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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浩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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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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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与情》连载

第三章 1974,清溪中学的青春序章

1974年2月,春节一过,岁月的车轮悄无声息地滚动,将新学期悄然送到人们面前。2月11日,这个被众人翘首以盼的日子,终于带着全新的希望与憧憬来临。

天刚蒙蒙亮,李明艳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抬眼望去,那片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广袤无垠,像极了一片宁静深邃的海洋,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让人心旷神怡。李明艳匆匆吃过早饭,怀揣着对新学期的期待,迈着轻快的步伐,踏上了前往学校的道路。

踏入校园,热闹的氛围扑面而来。这里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却增添了不少陌生的新面容。原来,由于清溪乡附近的高峰乡和洪峰乡没有中学,那些地方的小学生升中学时,都来到了清溪中学。李明艳所在的班级,也迎来了几位新同学:王美香、罗娅芬来自高峰乡,蔡军则来自洪峰乡。

李明艳所在的班级在二楼。清溪中学初一年级共有十个班级,都被安排在校园右边那幢崭新的教学楼里,一班恰好位于中间位置。

他们的班主任是钟晓彤老师,一位刚从地区师范毕业的年轻女教师。她正值青春韶华,浑身洋溢着蓬勃的朝气。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每一步都散发着灵动的气息。钟老师教授语文,她的课堂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总能把枯燥的文字变成一个个生动鲜活的世界,引领同学们沉浸其中。

数学老师李德福,物理老师罗振珠,化学老师杨东亮,英语老师赵尚德,政治课老师由教务主任胡正义兼任,地理老师谢玉梅,历史老师陈善祥,音乐老师朱秀琳,体育老师姚铁岭。每一位老师都各具特色,在自己的学科领域里,为同学们开启知识的大门。

教英语的赵老师是李明艳最喜欢的老师之一。这并非因为赵老师对她有什么特别关照,而是赵老师的课堂充满了独特的魅力,让每一位同学都深深着迷。赵老师上课的时候,常常会从课文内容延伸出许多有趣的笑话或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同学们听。每当这时,教室里总会响起阵阵欢快的笑声,大家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几分钟后,赵老师便会笑着说:“好啦,言归正传,我们继续上课。”赵老师平时脾气很好,但当有同学在课堂上嬉皮笑脸不认真听讲时,他也会立刻板起脸,严肃地大声提醒:“上课呐,严肃一点!”然后又继续投入到教学中。

他们这一届很幸运,升入初一就开设了英语课。大家初次接触英语,心中满是好奇与期待,从最基础的ABC开始,踏上了充满新奇的英文学习之旅。当时使用的英语教科书由《四川教育出版社》出版,课本里的主角是“丹尼”“玛丽”“李明”,尽管中间穿插了许多其他角色,但这三个主角始终贯穿每一堂课,就如同电影里不可或缺的“领衔主演”,这个版本一直延续,人物也未曾改变。

20世纪70年代初期,有机玻璃纽扣在农村一些有文化的女性中悄然流行开来。李明艳的班主任钟晓彤老师,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妇,她的丈夫庄克明在县供销社担任采购员。当有机玻璃纽扣在城里流行起来后,庄克明便给妻子精心挑选了两件带有有机玻璃纽扣的西装,一件酒红色,一件宝石蓝色。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钟晓彤老师穿上了那件酒红色有机玻璃纽扣西装。她走进教室的瞬间,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西装上的三颗有机玻璃纽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与她那一头乌黑秀美的长发相互映衬,让本就美丽动人的钟老师更添了几分明艳。走在校园里,她吸引了众多羡慕的目光,不仅同事们对她的穿着称赞有加,像李明艳这样的女学生,更是满心羡慕。

自那以后,每次给同学们上课时,钟晓彤老师总会轮流换上这两件漂亮的西装。当她穿着酒红色西装时,整个人散发着温暖而迷人的气质,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穿上宝石蓝色西装时,则显得更加优雅大方,宛如夜空中的星辰。她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清溪乡中心校绽放着独特的光彩。李明艳看着钟老师的美丽模样,心中满是向往,回家后便央求母亲也给自己买一件。直到李明艳上高中时,母亲才终于满足了她的愿望,给她买了一件酒红色的有机玻璃纽扣西装。

