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的那个周日,阳光像是被谁精心洒下一般,轻柔地透过窗户,均匀地铺满了李明艳的家。李明艳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感受着这难得的闲适,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日历,春节的临近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心中涌起一股想要把家彻底打扫一番的强烈冲动。
她起身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做一份简单的早餐。正煎着鸡蛋时,丈夫的身影匆匆掠过厨房门口。李明艳微微皱眉,喊道:“你就不能吃了早饭再走?” 丈夫脚步顿了顿,脸上带着歉意,说道:“实在来不及了,单位那边事儿急。” 说完便匆匆出门,只留下李明艳无奈地看着那扇关上的门。
待她吃完早餐,收拾好餐具,客厅里的寂静让她愈发觉得该让这个家焕然一新。她的目光落在略显脏污的沙发套和窗帘上,那颜色似乎都比平日里黯淡了几分。李明艳二话不说,手脚麻利地搬来梯子,开始拆卸窗帘。她的手指灵活地解开挂钩,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利落劲儿。将窗帘放入洗衣机后,她又拿起扫帚,从客厅的角落开始,一寸一寸地清扫着灰尘,像是要把过去一年的疲惫都一并扫去。
正当李明艳忙碌得不可开交,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时,客厅里的电话突然 “叮铃叮铃” 地响了起来。这突兀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手中的扫帚差点掉落。她赶忙放下扫帚,快步走到电话旁,拿起听筒。
电话那头传来老同学董丽娜急切而热情的声音,她语速飞快,话语如连珠炮般倾泻而出:“明艳,今年春节你无论如何都得回来一趟!同学们都特别想念你。今年可是咱们青山青山县一中高中毕业 30 周年,我和大家商量好了,要搞一场毕业 30 年的同学聚会。说真的,前两次十周年和二十周年的同学聚会,你都没能参加。同学们都知道咱俩关系最好,结果我还是没能把你请来。这次你可一定要来!咱们高中毕业都 30 年了,好多同学自中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你。大家都对你有点小意见了,还打趣说你当了校长,升官发财了就把大家都忘在脑后了。特别是一直暗恋你的王光明,他特别希望你能来,还说要是你这次再不来,他今年也不参加同学聚会了。所以,今年你务必得回来,我已经跟大家打包票说你肯定会来,你可千万别放我们鸽子啊!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不见不散。到时候你打电话,我开车去接你!” 还没等李明艳来得及回应,董丽娜便挂断了电话。
李明艳缓缓放下电话,仿佛被抽去了力气,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董丽娜的一番话,宛如一把钥匙,悄然打开了她记忆的大门,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时候,她还是个青涩的少女,在青山县一中的校园里,和同学们一起在操场上追逐打闹,在教室里为了一道数学题争得面红耳赤。参加工作后,李明艳仅仅回过两次老家。后来结了婚,有了孩子,工作也日益繁忙,更为关键的是,1988年弟弟意外去世后,父母离开老家,跟随大妹妹李明娟前往广东定居。自此以后,每次去看望父母,她再也无需回到那个曾经充满回忆的老家,渐渐地,她与老家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回想起当年高中毕业,李明艳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云南的一所师范学院。四年的大学生活转瞬即逝,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千里之外的雅江市川南钢铁公司南山铁矿子弟中学任教。时光荏苒,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大家都在生活的浪潮中为生计奔波忙碌。李明艳除了与几个关系特别要好的同学还保持着电话联系,与其他高中同学几乎失去了所有消息。2004年,李明艳到参加业务培训时候,曾在深圳见过董丽娜,在他们摆龙门阵的时候,董丽娜曾提及许多同学都十分想念当年青山县一中的校花 —— 李明艳,所以,这次董丽娜给李明艳打电话时候,一再强调这次同学聚会,无论如何都要她参加。
当时,李明艳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甜滋滋的,既感动又兴奋。想到自己与高中同学已经阔别三十年,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当下便决定,今年春节无论如何都要回老家一趟,与久违的同学们相聚。
第二天中午,丈夫回家吃饭时,李明艳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准备回老家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的想法告诉了他。丈夫听后,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为她感到高兴,但同时也略带愧疚地说道:“真对不起,今年春节我要在单位值班,没办法陪你一起回去。” 李明艳听了,心中虽闪过一丝失落,但她还是理解丈夫的工作性质,默默地点了点头。
