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时,山川轻轻起伏。 风穿过林梢,是大地在低语,溪流蜿蜒如血脉。
当暮色为海面镀上碎金,天与海便以星子为针,将蔚蓝的绸缎缝合进夜的衣襟。 浪花是天空坠落的诗行,在潮汐的韵律里,写就一部关于包容的经卷。
当日历翻到立冬这一页,老伴翻出樟木箱底的旧棉絮,用碎布头填补岁月的裂隙。
柿子红了,红得那么从容。如岁月窖藏的酒,在寒露里酝酿着醇厚。
渡船老了,像一条被遗忘的谚语,在暗礁的齿缝间反复咀嚼自己的沉默。
闹钟咬破黎明的茧,一只飞蛾掀开薄翅,把自身摁进灯管——影子替它划出一条日子的缝线。
枫叶偷喝了晚霞的酒,醉成一面面飘扬的旗—— 那是山河写给季节的请柬,邀我共赴一场盛大的红
一片叶子脱落,像时针悄悄拧下一枚铜绿的螺丝,枝头因此获得一次向下的眺望—— 原来高处的全部意义,在于学会俯身。
秋天来了,我学会把怀念举过头顶,像举一束风干的稻穗。 不再追问它是否还闪着光,只在黄昏里,把它一粒粒数成星辰。
当月光来擦拭你的刻度,你早已把白昼走成一道裂缝,把黑夜走成一句祷词。 而我的呼吸,不过是你丈量永恒时,轻轻绊住的一粒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