那天,钟晓彤老师穿着漂亮的有机玻璃纽扣西装走进教室,立刻引发了同学们惊异的目光。上课前,钟老师微笑着向全体同学提出一个问题:“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中学生了。经过五年的学习,你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知识。那么,我想问大家,你们长大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同学们纷纷踊跃发言,有的说想当工人,有的说想当法官,有的想当警察,还有的说想当老师、医生、科学家等等。李明艳站起来,坚定地说自己长大后要当一名教师。多年后,她真的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

然而,时光流转,那些曾经怀揣着美好理想的同学们,人生轨迹各不相同。有的同学成为了白领,在城市的写字楼里忙碌;而有的同学则依旧留在农村,过着朴实的农民生活。回想起来,当时老师给同学们思考的时间太过短暂,而且是在全班同学面前回答,大家说出的往往都是些比较冠冕堂皇的理想,毕竟说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距离验证这些理想的时间太过遥远,几十年的时光跨度,又有多少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呢?在那纯真的童年时光里,谁又能真正记得住自己那看似渺小却又无比重要的责任呢?

李明艳从小学到初中的这段时期,国家正处于艰难阶段,全国上下都面临着贫困的挑战。尽管少年时代的求学生涯充满了艰辛与贫困,但这段岁月却给李明艳留下了如“月朦胧鸟朦胧”般朦胧而美好的回忆。走进清溪中学,李明艳心中涌起一种别样的感觉,这里在她眼中无比神圣。中学教室与清溪小学仅一墙之隔,当她第一次踏入清溪中学校园时,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仿佛自己走进了梦寐以求的清华园。

映入眼帘的是两排整齐的青砖瓦房,玻璃窗户擦拭得明亮如镜,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教室那蓝色的油漆门格外醒目,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教室里,一排排崭新的木课桌和长条凳摆放得整整齐齐,靠近讲台前三排的小个子同学三人共用一张课桌,第四排往后稍大一点的同学则两人坐一张课桌 。

班级里,班长是王志强,副班长王明光,文艺委员董丽娜,学习委员罗娅芬,生活委员赵秀珍。在那个充满朝气与梦想的年代,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浓郁的求知氛围。同学们怀揣着对知识的强烈渴望,开启了充实而又美好的一天又一天。

无论是晨曦微露的清晨,还是夜幕降临的傍晚,校园里都回荡着朗朗的读书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坚定有力,仿佛是同学们对未来的庄严宣誓。教室里,同学们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老师的教诲,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欲望。他们积极思考,踊跃发言,思维的火花在课堂上不断碰撞,绽放出智慧的光芒。

当时,“农业学大寨”运动开展得如火如荼。作为新时代的学生,同学们不仅要在学业上勤奋努力,还要积极投身社会实践。假期里,大家纷纷参与到平田整地的劳动中。尽管烈日炎炎,酷热难耐,汗水湿透了衣衫,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没有一个人喊累。在劳动中,同学们深刻体会到了劳动的艰辛与不易,也更加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中国作为人口大国和农业大国,培养有理想、有觉悟、有科学文化知识的新型农民成为国家的重要目标。因此,学校对农机常识教学尤为重视。科学常识课上,老师用生动形象、通俗易懂的方式,深入浅出地讲解着果树嫁接、柴油发动机的工作原理、科学种田等实用知识。这些知识不仅拓宽了同学们的视野,还为他们日后投身农业生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这个充满活力与凝聚力的班集体里,同学们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班级整体水平较高,各科考试成绩在平行班中总是名列前茅。李明艳、董丽娜、王明光、王美香、罗娅芬等同学,凭借着勤奋努力和聪明才智,在学习上表现出色,成为同学们学习的榜样。

除了学习成绩优异,一班在体育和文艺方面也是人才济济。班长王志强,还有蔡军、罗晓峰,王宏伟,李志伟等同学,都是篮球队的主力成员。他们在赛场上奋力拼搏,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凭借着精湛的球技和默契的配合,多次为班级赢得荣誉。每当比赛时,整个校园都沸腾起来,同学们的加油助威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冲破云霄,为赛场上的同学们注入无尽的力量。

乒乓球项目更是一班的强项。蔡军同学堪称乒乓球界的“传奇人物”,他的直拍反打、弧旋球和反手弧旋技术出神入化,令人惊叹不已,就连体育老师和高年级的同学都难以招架。丁一,胡殿明、邢孝兵等同学的球技也毫不逊色。教室后面那三张用砖头和水泥砌成的乒乓球台,成了他们的“战场”。课间活动时,他们总是早早地来到这里,尽情享受着乒乓球带来的快乐。其他同学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盼望着能有机会上场一展身手。

