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屈原别了渔父和罗子国父老乡亲。他头戴银盔、身着金甲,外罩一件黑色云龙袍,跨上大白马,手持灵均剑,真是一个威风凛凛的美将军。大将军马鞭一挥,白马长啸一声,奋蹄凌空。老龙王指挥水族蜂拥而来。一眨眼功夫,来到磊石山。
三闾大夫屈原对磊石山特别熟悉,在玉笥山居住九年中曾经常行吟至此,在这里观日出日落,赏洞庭湖风光。有时在洞庭庙中栖息,与老僧慧智论经讲道,。曾经在这里大夫与侣洞宾、姜阁老在棋盘峰对局;与老排客络禹在庙内饮酒、品茶,屈原一边饮一边吟诗,两人乐此不疲,致使骆禹忘了放排一事。日出日落如车轮,等老排客下山找排时,一排名贵木材烂在河叉里,只留下“烂排沟”这一有故事的地名。
这磊石山真是神奇得很,每逢仲夏洞庭湖水涨,浩浩荡荡,三江汇流,浊浪排空,渔舟、竹排在惊涛骇浪中前行。南来北往的神仙、高道、巫师们必在这落脚,饮酒吟诗,欣赏湖光山色和无边风月。后来有人在此建了洞庭庙,香火很盛。
屈大夫站在山巅,遥望故乡秭归,思绪万千,去国怀乡之情油然而生。总要吟诗几句,以寄托心中的思家乡念楚都的拳拳之情。
此刻,正好旭日东升,鹤翔燕舞,浩瀚无涯的湖面上水气腾腾,在阳光的照射下,湖面如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云霞落水,似幻似真。屈原“突”地忙勒缰驻马,凝神望远,忽然把宝剑一挥,高声吟唱道:
“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屈大夫想起昔日在磊石山游玩行吟的情景,心中充满对大楚河山的无比热爱,他继而高歌道: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这一歌,唱得八百里洞庭风起水涌;这一歌,唱得楚地荆州地动山摇。早有洞庭王率水族及虾兵蟹将匍匐于浪涛中要求参见大将军。汨水老龙王连忙引见。
洞庭王见过屈大将军后道:“大夫今日挥师抗秦护国,为洞庭两岸、三湘四水万民之福涉险沙场。老朽好生仰慕,本应率众水族随师,听大将军调遣,无奈最近有五月暴雨来袭,玉帝前日降旨,令吾等坚守洞庭,保护两岸百姓免受洪水横流之苦,故不能分身,还望大将军见谅。”
屈原忙鞠躬答谢其盛意道:“哪里哪里,王爷太客气了,屈平今日兴师抗秦是为了求楚民于水火,王爷您守护八百里洞庭责任重大。朕等都肩负着为民谋福祉的重任,殊途同归,不分彼此。朕今日离开了古罗子国,这一带老百姓的安危就拜托给王爷了。”
洞庭王忙躬身道:“大夫言重了,守护洞庭是本王的己任,比起大夫抗秦大业,真不值一提。吾等祝大将军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两人互道尊重,洞庭王吩咐水族鸣锣开道,恭送大军过境。
那大白马似乎知道主人的心中所想,早已按耐不住驰骋疆场的烈性。它昂首山林,向北嘶鸣不止,又在山上奋蹄刨土,刹时飞沙走石,在磊石山间刨出四条山沟。至今若站在钓鱼台上看磊石山,那山北有四沟、五梁,清晰可见,这便是当年屈原的白马留下的蹄痕,足迹。
有民歌一首为证:
洞庭波里石头坨,骇浪惊涛奈我何。
当年白马留蹄印,磊石山中皱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