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还攥着太阳的余温 右手已漏尽月光的清凉 灶火的明灭与星光的暗涌之间 左看,是烟;右看,是影
而三江汇合处 每朵浪花都噙着 当年那三粒火种 当它们楔入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 冻土 突然燎亮成 第一缕 破晓
而我知道,月亮的悲伤 总是被黑夜淹没 就像多年前,低头垂泪的母亲 把自己隐藏在灶台后面 袅绕的炊烟里
我在梦里看见 她站在山谷的豁口等我 等成我血脉里漫涌的潮汐
我们之间隔着一扇密码锁的门 我的手指在指纹识别区 反复磨出薄茧——像岁月啃食的月牙 你的背影凝成,窗外推不开的远山
当悠悠长夏褪为最后的背景 我们以光合作用的频率 在绿涛深处交换永恒—— 你听,这共振的轰鸣里 藏着整座森林的 心跳和声
云脚正爬过南墙 天气预报说今夜局部暴雨 今晚,如果我 刚好从梦中转身 你的名字会否长出手来 轻轻,擦拭我的眼眶
当白云的影子溶于水 她潜入粼粼波光深处 涟漪似一枚悬念,久久不散
青苔爬上石阶的足音很轻 我的脚步很轻,很轻 寂静里,木门吱呀推开 洒满晨光的院落,一顶博士帽 正翻过历史的门槛
此刻若再多喜欢你一分 一声布谷便会策反 整片玉米地的百万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