文艺方面,李明艳、董丽娜、王美香、罗娅芬等同学,都是学校文艺宣队的骨干力量。他们精心排练的《绣金匾》《草原英雄小姐妹》《收秋忙》《园丁之歌》等节目,形式多样,内容丰富,表演生动形象,赢得了全校师生的一致好评。王明光同学多才多艺,既能拉二胡,又能吹笛子,为节目增添了不少独特的韵味。在文艺演出的舞台上,他们尽情绽放着自己的光芒,用精彩的表演传递着青春的活力与激情,成为校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钟晓彤老师的语文课更是精彩纷呈。初二时,课本里的《长征组歌》《神泉日出》《回忆延安》,毛主席诗词《红军不怕远征难》《七律·到韶山》《湖南农民运动调查报告序言和跋》《反对党八股》《落后就要挨打》《曹刿论战》等经典篇章,在钟老师的讲解下,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钟老师讲课时,一头乌黑秀美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她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深情款款,带领同学们穿越时空,与历史对话,深刻感受着革命先辈们的伟大精神和崇高情怀。同学们仿佛身临其境,被那些波澜壮阔的历史画面深深吸引,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李德福老师的几何、代数课讲得炉火纯青。他上课从不拿教案和讲义,却能把每一道习题讲解得精准到位,逻辑严谨,让人不得不佩服他深厚的学识功底。他烟瘾很大,常常夹着一根亲手卷的旱烟走进教室,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教学质量。同学们被他独特的教学魅力所折服,在他的课堂上,复杂的数学知识变得简单易懂,大家都能轻松掌握。

杨东亮老师的化学课讲得认真细致,只是声音轻柔,有时会让同学们在课堂上昏昏欲睡。但只要同学们认真听讲,就会发现他讲解的内容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在他的耐心引导下,同学们逐渐走进了神奇的化学世界,领略到了化学的奥秘,感受到了化学的魅力。

然而,那个年代的校园生活并非只有学习和欢乐,也有着许多艰辛与不易。李明艳离学校近,而那些离学校远的孩子,就只能在学校住宿。学校的住宿条件十分简陋,宿舍位于学校后面的半山坡上。床板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麦草,同学们再铺上从家里带来的毛毡铺盖,就算是一张床了。冬季,寒风凛冽,宿舍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夜晚的寒冷让人难以忍受。那些住校的同学们,常常被冻得难以入睡,只能紧紧地裹着被子,互相依偎着取暖,在寒冷中度过一个个漫长的夜晚。

宿舍门前有一片空地,春天时,同学们从家里拿来菜籽,齐心协力地翻地、播种,种下了大白菜。到了秋天,大白菜长势喜人,二哥和几个同学想用小刀割下几棵大白菜,腌在小罐子里当作下饭菜。没想到,这件事被同班同学举报了。学校为此召开师生大会,点名批评了二哥他们十几个同学。同学们虽然感到十分委屈,但也从这件事中明白了遵守学校规章制度的重要性,学会了在规则的约束下成长。

七十年代初期,正值文化大革命中期,农村生活十分拮据。李明艳的爸爸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带领大家一起干农活,修水库、修桥,挣工分换口粮。公社晚上开会时,偶尔会煮米饭和猪肉一起焖,那浓郁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顿饭成了大家最期待的美食,每一口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平时,大家主要以红薯米饭为主,红薯的分量比米饭还多,菜也只有自家种的青菜,很少能吃到肉。一块肉常常要在锅里煮好几次,吃完后还要存起来下次再用。即便生活如此艰苦,大家依然吃得津津有味,这些简单的饭菜,承载着大家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希望,让大家在困境中也能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

李明艳家位于村中央,再加上爸爸在担任公社管委会副主任之前就是村长,村民们都喜欢到她家喝茶聊天。在与村民的交流中,李明艳不仅了解到了贫下中农的思想和生活状况,还学会了如何与人沟通、拉近关系,如何了解他人的需求,以及如何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些宝贵的经验,为她日后的成长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让她在人生的道路上更加从容自信。

1974年秋收时,由于闹了蝗灾,稻子提前收割,整个清溪公社都显得格外清闲。在李明艳他们初中的时候,清溪中学重修围墙。学校安排高年级的学生拓土坯,这可是个技术活,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否则拓出来的土坯歪歪扭扭,根本没法用。

