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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嘱托二丫，让她看顾一下饭店后，就开车拉着林海燕、李飞和李博往家里跑。回到家里时，秦玲正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见了秦玲，李博扑上去，抱住她的腿，哭着说：“我要妈妈。”她放下行李箱，弯腰抱起李博，含泪说：“不是妈妈不要你，是爸爸不要妈妈了。”李博说：“我要妈妈。”她说：“博博，听话，妈妈会回来看你的，啊？”说完，放下李博，转身抽泣着走了。李博边喊“妈妈”，边哭着上前撵她。李飞朝着李博吼：“回来，还撵个蛋！？”李博停下了，大哭。李飞又吼：“哭什么？别哭！烦死人啦！”林海燕抱起李博，剜了李飞一眼说：“他能不哭吗？还不都是被你们害的吗？”说完，就哄李博说：“博博，听话，跟奶奶；奶奶要你。”李博哭了半天，才不哭了。放下李博，林海燕丧气地说：“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呢。”李飞说：“什么日子，不是挺好的吗？”我瞪着他吼：“好日子都被你糟蹋了！你给我滚！”李飞瞪我一眼，“哼”了一声，走了。
晚上，李飞没回家。我到饭店里看门时，也没看见他。我给林海燕打手机，说：“李飞没在饭店里。”她抱怨我说：“你不该让他滚！伤了他的心，会到哪里呢？”我赌气说：“爱到哪到哪！”她说：“别赌气了，他不是你儿子吗？”我想想，就拨打李飞的手机。不接。我又给林海燕打手机：“李飞不接我的电话。”她说：“你快去找找吧。”我说：“到哪里找呢？”她带着哭腔说：“我不管你到哪里找，只要能找到就中，谁让你让儿子滚的呢。”我哭笑笑，她开始抱怨我了。
我来到饭店院子里，想，李飞会到哪里去呢？就在我徘徊着走来走去时，李飞骑着哈雷来了。我问：“你去哪来？为什么不接手机？”他问：“你不是让我滚吗？”我说：“我不是被你气的说气话吗？”他“哼”了一声，就往后面的宾馆里走。我说：“你回家吧，你妈和李博在等着你呢。”他嗡声说：“不回！”
第二天早晨，我刚起床，李飞就骑着哈雷“轰轰”响着往饭店外面跑。我问他去哪？他不理，扬长而去。
我回到家里，问林海燕：“李飞没回来吗？”她摇头说：“没有。”我说：“大清早就骑着哈雷走了，会去哪里呢？”她说：“谁知道呢。”
中午，吃了饭，李博睡了后，我和林海燕坐到客厅沙发上。她瞅我一眼，说：“饭店不能停啊。这个样子，不挣钱能行吗？”我瞧她一眼，说：“我也在想这事呢。”她皱眉思索着问：“过几天就复业吧。”我打开手机，查看日历说：“那就下个星期一吧。”她摇头说：“没法子呐，干吧。这就是命啊，出力的命啊，还想躺平？做梦吧，躺不平啊。”我沉思着问：“要不要办个复业仪式？”她说：“还办什么，复业就行了。”
正在这时，李飞回来了。林海燕问：“你去哪里来？”他赌气说：“爱去哪，去哪，不管你事！”林海燕的脸阴了一下，又舒展开，瞧着李飞说：“我和你爸商量了，下个星期一复业。”李飞皱眉问：“复业，复什么业？”林海燕说：“还能复什么，饭店呗。”我对李飞说：“你还负责进货吧。”
李飞瞥瞥我们，没回答，要往楼上走。我大声问：“你没听见吗？”他停下，转回身，瞧着我们，不耐烦地说：“你们干吧。我太累了。我不管了，我要躺平。”说完，就朝楼上走去。
“咚咚”响的脚步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上，我禁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林海燕，我看见她也哆嗦了一下。
晚上睡觉时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变成了一头老牛，正在“嘘嘘”喘息着奋力拉犁，犁铧将脚下的泥土翻了起来，波浪似地起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