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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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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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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言高》连载

第三十一章 急速营救

为了泄愤,小泽雄决定不按岸田浩的旨意行事。

按照岸田浩的指示,小泽雄几天前又从M国偷渡到花县。岸田浩命令小泽雄不要进城,暂且在郊外一幢烂尾楼里躲藏,生活和通讯所需,波多野会及时派人送来。

在崔明远的配合下,几名浪人成功把林剑绑到郊外交给小泽雄后,岸田浩严令小泽不许伤害林剑,必须配合波多野好好演一场戏给林中梅和张毅看。如果小泽违抗命令破坏计划,等待他的不但是自己切腹谢罪,而且整个小泽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开初,小泽老老实实执行岸田浩的命令。

见到波多野后,由于自己想得到对方安慰、亲呢的要求被断然拒绝,小泽的心一下子凉透了。以前,他把波多野当女神,每次近距离观察、零距离挨擦一下她的雪肤美腿,他都要喜滋滋偷着乐呵好几天。

前几个月,因杀人潜逃到M国,小泽听完比尔关于波多野的故事后,心中火冒三丈,杀意顿生。

他万没想到平时在他面前,高傲、冷艳得如同神女的波多野,竟然自甘堕落,任那些低贱的黑人轮番糟蹋,竟然不顾尊严,主动给比尔这种猪狗不如的黑鬼投怀送抱。他不服、他伤心,他要报复,要杀比尔,要让波多野给他个解释。

接到岸田浩让他回康养成的命令,小泽用计把比尔骗进后山悄悄暗杀后,才满怀希望穿越国界回到花县。

他满以为给波多野报了仇,对方会感激凝涕主动示爱,谁知自己的甜言蜜语刚出口,双手刚触摸到她的身体,就被无情推开。彼时波多野非常生气,她不但训斥小泽野蛮粗鲁,而且很冷漠地警告说,她已是岸田先生的人,叫他不要异想天开。

波多野走后,小泽独自伤心了一整夜。

他想,既然希望没了,还执行什么狗屁命令。回想岸田浩以前故意折磨、折腾自己的种种手段,冥想他和波多野颠鸾倒凤的丑恶嘴脸,小泽雄恨得牙根直痒:

“我是通缉犯我怕谁,反正最后都是死,八嘎呀路,老子豁出去了。”

除了报复岸田浩,小泽还想报复林中月和林中梅。这两个女人,既漂亮又有本事,而且还分别打败和羞辱过他。自己是堂堂的空手道高手,这个仇他一定要报,这个面子他必须找回来。

“你们几个去把林剑吊起来,从现在起,我们开始干活。”

几个日本浪人都是小泽雄的徒弟,对师父,他们当然得言听计从。林剑被堵上嘴吊起来后,小泽雄开始观察和选择有利地形,他安排徒弟们各自在最有利于偷袭的角落藏好,然后隐身在一处既能观察外面情况,又不能被狙杀的地方。

“哟西,我的桃花运来了。”

想着等会儿林家两姐妹,为了营救侄儿,乖乖在自己面前一件件脱掉衣服的香艳场景,想着她们跪地求饶,一切按自己旨意行事的激动时刻,小泽雄心里美滋滋的,感觉今天即使横尸荒野,那也值得。

林中月不知小泽已经丧心病狂,更不知外面的情况,她自言自语道:

“林剑被绑架,二姐知不知道?”

“亨利为什么给我挖坑,他们真的要割我的肾?”

“难道就这样任他们摆布,不行,得想办法出去。”

冷静思考一会儿,林中月分析,目前侄儿林剑的处境虽然不好,但短时间还没有生命危险。这个恶毒计划绝对是亨利、岸田浩以及波多野联合制定的,小泽只是整盘棋中的棋子。

二姐是警察,如果崔月莺两天见不到儿子,第一时间绝对给中梅姐打电话。这样看来,两天内,亨利和林茂春肯定要现身康养城。

“如何反客为主,既不打草惊蛇,又能掌握主动权呢?”