像李明艳和董丽娜这样的小学生,只能被派去挑水。可她们俩怎么也掌握不了平衡,满满两桶水,挑在肩上摇摇晃晃,一路走一路洒,等到了合稀泥的泥塘边,桶里连半桶水都剩不下。老师看着她们无奈地摇头,最后还得靠男同学帮忙。她们虽然有些沮丧,但也从这次经历中体会到了劳动的不易,更加珍惜大家共同的劳动成果。

学校里养了几条牛,平时圈养,偶尔会让高年级的班级轮流去田野上放牛。对于同学们来说,放牛可是一件乐事,因为终于可以暂时摆脱教室的束缚,自由自在地在田野上玩耍了。一到田野,大家就像脱缰的野马,撒丫子欢跑,比牛还兴奋。他们在草地上打滚、捉迷藏,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感受着微风的轻抚,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将学习的压力和生活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初中的三年时光里,李明艳先后和董丽娜,王美香,王志强,赵秀珍,蔡军,王明光等同学坐过同桌。他们一起学习、一起讨论问题,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在彼此的陪伴下,度过了一段无比美好的初中时光。他们一起为了难题绞尽脑汁,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一起在挫折中互相鼓励,这些珍贵的回忆,成为了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老校长李忠老师是川北人,他治学严谨,关爱学生,深受师生们的尊敬和爱戴。他就像一位辛勤的园丁,默默地培育着每一朵祖国的花朵,为学生们的成长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后来的校长是李文东老师,他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为学校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他以卓越的领导能力,引领着学校不断向前发展,为师生们创造了更好的学习和工作环境。教务主任康明老师抓工作认真负责,对教学工作一丝不苟。他严谨的工作态度,激励着每一位老师和学生,让大家都能在良好的氛围中不断进步。

初二的时候,罗娅芬同学被调到二班当班长,而李明艳则被指定为学习委员。这不仅是老师和同学们对她的信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李明艳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她更加努力地学习,积极帮助同学们解决学习和生活中的问题,成为了老师的得力助手和同学们的榜样。她以身作则,用自己的行动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带领大家一起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

在那个充满激情与梦想的年代,校园里的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故事。老师们用心教学,用自己的智慧和爱心点亮了同学们前行的道路;同学们努力学习,在知识的沃土上茁壮成长。那些艰苦的岁月,那些纯真的笑容,那些难忘的经历,都成为了他们心中最珍贵的回忆,激励着他们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前行。无论未来遇到多少困难和挑战,他们都能凭借着这份回忆,勇敢地面对,坚定地走下去。

在李明艳的记忆深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初中生活,就像一部充满酸甜苦辣的老电影,每一帧都镌刻着难忘的印记。那时候,学习知识是李明艳和同学们最热衷的事。大家只要学到一点新东西,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学以致用”。有一次,两个同学吵架,一个大声骂道:“你是坏蛋!”另一个也不甘示弱,立马反击:“你是坏蛋的平方、立方、八次方!”现在想来,那时的他们真是天真又可爱,纯真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浮现。

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清溪中学的校园生活,处处彰显着艰苦的底色。每天饭点一到,值周的同学们便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有序地前往食堂,以班级为单位统一打饭。主食永远是那朴实无华的黄米干饭,颗粒饱满却口感粗糙,在那个物资短缺的岁月里,这已然是同学们果腹的珍贵食粮。饭后,还能舀上一碗清汤寡水的米汤,虽说只是简单的米汤,却能在一定程度上慰藉大家辘辘的饥肠。食堂的食材储备十分有限,蔬菜稀缺得可怜,唯一的调味品仅是用开水稀释的盐水。面对这样简单甚至略显寒酸的饮食,同学们却展现出了超乎年龄的乐观与豁达,时常开玩笑打趣道:“爹亲娘亲,不如清溪中学的米汤清。” 可即便如此低廉的伙食成本,每斤黄米三分钱的伙食费,对于许多家境贫寒的同学来说,依旧是难以承受的重担。但即便生活的压力如影随形,只要能踏入那间简陋却充满希望的教室,翻开散发着墨香的书本,大家心中便满是快乐,仿佛所有的艰难困苦都能在知识的光辉下烟消云散,日子虽简单质朴,却被充实与满足填得满满当当。

彼时,国家大力推行开门办学的理念,这一理念如同一股新风,吹进了清溪中学的校园,为原本平淡的校园生活增添了别样的色彩。农民走进校园,登上讲台,带来了田间地头最质朴、最真实的知识与经验;老师们则积极投身社会劳动,亲身体验生活的艰辛与不易,将这些宝贵的经历融入到教学之中。

