁听。白天,那像潮水一样上班的人们以及滴滴答答的车声,让你想睡也睡不着;晚上都市夜生活的清净与喧闹,闪烁的霓虹灯,诱发着你想出去走走。

李明给我发来了短信,告诉我她自己没有考上大学,要去复读,此刻,她很能体会到我当时那种心情,她很感激我至少能让她提前经历这种伤痛而不至于措手不及。我在这里发现除了每晚可以在“炼铁公寓”外面喝上一碗只见萝卜不见肉的萝卜排骨汤外,还可以享受每分钟两毛钱的不加市话费的长途通话优惠,几乎每一个星期,我都会给李明打电话,嘘寒问暖。

大学最后一个学期,是学生从学校走向社会的一个重要过渡时期,对每一个大学生来说,将是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转折。这时,课业已经基本结束,闲的人闲死,忙的人忙死。我们既面临着完成最后学业任务与毕业分配的考验,又面临着社会对我们思想品德、学业与能力的全面检验。于是,终于“熬到头了”成为大家的一句口头禅。

临近四月份的时候,我们的专业八级已经考完了,至于考得怎么样,不知道;但是如果换一种方式问,得到的最满意的回答就是:做完了。大学,并不像高中那样,有高考的指挥棒在约束着,对于学校的好坏和学生的好坏,可以用升学率来衡量,但对于大学而言,高考已经成了明日黄花,升学率已经不起作用了,毕竟只有一小部分人要继续考研,大部分的学生的学业已经到了头,他们所面临的,是自己的未来,是怎样把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应用于实践,如何在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接受社会的检验。

我骑着不久前才买来的二手自行车,匆匆去了招聘会。无奈呀!这么板扎的小伙子,西装革履,骑了个八路车,不太搭配嘛!

时间还早,但招聘现场已经是人头攒动,妈的,人才过剩啊!因为9点以后才开始,所以我想把自行车寄存在旁边,随便刨了点儿饭。

招聘会快要开始了,我买了门票,挺身而入,手里面攥得是整理又整理的简历和自荐书。终于在一家靓丽化妆品销售有限公司的前面排上了队。公司自称因业务发展需要,招销售经理一名,销售人员若干,销售经理要求懂外语,待遇还算不错,除了基本工资外,还有“五险一金”,公司一经录用,立刻签合同,享受公司正式员工待遇,月底按照销售额进行提成。来招聘的一共有三个人,中间被人叫做经理的是个女的,自称为刘姐,看样子已经快四十了,但保养得很好,笑容像姐姐。

我小心翼翼地递上简历,一番闲聊之后,那位自称为刘姐的女人随便瞥了简历一眼,就又把目光转到我身上:看着这张像金城武一样棱角分明帅气的面孔,和女孩子一样白皙光滑的皮肤,满意地点点头,“就是他了!”

“不用看简历了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疑惑地问道。

刘姐递了一个眼色,我顺其望去,一大堆简历摆在旁边,还有不少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刘姐说:“干我们这行的,客户大多名门望族,是除了要求有点儿专业知识外,还得有张漂亮的脸蛋、伟岸的身材和雪白的皮肤,你们刚毕业的大学生进入职场最难跨越的那道坎就是高姿态,我看你比较随和,做起事来又耐心,更重要的是有一张漂亮的脸。更多的业务知识等到培训的时候再给你讲吧!”

旁边的两个人也表示赞同。刘姐欣慰地说:“那你等就通知吧!”

我很是高兴,没有想到自己能在这次招聘会上能有这么大的收获,我破例地买了一点儿蛋糕,带回去慰问我的舍友。

努力所换来的,未必都是欣喜。极容易得手的,定需及时提防。天上不会掉馅饼,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可涉世未深的我,却偏偏相信自己撞上了神仙……

一路上,我骑着自行车,不时轻松抖了抖肩,吹着也只有我自己才能听懂的口哨,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路上的行人,有好几个都被我过了,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不一会儿,我就来到宿舍旁边,锁好了自行车,提着刚买来的蛋糕一溜烟地回到了宿舍,我满面春风,心花怒放了。

待在自己的位置坐稳后,看了看还在埋头苦读的舍友,心里不屑地想:这样的人是对自己的未来是怀着恐惧的,正是因为恐惧,才拼命地充电,希望能够以更高的标准来踏上更高的舞台,可他不知道,那将意味着更高层面的过招。但相比那些平时不用功、临时抱佛脚的人,还是比较进步的。我瞥了他一眼:大哥,还在用工啊!

“哎,我你不是不知道,不整咋个办?B哥,你的,咋个说?”舍友听到我推门而入,从书堆中抬起头,关切地问道。

又看到我手里提着蛋糕,说道:我靠,铁公鸡今天长毛了,有吃的了!舍友大声喊道,“他奶奶的,走,先去放放水,休息一下!”

“某的问题,说是让等通知”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地说:“好,大哥,快点回来!”

“那要恭喜B哥了,记得到时候请大家吃饭”,另一位舍友从床上爬起来,哎,可能是昨天晚上用工太深,今天早上都睡到中午了。他露出了脑袋,眯着眼睛说,床在人的下面,吱呀吱呀地响着。

“好,等俺们拿工资了,一定好好犒劳大家”,我信誓旦旦地说。

“顶”,另一位舍友从睡梦中醒来,“冒头,你他妈的动作小点,老子还以为地震了,正准备光着屁股闪呢!他顺势做了一个标志性的鄙视手势:右手的中指伸了出来,其他的手指蜷起来,也是眯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靠,老大也醒了,睡个毛,得会儿去食堂干点,祭祭肚子!”舍友冒头说。

“B 哥,先别急着干饭,差点忘了,苏楠让给你带个话,让你 11 点去一下楼下,广场花坛哪儿!” 舍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低头看了一眼表,指针正指向 10:50,还有十分钟。心跳突然不受控地加快,掌心沁出薄汗,我手忙脚乱抓起舍友桌上的啫喱水,对着翘起的头发胡乱喷了几下,套上那件略显局促的西服外套,跌跌撞撞地冲下楼。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地洒在广场上,花坛里的月季蔫头耷脑,像是被这灼人的光线抽走了生机。远远就瞧见苏楠坐在花坛边的石凳上,她垂着头拨弄裙摆的模样,让我想起四年前那个初遇的午后 —— 图书馆里,她也是这样安静地翻着书页,发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高翔,你来了!” 她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里带着疏离,让我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捏着西服衣角,喉咙发紧,“苏楠,咋想到约我了!” 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几分期待,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卑微。

苏楠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坐正身子。四年的时光似乎在她身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曾经灵动的双眼如今沉淀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风掠过她耳际,将几缕碎发吹乱,她却没有伸手去捋,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高翔,四年来我真心感谢你的照顾。” 她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汪深潭,“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请原谅我的直接。”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过往的画面在眼前飞速闪过:暴雨天里我冒雨给她送伞,她撑着伞低头浅笑;生病时我跑遍半个城给她买粥,她接过粥时眼底的感动;每个晚自习后,我默默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宿舍……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的经历你也知道。”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我想去考研究生,去更大的世界实现我的梦想。” 她的眼神里闪着坚定的光,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却也让我清楚地意识到,在她的未来蓝图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最后,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挺好的,祝你…… 祝你一切顺利。”

苏楠站起身,微微欠身,“谢谢你。” 转身离去的背影渐渐融入人群,而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拐角处。花坛里的月季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嘲笑我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