为了麻痹对手,林中月起先蒙头大睡。睡够了就吃东西,无聊的时候就拿起桌上的手机玩游戏。她环顾屋子四周,明知波多野正躲在某角落,津津有味监视自己也不顾忌:

“要演戏吧,那我就陪你们演。”

表面玩游戏,林中月实则在偷偷下载软件,他是特种兵,又是很厉害的黑客,一番操作后,几经周折,她终于黑进了康养城的所有监控系统。

前两天,她困了睡,饿了吃,很配合医生的各项检查。第三天早晨,当从监控里看到亨利和林茂春的身影后,她如释重负,整个身心都充满完成任务的愉悦:

“任务完成,现在姑奶奶要去救侄儿了。”

由于前两天通过监控查到了康养城的消防通道,林中月正打算把自己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视频,植入监控系统滚动播放,然后金蝉脱壳的时候,小泽雄的电话来了:

“林中月,你不是想救你的侄儿吗,有胆量就来西郊烂尾楼,我只给你一小时,过时不候,你懂的。”

通过反向监控,林中月知道小泽没有说谎,他的手机定位,的确在西郊烂尾楼,那个地方林中月很熟悉,因为以前她经常一个人去哪里热身练武。

正要想办法脱困出门,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接着两名女护士走了进来:

“林美女,该做CT检查了。”

林中月没反抗,她乖乖走在前面,一副很配合的样子。到了检查室,她刚进门,房门就被重重关上,一个带墨镜和口罩的女医生冷冰冰说:

“脱鞋,躺到床上去。”

林中月环顾周围,见布帘微微颤动,知道后面藏着人。愣神间,女医生手里的注射器,悄无声息刺了过来,那手法快得惊人。尽管林中月反应神速,还是差点着了道。从对方的力度和速度分析,她断定这女人绝对是高级杀手。

“哎哟!”

间不容发间,林中月就抢过注射器,反手将一管药水全部注进对方身体。这时躲在布帘里的四名帮手,察觉到意外,全都跳了出来。一番搏斗后,这几个家伙尽数被林中月打晕。

为了不走漏消息,林中月分别给四条汉子,注射了过量的昏睡药。一切布置妥当,她带上墨镜和口罩,穿好白大褂,顺手抄两把手术刀揣进衣兜,大摇大摆走出了检查室。

“李医生,搞定林中月了吗,她要昏睡多久?”

走廊上,一个护士弯腰屈膝,很礼貌发问。林中月高冷地点点头,竖起三根手指,一声不吭走了,身后传来护士的声音:

“好的,李医生,两小时后我再给您打电话。”

七弯八拐找到消防通道,揭开井盖,林中月从地底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就到了围墙外面。她扔掉白大褂,拦住一辆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直往郊外走。

林中月出走时,波多野正和岸田浩商量与亨利等人的接头事宜,半分也没觉察到地下室的异常情况,更不知危险和灭亡,正一步步向他们逼来。他俩一直都很自信,总认为只要林剑在手,林中月再有本事,也不敢反抗。

林中梅不知小泽使了一石二鸟之计,更不知领导们调整计划没有。临阵脱逃,她知道自己犯了严重错误,然而侄儿的安危又让她不得不犯错误。现在她只有一个心思,只要侄儿平安无事,自己受任何处分都行。前几天,为防万一,她和领导们做了三套行动方案,她相信领导们临危不乱的高超能力,坚信今天就是岸田浩等人的末日。

“林中梅,别想耍花招,赶快叫你身后的同事掉头回去。”

愣神之际,林中月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空,刚才她见一架小飞机一直在头顶飞翔,她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正被监视,所以没敢和领导通话。此刻,她游目四野,惊奇地发现,那架小飞机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身后一公里外的几辆越野车。她认得这是同事们的车,心里一高兴,便拿起手机,准备把消息发出去。她的手指刚动,小泽雄的电话就来了。

为了稳住小泽雄,林中梅放低声音说:

“你别激动,我没给谁打电话,后面的人不是我叫来的。”

小泽雄哈哈大笑,他说暂且相信你一回。你现在可以打电话了,如果打过电话后,你身后依然有警察跟随,那就不要怪我不讲道义,总之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好的好的,我马上叫他们回去。”

接通张毅的电话后,林中梅简短汇报了突发情况。由于现在不知道林剑的所处位置,为避免小泽狗急跳墙,她建议同事们原地待命或者掉头回去。张毅采纳了林中梅的建议,他令技术科精确定位林中梅的手机,一旦发现目标,第一时间飞速前往支援。

后面的车辆消失后,林中梅又拨通了小泽的手机:

“他们走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了吧。”