李明艳初入中学的那段时光,易美红、吴白杰、张先群贤群等老师,他们从大队保健员、生产队小学等不同岗位抽调而来,虽然没有传统教师那般丰富的教学经验和深厚的学术背景,但他们凭借着对教育的热忱和对生活的感悟,用独特的方式,为李明艳和同学们讲述着《农技常识》《卫生常识》等副课知识,带领同学们打开了一扇通往课本之外广阔世界的大门。学校积极响应政策号召,大力倡导勤工俭学,劳动课的比重因此大幅增加。

每周六下午,同学们都会在学校的组织下,浩浩荡荡地前往校园对面的山上修梯田。李明艳因为一手漂亮的书法,每次学校出黑板报时,都会被老师慧眼识珠,留下来帮忙,也正因如此,她参加修梯田劳动的次数相对较少。作为朝气蓬勃的 “红小兵”,他们心中都怀揣着炽热的理想,立志要成为又红又专的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就连清溪中学的操场,也是同学们用小推车一车车推土,挥洒着辛勤的汗水,通过义务劳动建造而成的,每一寸土地都凝聚着同学们的青春热血与无限热情。

秋天,这个充满收获喜悦的季节,也为同学们提供了体验劳动魅力的绝佳机会。学校精心组织大家前往河西村的生产队支农,一去便是两周时间。

走进那片广袤的田野,金黄的色彩扑面而来,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绚烂的笔触描绘出的丰收画卷。李明艳和同学们迅速投入到紧张而又充实的劳动中,帮助村民收割向日葵、高粱、包谷、谷子等大秋作物。大家分工明确、齐心协力,有的同学手持镰刀,熟练地收割着成熟的庄稼;有的同学则负责将收割好的庄稼捆绑成捆,动作娴熟而利落。尽管秋日的阳光依旧炽热,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滑落,湿透了衣衫,但同学们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满足与喜悦的笑容。

在学校里,他们在知识的海洋中尽情遨游,学习解方程、化学配平、物理电路知识、力学原理等基础学科知识,还学会了撰写简单的调查报告、说明文、议论文,不断提升自己的思维能力和文字表达能力;而参与支农劳动,则让他们将课堂上学到的理论知识与实际生活紧密结合,极大地增强了动手实践能力,学会了收割、捆绑糜子、谷子等农业生产技能,还掌握了堆粮食的技巧。

为了解决书本费的难题,学校还组织同学们上山挖掘鱼腥草、川贝母、甘草等中药材。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间穿梭,同学们一边仔细寻找着这些珍贵的药材,一边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与馈赠,不仅深刻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也更加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当然,正值青春年少的他们,也并非总是规规矩矩、循规蹈矩,偶尔也会调皮捣蛋,搞些让人忍俊不禁的恶作剧。

刚开学不久,班里的调皮大王王宏伟就凭借着自己的 “赫赫威名”,频繁欺负小同学,一时间成为了大家眼中的 “小霸王”。终于,有一次几个小同学实在忍无可忍,决定联合起来 “反抗”。他们在校门外精心设伏,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等王宏伟毫无防备地出现时,他们如离弦之箭般一拥而上,吓得王宏伟惊慌失措、慌不择路。慌乱之中,王宏伟脚下一滑,从邮电所门前的陡坡上失足掉进了供销社的后院,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并未受伤。

还有些同学的恶作剧则有些过分了。那个年代,自行车是极为稀罕的物件,谁家要是拥有一辆自行车,简直就跟现在拥有一台豪华轿车一样,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杨东亮老师在岔河村谈了对象,为了方便往返两地,特意省吃俭用买了一辆白山牌自行车。

这本是一件令人开心的好事,可王宏伟同学却心生歪念,联合几个家在学校附近的同学,打起了这辆自行车的主意。放学后,他们偷偷回家取来铁锹,在去岔河的便道上挖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坑,随后小心翼翼地搭上树枝,再盖上一层薄薄的浮土进行伪装,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便躲在暗处,满心期待地等着看一场 “好戏”。结果下午杨东亮老师骑车经过时,丝毫没有察觉到脚下的危险,径直掉进了坑里,自行车大梁被撞得严重变形,轮毂也被压得扁扁的,一片狼藉。