临行前的几天,丈夫总是不厌其烦地叮嘱她:“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在火车上千万别和那些形迹可疑的人搭讪。陌生人给的水、饮料之类的,千万不能喝。要是有人刻意跟你套近乎,一定要多加小心。” 李明艳虽然嘴上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老公,我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别把我当成从没出过远门的人,我肯定会照你说的做。” 可实际上,她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前些年时常听闻火车上治安不太好,小偷猖獗,甚至还有盗窃团伙公然在火车上实施抢劫。
终于到了临行那天,丈夫坚持将李明艳送到火车站。火车站里人来人往,嘈杂声不绝于耳。李明艳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三点五十六分,距离检票时间只剩下十分钟。她微笑着向丈夫挥手告别,轻声说道:“你别担心,赶紧回家照顾女儿吧。” 丈夫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进检票口,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李明艳抵达成都后,又换乘了一趟驶向瀚州的火车,冬日的成都,寒风凛冽,吹过街头巷尾,带着彻骨的冷意。李明艳站在火车站,手中紧紧攥着转乘前往瀚州的火车票。检完票后,她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迈向站台,每一步都裹挟着对归程的急切与疲惫。
她拖着那个装满衣物的行李箱,箱子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挪动一下,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手臂上的肌肉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也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一头金黄色大波浪卷发,此刻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卷发如同一簇簇灵动的火焰,从她的头顶肆意垂下,每一缕发丝都被精心烫成了大卷,饱满而富有弹性。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发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就像被洒上了一层细碎的金粉,与她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更衬得她面容姣好。大波浪的卷度恰到好处,既彰显着她的时尚品味,又带着几分成熟女性的妩媚。
好不容易走到3号车厢12号下铺的位置,李明艳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那一头原本蓬松的金黄色大波浪卷发,汗水浸湿了她的发丝,几缕金发狼狈地贴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这趟列车从乌鲁木齐始发,是一趟空调车。李明艳刚踏入卧铺车厢,一股闷热的气浪便汹涌袭来。车厢内暖烘烘的,与车外的冰天雪地形成了强烈反差,这让她愈发觉得燥热难挨。她身着一件酒红色、缀着有机玻璃纽扣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此刻,她迫不及待地脱下大衣,随手丢在自己的卧铺上。紧接着,她费力地提起旅行箱,试图把它放上行李架。她双手死死握住旅行箱的把手,手臂上青筋暴起,可不管怎么使劲,始终差那么一点距离,根本够不着行李架。
就在她尴尬不已的时候,坐在她卧铺上正专注看杂志的一位中年人注意到了她的窘迫。他年近五十,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古铜色的皮肤透着岁月的痕迹,身体健壮,举手投足间满是矫健与沉稳。中年人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说道:“我来帮你放吧。”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稳稳地握住了旅行箱的把手,只见他微微一用力,便轻松地将旅行箱稳稳地放置在了行李架上。李明艳满心感激,连忙说道:“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中年人笑着摆了摆手,回应道:“小事一桩,出门在外,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不用客气。”
放好旅行箱后,李明艳坐了下来。这时,中年人也从她的铺位上拿起刚才看的杂志,坐到了对面的铺位上,主动与她攀谈起来:“我的铺位就在你上面,刚才实在不好意思,临时坐了你的位置。” 李明艳连忙说道:“没关系的,您太客气了。” 因为对方的热心相助,李明艳对他顿生好感,也打开了话匣子。
中年人稳稳将旅行箱放上行李架后,周围原本投来关注目光的乘客们,脸上纷纷露出了善意的微笑。那位靠窗坐着的老奶奶,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放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嘴角上扬,轻轻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这小伙子心真好。”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温和,那眼神里满是赞许。旁边的年轻小伙,原本正戴着耳机听音乐,此刻也摘下耳机,身子侧过来,跟着附和:“就是,出门在外,互相搭把手,这一路都能顺顺利利的。” 说罢,还伸手比了个大拇指。车厢里似乎也因为这小小的善举,原本略显沉闷的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多了几分温馨的氛围。