为掌握主动权,林中梅试探着给小泽打去了电话。

这一次,小泽不装了,他叫林中梅二十分钟内赶到烂尾楼,否则就撕票。林中梅知道烂尾楼的具体位置,二十分钟内赶到应该不是问题。

全力行驶间,张毅的电话来了,他说钟倩和刘铭已完成任务,他和同事们正杀回马枪支援刘铭。

张毅告诉林中梅,通过定位小泽的手机号,确定这家伙就藏在烂尾楼里,他令林中梅不要分心,全力营救林剑,后续支援马上就来。

“哇瑟,太漂亮了。”

听完局长的电话,林中梅长长出了口闷气,她加大油门,眨眼功夫就来到了烂尾楼前面的空地上。

烂尾楼一共五个单元,林中梅正费力猜测和寻找小泽在哪个单元时,一辆出租车飞快驶到面前,车刚停稳,林中月打开车门飒爽英姿走了过来:

“妹妹,你怎么来了?”

“姐姐,你也是来救侄儿的?”

姐妹相逢,彼此间都热泪盈眶,分别这几个月,她俩只要有空,就刻骨铭心思念对方,如不是侄儿有危险,姐妹俩好想深情相拥,好想问对方许多问题,好想把这几个月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分享给对方。

“你们说够没有?”

小泽雄的破锣嗓音突然传来,接着三单元四楼窗口隐约有人影晃动。林中月看了看地形,心里有些焦虑,这幢楼四通八达,要想抓住小泽,成功营救侄儿的难度很大。她刚想和姐姐制定营救方案,小泽雄又说话了:

“各自扔掉身上的东西,砸毁手机,往前行走五十步。”

敌暗我明,为了成功救出侄儿,林中月和林中梅只好按照小泽雄的要求做。五十步刚完成,小泽又淫邪地命令道:

“脱掉外衣外裤,各自旋转十圈后,开始舞蹈,直到我喊停。”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姐妹俩昂着头,一副不屈不挠的架势。小泽不怒,只管叫浪人狠揍林剑,一听侄儿沉闷凄惨的叫声,姐妹俩心都碎了,没办法,最后只得乖乖脱去外衣外裤,按照小泽的要求极不情愿地扭腰摆臀,极力装出一副妖娆状。

“哟西,林家姐妹身段大大的好,我的太喜欢了。”

林中梅一边挥舞双臂假装舞蹈,一边观察环境。她不断变换位置,意欲寻找机会上楼。林中月知道姐姐的心思,所以舞得及其带劲。她觉得只要成功把小泽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姐姐才有机会上楼救出侄儿。目前是非常时刻,小泽占据有利地形,既不能激怒他,也不能冒进,必须冷静下来寻找机会。

“乒乓!”

就在姐妹俩寻找机会,打算一举突破不利因素时,头顶上突然下起了砖头雨。刹那间,废砖头、水泥块和砂石倾泻而下。尽管她俩身手不凡躲闪及时,但还是被砖头各自砸中肩膀。

林中月顾不得火辣辣的疼痛,她闪身躲过砸向头顶的砖块,几个起落刚进入楼梯,一根木棒突然从意想不到的方位袭来。

由于距离太近,林中月根本没法躲闪,紧急关头,出于本能,她只能抬起胳膊隔挡,然后翻腕抓住木棒很拽。

“哎哟喂。”

尖叫声中,一个身材矮胖,目光猥琐的浪人扑通一声跌倒在面前,林中月怒火中烧,她一棒打碎浪人的左脚膝盖骨,拿着木棒继续往上跑。

林中梅紧跟在妹妹身后,她由衷感叹,几个月不见,妹妹的功夫更厉害了。她暗想,刚才如果自己跑在前面,肯定会被浪人的木棒打中。她知道妹妹有意庇护自己,然而作为姐姐,她又不能让妹妹遇到伤害和危险,她发誓,今天哪怕牺牲自己,也要救出侄儿,只要侄儿和妹妹平安,她愿意献出生命。

走上二楼,林中梅环顾四周,见一个日本浪人,口鼻流血瘫在楼板上抽搐。她恨极了日本人,狠踢对方两脚,继续往上跑。

“脱掉内衣内裤,再上一层楼,你就能见到林剑了。”

刚到三楼转角处,上面就传来了小泽淫邪的笑声。林中梅见妹妹站在楼梯口没动,赶快闪身隐藏起来。

“小泽,你太下作了吧,有本事我们正大光明决斗,不要辱没你们的武士道精神。”