第二天早自习,杨东亮老师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一脸怒容地把王宏伟等几个调皮同学罚站在教室外面,以儆效尤。教导处白老师听到消息后赶来询问情况,一个同学如实说道:“王宏伟同学在岔河路上挖了散马坑,杨东亮老师骑车不小心跌进去了。” 还补充道:“王宏伟同学他哥也在追求岔河村那个女娃,王宏伟心里不服气,所以才挖了这个坑。”

杨东亮老师听后,又羞又恼,尴尬得满脸通红,赶忙匆匆解散了被罚站的学生。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去过岔河。后来听说,那个女娃最终真的嫁给了王宏伟的哥哥,这戏剧性的结局,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奇妙。

还有一次上音乐课,喜欢弹琴的王志强同学在弹奏过程中,由于一时疏忽,不小心摁坏了脚踏琴的一个琴键。他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心里害怕被老师批评,慌乱之中,竟赶忙把李明艳的手拉到琴键上往下摁,企图嫁祸于人。

音乐老师朱秀琳上课时敏锐地发现了问题,表情严肃地询问是谁动了脚踏琴。王志强毫不犹豫地指认是李明艳摁坏的。李明艳又气又急,眼眶泛红,赶忙解释道:“刚才王志强同学在讲台上弹歌曲时,不小心把那个键摁下去了,他害怕老师批评,就拉着我的手往那个琴键上摁。” 最后,朱秀琳老师凭借丰富的教学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明察秋毫,严厉地批评了王志强,同时语重心长地教导大家要做一个诚实正直的人。

不过,同学们也并非只有调皮捣蛋的一面,在那个充满正能量的时代,李明艳和同学们积极向上,经常开展 “学雷锋,做好事” 活动。大家主动承担起打扫卫生的任务,让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始终保持整洁干净;在寒冷的冬天,同学们早早来到教室,生起温暖的火炉,为大家驱散冬日的严寒。

在学习上,同学们还积极开展 “一帮一,一对红” 活动,成绩优异的同学主动帮助成绩稍差的同学,大家互帮互助、共同进步。正是这种团结友爱的氛围,使得他们班的学习成绩普遍优异。在这个过程中,同学们之间的友谊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愈发深厚,如同陈酿的美酒,愈发香醇。

在李明艳的记忆深处,班主任钟晓彤老师宛如一位温暖的天使,始终散发着温柔而迷人的光芒。钟老师总是留着一头乌黑亮丽、如瀑布般柔顺的长发,每一根发丝都仿佛蕴含着灵动的气息。每当她在教室里轻盈地走动,那长发便会随之轻轻摇曳,散发出一种独特而迷人的魅力,让同学们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

钟晓彤老师十分注重自身仪表,她有两件常穿的西装,给同学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件是酒红色有机玻璃纽扣西装,当她穿上这件西装时,整个人仿佛被赋予了一种独特的气质,显得格外端庄大气。酒红色的色调热烈而不失典雅,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热情与活力,而那一颗颗有机玻璃纽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温润而迷人的光泽,为她增添了几分精致与优雅;另一件是宝石蓝有机玻璃纽扣西装,穿上这件西装的钟老师,又多了几分知性与沉稳。宝石蓝的颜色深邃而迷人,仿佛是一片深邃的海洋,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包容,搭配上那精致的有机玻璃纽扣,更凸显出她的高雅品味,在同学们眼中,她宛如一位从画中走来的女神,令人心生敬仰。

1977 年 1 月,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初中生活转瞬即逝。在参加升学考试的关键时刻,王美香同学却因家庭经济困难,连报名考试费都凑不齐,陷入了极度的困境之中。就在她感到绝望无助时,是钟老师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替她垫付了四毛钱的报名费。

王美香深知老师的生活也并不宽裕,这四毛钱对于老师来说,同样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老师却没有丝毫犹豫,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让王美香铭记于心。后来,王美香专门将这笔钱还给了钟老师,对她而言,这四毛钱虽数额不大,却承载着沉甸甸的温暖与希望,重如千金。她始终对老师的慷慨帮助心怀感恩,这份感恩之情,如同种子一般,在她心中生根发芽,成为她日后努力奋进的动力源泉。

记得有一次,学校在园艺场放映电影《闪闪的红星》。这部充满红色激情与革命精神的电影,对同学们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班里的王明光等几个男同学,被电影的魅力所诱惑,一时冲动,没上晚自习便偷偷跑去看电影。第二天早自习,三班的红卫兵营长罗晓峰得知此事后,一脸严肃地批评王明光带头违反纪律,给班级带来了不良影响。

那时,学生会已改制为红卫兵营,营长就相当于学生会干部,肩负着维护校园秩序和纪律的重要职责。王明光平日里就有点爱耍嘴皮子,面对批评,他不仅没有虚心接受,反而强词夺理道:“看电影也是一种接受教育的方式啊,我们是去学习潘冬子的革命精神,难道潘冬子的英勇事迹不值得我们学习吗?营长你这样批评我们,是不是思想觉悟有问题啊?”