李明艳满心感激,脸颊因为刚刚费力搬行李而微微泛红,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再次说道:“真的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帮忙,我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呢。” 中年人爽朗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一边摆着手,一边说道:“这有啥,都是小事儿,出门在外,谁还没个不方便的时候。” 说完,他转身走到座位旁,弯下腰,从自己的背包里翻找出一包纸巾,动作自然流畅。他直起身子,手臂向前伸,将纸巾递给李明艳:“看你累得满头大汗,擦擦吧。” 李明艳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轻轻接过纸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道了谢。
她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着对面的这位中年人,只见他年近五十,身高约莫一米七八,古铜色的皮肤,那是岁月沉淀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身体健壮,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矫健与沉稳的气质。中年人敏锐地察觉到李明艳的目光,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瓶饮料,递向她说道:“来,喝点饮料解解渴,这一路奔波,肯定累坏了。”李明艳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丈夫临行前的叮嘱,她礼貌地婉拒道:“谢谢您,我不太喜欢喝甜的,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好意。”
见李明艳没接受自己递过去的饮料,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尴尬,不过很快他便调整过来,像没事人似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那笑容里,隐隐约约又带着几分自我解嘲的意味。他开口说道:“美女,你警惕性挺高的嘛,是不是害怕坏人在饮料里给你放蒙汗药呀?”李明艳心里一紧,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的,我真的只是不喜欢喝甜的,您可别误会。”“美女,和你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中年人哈哈一笑,顺手拿起刚才递给李明艳的那瓶饮料,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仿佛在向李明艳证明饮料绝对没有问题。
中年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李明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这位美女,看你这气质,举止优雅,谈吐不凡,我猜你一定是一名教师吧。”李明艳心里猛地一惊,暗自思忖:“他怎么会知道我是教师呢?难道我身上真有那么明显的职业特征吗?”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她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回应道:“什么美女呀,应该是美女的妈妈啦。哦,另外你猜错了,我在一家国营单位上班。”中年人轻轻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真诚:“不过你确实看起来很年轻,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的人,我还以为你才三十出头呢。”“这位大哥,你太会夸人了,我都快不好意思了。”李明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可心中却依旧对这个中年人保持着几分警惕。
眼见李明艳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中年人脑筋一转,迅速换了一个话题:“最近看新闻了吗?那谁谁谁又当选了啥啥啥,这政策一变,咱老百姓的日子,说不定又得跟着变喽。”这之后,中年人就像个被打开开关的收音机,话语滔滔不绝,从国际形势聊到家长里短,从明星八卦扯到社会热点,各种话题信手拈来,而且讲得绘声绘色。李明艳一开始只是出于礼貌性地敷衍着,时不时点头回应一下,可渐渐地,竟被他那些新奇有趣的观点和生动形象的描述吸引住了。
李明艳坐在靠窗户的铺位上,半依着柔软的被子,原本因为戒备而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轻柔地洒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她和中年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越来越投入,不知不觉间,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他们相互询问了各自的情况。中年人告诉李明艳,他姓张,单字名华,在一家国有企业当采购员,一年到头都在全国各地奔波,见过不少世面,也经历过许多有趣的人和事。李明艳见对方如此坦诚,也不再隐瞒,坦诚相告:自己姓李,其实是一名中学教师,平日里工作忙碌,这次难得有机会出来旅行放松一下。
这时,列车缓缓启动,发出 “哐当哐当” 的声响,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仿佛是奏响了一首出行的乐章。窗外的景色开始缓缓后退,高楼大厦、绿树青山,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拉着,慢慢向后移动。