“别抱幻想,今天你们不脱光,休想从这里上去。”

小泽躲在暗处不现身,他说你们怎么说我都行,反正我不上当,什么狗屁武士道精神,老子才不崇拜呢。

现在轮到林中月为难了,虽然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救侄儿,但让她在日本鬼子面前脱光,却万万不能。且不说自己是个还没谈过恋爱的黄花闺女,单就脑海中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单就从灵魂深处对日本鬼子的切齿痛恨,她就做不到:

“既然这样,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僵持一会儿,林中月开始入软口。

“什么条件,你的快说,我等不及了。”

林中月的条件是小泽不准躲藏,必须现身,否则鱼死网破。小泽不干,他说我打不过你,主动现身等于乖乖送死。林中月不急,她放缓语调说,你叫我脱光,无非就是垂涎我的美貌,你不现身,我脱给谁看?

“你快脱吧,我看得见的,哟西,你的身材真好。”

一番口水仗后,林中月见小泽不松口,为了尽早救出侄儿,她只好答应小泽的要求。

看妹妹反转双臂,作出即将解开胸衣纽扣的动作,林中梅脑袋里轰隆一声,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妹妹此举,既是营救侄儿,又是保护姐姐。为了亲人,她宁愿自己下地狱,宁愿忍受奇耻大辱,宁愿牺牲自己,这份亲情,这份果敢,这份大我精神,一下子感动得林中梅热泪盈眶:

“妹妹,等一下。”

林中梅几步跑到妹妹身后,她高声警告小泽说,在中国的地盘上,岂容你如此猖狂,马上放了林剑,你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你不要激怒我,我已经没有活路了。”

小泽的态度很嚣张,他说自己是通缉犯,走到哪里都是死,既然要死,那死之前就要为所欲为。总之你俩今天不满足我的要求,那就等着给侄儿收尸,反正我豁出去了。

“好好,你别冲动,我答应你的要求。”

林中月抢先说话,她叫姐姐后退两步,再次反转双臂。摸到纽扣后,林中月突然停止了动作,这时,四楼拐角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林中月一边假装解纽扣,一边大步往前走。就在小泽探出头的一瞬间,她的双手快速抖动,眨眼功夫,两把手术刀挟着劲风,一把稳稳当当插入一个浪人的左眼,一把不偏不倚削掉小泽的大半个鼻子。

“啊!”

凄惨的叫声中,一个浪人咕噜噜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林中月抬腿跨过浪人,几大步冲上四楼。

“呜呜!”

四楼大厅里,林剑整个身子悬吊在半空,一个浪人手持匕首,刚割断绳索,就被林中梅破空扔来的砖块砸中面门。林中月一个箭步,飞身接住林剑,再借力旋转两圈,最后稳稳当当把侄儿放在楼板上:

“林剑,身体咋样,有哪里不舒服?”

林中梅几脚踢昏浪人,扯掉林剑口中破布,赶快给他检查身体。

“姑姑,我没事,就是刚才挨了这家伙一顿打。”

林剑气不过,照着浪人的腰部狠踢几脚。他哭着说,外公不是好人,你们以后千万别相信他。

“姐姐,林剑交给你了。”

林中月看侄儿没啥问题,丢下句话快速往天楼跑。刚才她见小泽捂住脸跑了上去,对这个卑鄙的浪人,她仇恨至极,发誓今天一定要抓住他,决不能让他再次逃跑。

小泽刚跑上天楼,波多野的电话就来了。波多野哭着说,康养城完了,现在她无路可走,唯一的亲人就剩下小泽哥哥了。

“别忽悠我,你不是还有岸田先生吗?”

小泽不信,他没好气地说,我以前护你、疼你、爱你、天天想你,没想到你把肉喂狗都不给我吃。我现在是通缉犯,没本事保护你,你还是去找比尔和岸田浩吧。

“小泽,拿出你的狠劲和骨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波多野很愤怒,他说,岸田先生和亨利被抓,康养城目前全城戒严,大批警察正在查封我们的财产,我们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这个时候,你必须振作起来,必须听我指挥,否则,你没脸回本土。

“站住,小泽,你无路可逃了。”

小泽刚要说话,林中月就追了上来。为了活命,他顾不得鼻子流血,猛跑一阵,飞身越过障碍跳到二单元楼顶,然后抓住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一溜烟滑到地面转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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