罗晓峰营长被他的这番话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反驳道:“违反纪律还有理了?作为学生,首要任务就是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罗晓峰营长一嘴黄牙,而王明光则有颗门牙长得不太规整,两人在激烈的争吵中,情绪愈发激动,竟互相攻击起对方的外貌,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上午第二节课后,王校长把王明光叫到办公室,坐在那张破旧的藤椅上,一脸严肃地批评他:“你作为班级干部,本应以身作则,带头遵守纪律,如今却带头违反规定,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像什么话?” 随后,王校长语气缓和下来,语重心长地说:“犯了错误不可怕,重要的是要认识到错误并及时改正。你回去写个检查,深刻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写检查对王明光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他回到教室后,立刻铺开纸张,陷入沉思。进入状态后,他文思泉涌,把检查写得声情并茂,字里行间充满了真诚的悔意,连他自己读起来都有些感动。他在检查中深刻剖析了不守纪律的严重危害,甚至上纲上线地写道:“我对不起毛主席的教导。” 写完后,他还仔细检查,认真润色,修改了错别字和标点符号,力求将这份检查写得完美无缺,以表达自己改过自新的决心。

刚踏入清溪中学时,尽管 “文革” 的阴霾还未完全散去,但同学们对文化课的学习热情却丝毫未减,态度认真而执着。

在学校领导的悉心引导下,他们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的养分,仿佛知识是他们在那个动荡年代里最坚实的依靠和最温暖的港湾。他们并不知道,这种对知识的强烈渴望与不懈追求,在当时被某些人视为 “回潮”。

学生学习本是天经地义的义务和天职,就如同农民辛勤耕耘土地一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然而,有些看似伟大的理想或理论,却有着足以扭转乾坤的强大力量。新学期伊始,他们便遭遇了马振伏中学事件,以及这一事件在他们这所乡下中学引发的强烈冲击波。学校紧急召开大会,王校长表情凝重地宣读文件。

原来,河南有一所名为马振伏的中学,一名女生在外语考试时,因对题目毫无头绪、不会答题,便在试卷上写下了 “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不知 ABC,照当接班人” 这样的诗句。她的这一行为遭到了外语老师(也可能是班主任老师)的严厉批评与讥讽。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女孩的内心或许格外脆弱,难以承受这样的批评,最终选择了投水自尽。这一事件被当作 “回潮” 的典型案例,迅速在全国范围内被放大传播。反对 “回潮” 的声音如汹涌的浪潮般从北京传来,使得原本平静的清溪中学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学生们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毕业后回到家乡,在田间地头锄地劳作,在高粱地里挥洒汗水,难道真的需要用 “YES” 或者 “NO” 来与贫下中农交流吗?当时,县里有一位教育局官员模样的人到清溪中学视察工作,学生们便鼓起勇气,向他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尽管面临着诸多争议和质疑,学校依然坚持开设英语课程,由知识渊博、多才多艺的赵老师担任外语教师。赵老师堪称是一位教学多面手,似乎任何学科的知识都能信手拈来,轻松驾驭。他上英语课时,总是以一种独特而风趣的方式授课,常常把 “你们,你们,呵呵” 挂在嘴边。他的 “呵呵” 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可涉世未深的学生们却难以理解其中的奥秘。在年少轻狂的岁月里,只要能找到一丝偷懒的借口,大家往往都会忍不住想要偷闲放松。

他们不愿意学习外语,并非是因为完全认同那个河南女生所说的理由,而是因为英语这门学科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那些复杂的语法、繁多的单词,常常让他们感到头疼不已,常常是记住了这几个单词,转眼间就又忘了那几个单词。再者,他们当时根本无法想象,在短时间内世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而这变化恰恰预示了赵老师那神秘 “呵呵” 所包含的深远意义,只是他们当时浑然不知罢了。