李明艳和中年人坐在各自的铺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他们从这趟列车的行程,聊到各自的目的地,又聊到旅途中的见闻。随着交谈的深入,两人之间的陌生感渐渐消散,李明艳心中的戒备也慢慢放下,她发现这位中年人不仅热心肠,还十分健谈,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每一句话都能让她有所收获 。
中年人在讲述自己的经历时,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时而用手比划着,时而微微皱眉陷入回忆,那些故事在他的描述下,仿佛变成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在李明艳眼前徐徐展开。正聊到兴头,列车员推着售卖车经过,中年人伸手拦住,询问李明艳要不要来点零食。李明艳笑着摇摇头,中年人便给自己选了一包花生米和一听啤酒。他熟练地拉开啤酒拉环,“砰” 的一声,泡沫微微溢出。他仰头喝了一大口,惬意地呼出一口气,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笑着对李明艳说:“反正路途还长,要不咱俩玩会儿牌解解闷?” 李明艳有些犹豫,毕竟她许久没玩过扑克牌了,但看着中年人热情的模样,又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了。
中年人利落地洗牌、发牌,给李明艳耐心讲解着游戏规则。游戏过程中,李明艳不小心出错牌,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中年人却哈哈大笑,安慰她:“没关系,这才刚开始,多玩几把就熟了。” 随着一把把牌局的进行,李明艳渐渐掌握了诀窍,两人有输有赢,车厢里不时传出他们的欢声笑语。每当李明艳赢牌时,她都会兴奋地眼睛放光,像个孩子般挥舞着手中的扑克牌;而中年人输牌后,也总是一脸豁达,笑着调侃自己运气不佳。这一来一回的互动,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愈发亲近,仿佛相识已久的老友 。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火车过道传来。李明艳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老外正和列车员站在过道上,比比划划,大声说着什么。列车员满脸焦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个劲儿地询问那位老外到底要干什么,可两人语言不通,交流陷入了僵局。
李明艳见状,对中年人微微一笑,然后迅速从卧铺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酒红色有机玻璃纽扣的西装,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老外说话的方向走去。她那一头金黄色大波浪卷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每一步都散发着自信与从容。来到他们跟前,李明艳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判断这位老外是一位德国人。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在大学的时候自学过德语,虽说三十年过去了,如今只能说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无法进行深入交流,但或许能帮上忙。
于是,李明艳礼貌地开口,用英语问道:“Excuse me. Do you speak English?”“oh, yes. How do you do!”老外听到熟悉的英语,眼睛一亮,连忙回应道。李明艳微笑着回应:“How do you do!”然后接着问道:“May I help you?”“Excuse me, madam. Where is the dining car?”老外焦急地问道。李明艳耐心地回答:“The dining car is in car number eight.”“Thank you, madam.”老外感激地说道。“You are welcome.”李明艳微笑着摆摆手,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回到座位,中年人一脸好奇地问道:“那边出什么事了?”于是李明艳就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中年人说了一遍:“那是一位德国人,问餐车在哪里,还问重庆都有哪些好玩的旅游景点。”中年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李老师,你会德语吗?”“我不会德语,我是用英语问他的。他们欧洲国家的人,很多人都会英语的。”李明艳解释道。中年人眼中流露出敬佩的神色,看着李明艳,就像在看一个闪闪发光的偶像。随后,他们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
当最后问道老家是哪里的时候,他们才惊讶地发现,两人居然是一个乡的。中年人是沙坝村的,李明艳是香水村的,虽说两个村离得挺远,但这份同乡之情,瞬间让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李明艳回忆起自己的求学经历,说自己初中和他在一个中学学习,到了高中阶段,自己去了青山县一中读书。
李明艳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没有一点家乡的方言呢?”张华反问道:“你不也是没有一点家乡的方言吗?”“我嘛,一名教师自然要学好普通话,这是职业要求。而你呢?”李明艳好奇地追问。“我中学毕业一直在外省工作,周围也没有老乡,家乡话也用不上,久而久之,也就不习惯讲了。”张华感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