在那个风云翻涌的特殊年代,时代的浪潮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社会的每一寸土地。黄帅与张铁生,宛如两颗异军突起的明星,迅速在时代的舞台上崭露头角。一夜之间,张铁生凭借一张白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声名鹊起,恰似当下娱乐圈里,某些歌手凭借一首爆款歌曲,或是艺人凭借独特的荧幕形象,瞬间红遍大江南北。黄帅则借由日记走进大众视野,那时的他们,被赋予了 “反潮流明星” 的名号,实则是政治舞台上极具争议的特殊存在。他们的出现,无疑是一场颠覆性的风暴,背后是运气与政治势力的交织,对旧有的社会秩序发起了强烈冲击。

这份冲击也蔓延到了宁静的校园。在清溪中学,原本有条不紊的教学秩序,在张铁生、黄帅的影响下,被莫名定义为 “回潮” 的逆流。但这一切,在后来执政的伟人眼中,不过是本末倒置。人,生来就该依靠双腿稳健前行,凭借头脑冷静思考,任何时候都不能偏离这一根本,哪怕怀揣着再宏伟的理想,有着看似再充足的理由,也绝不能违背这一准则。

校园里的学生们,满心都是迷茫与郁闷。三年的同窗时光,恰似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在他们的青春岁月里缓缓铺展,留下了数不清的难忘瞬间。在那个纯真无邪、如春日暖阳般的年纪,友情的种子极易在心底生根发芽,爱情的花朵也可能悄然绽放,可同时,内心也变得格外敏感,一点小事就能轻易触动伤感的神经。

毕业的离别时刻来临,大家彼此话别,没有人说得清,究竟是谁的眼泪率先夺眶而出,又是谁第一个忍不住哭出了声。那滚烫的泪水、悲戚的哭声,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青中的每一寸空间都填满了离别的伤痛。无论是青春朝气的男生女生,还是平日里沉稳持重的老师,都沉浸在这浓浓的离情别绪之中。按理说,老师每年都会送别学生,对这样的场景早该习以为常,可这一次,老师们也没能忍住内心的伤感,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钟晓彤老师,总是留着一头如瀑布般乌黑秀美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温婉的气息。她站在讲台上,就像知识与温暖的化身。当看到学生们前来告别时,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身着那件酒红色有机玻璃纽扣西装,剪裁合身,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优雅的气质。

在那个特殊年代,这件西装显得格外亮眼,为她增添了几分知性美。李明艳如今深深明白,尽管那个时代被斗争的喧嚣所笼罩,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战火与纷争填满,但在清溪中学这片小小的天地里,大家的内心深处依然保留着最柔软的部分。这是一份难能可贵的柔软,正是这份柔软,让清溪中学在那个特殊时期,师生间的情感和泪水如同雨后彩虹般绚烂,成为学生们心中最温暖的回忆。

犹记得那次班会课,钟晓彤老师穿着宝石蓝有机玻璃纽扣的西装走进教室。那深邃的蓝色,恰似浩瀚无垠的夜空,神秘而迷人。她的一头乌黑长发被精心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更衬得她温婉动人。她站在讲台上,目光温柔地扫过每一位同学,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期许。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充满力量,在教室里悠悠回荡,讲述着为人处世的道理,鼓励同学们勇敢面对未来的挑战。那一刻,她的形象深深烙印在同学们的心中,成为他们青春岁月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一晃 40 年过去。2017 年的秋天,分别了漫长 40 年的清溪初中七七届一班的同学们,在清溪再度相聚。

久别重逢,大家的心中感慨万千。许多同学的两鬓已染上岁月的风霜,曾经青春洋溢的花季少年,如今早已步入人生的秋季。然而,岁月虽然改变了他们的容颜,却丝毫没有冲淡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涩的青春岁月。

同学们纷纷感慨,感恩党的好政策,感恩国家的关怀。这些年,他们各自在生活的舞台上拼搏奋斗,有的凭借勤劳的双手和智慧的头脑,成了养羊专业户;有的在养牛领域闯出一片天地,成了养牛专业户;还有的勇敢踏上创业之路,开办了自己的企业。大多数农村同学都过上了富足的小康生活,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尽管青涩的青春岁月早已远去,如同一段悠扬的旋律,渐渐消散在时光的长河里,但在同学们心中,清溪初中七七届一班永远是一个不会解散的集体。老师和同学们的音容笑貌,始终深深印在心底,是那样的亲切,仿佛从未离开过。同学们依然像昨天那般天真可爱、阳光灿烂,一个个青春年少的模样,永远定格在同学们的记忆深处,成为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每次回忆起那段时光,心中总会涌起一股暖流,那是青春的味道,是友情的芬芳,是永远无法忘怀的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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