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所在的电视台有两个进人指标,这是一个好机会。她自从来到这个城市,一直是聘用人员,月工资始终在800~1200元之间浮动,所在的栏目组也不稳定,如果有赞助,节目多一些;赞助少,节目少一些,或隔期播出;什么赞助也拉不到,节目暂时停播,她就闲着,没有了收入。她每天工作时间最长可达190分钟,最短仅有30分钟、甚至没有,并且按照主持人主持节目时间长短和贡献大小兑现上岗费。而在编人员,旱涝保丰收,有的人虽然不懂业务、也没有专业职称,却拿着财政供给的高工资,享受三金、住房和福利。她常常觉得自己像是二等公民,很自卑,希望早点结束自己的浮萍生涯。
单位名额有限,竞争激烈,很多人都想争取。对舒欣来说,成为在编员工的希望很渺茫,她心里没有一点把握,给叶怡芳打来电话问:“怡芳,你有没有可靠的关系帮我这个忙,我就是把房子卖了,用来送礼,也要赌一把,争取这个调动的机会。”
叶怡芳仔细想了想,很抱歉地说:“没有,这得找到可靠而且有能力的人才能帮这个忙,你怎么不去问问王海?听说他和台长是同学,哦,对了,他刚刚给我打过电话,问你的手机号,说很想见你!”
舒欣和王海自从去年冬天在湖边发生不愉快后,一直没有再见面。其间,王海给她打过电话,她因为生气没有接电话,后来换了手机号,也没有告诉他。前一段时间,王海忙升职,也就没有再和舒欣联系,在他的潜意识里,比起人生长途,女人只是生命里的小插曲,没必要认真,也就把她置之脑后了。王海忙乎了一阵子,没有如愿以偿。这一次跑官,他下了本金,通过熟人给一个副省长的女儿送了8万元。副省长知道后,很生气,认为他不会做事,竟然把自己的女儿也拉进行贿受贿的漩涡,一旦败露,岂不误了女儿一生?把钱退了,他的升职梦自然也破灭了。升职黄了,王海心灰意冷到极点,这时又想起了舒欣,便给叶怡芳打来电话,问舒欣的手机号码。叶怡芳告诉了他。
舒欣有大半年没有和王海联系了,她以为两人从此再没有瓜葛,如今见叶怡芳提起了王海,觉得有道理。她想想,在中原市,没有可以帮忙的亲戚,也只有他了。虽然仍然生王海的气,但关键时候,还是不能与自己的前途命运赌气。她正想给王海打电话,恰巧他把电话拨过来了。
“我找你找的很辛苦,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你中午到我的办公室吧。”王海说的很动情。
好久没有见面了,舒欣还真有点想王海,内心深处泛起了一江春水,爽快地答应说:“好的,我准时到。”
舒欣算了算时间,足够,便急忙打的回到家里换衣服。她平时上班,如果没有重要活动或出席会议,一般都穿休闲装,而这次特地换了一件漂亮的职业装,又补补口红,整理了一下发型,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习惯性地拿起采访话筒,前去赴约。
舒欣一路上在想见面的情景:王海刚吃过午饭,正在办公室等待,她来到门口,从容地推开门,他见到她,很激动地拥抱着来到卧室,解开她的衣服,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如一阵强烈的热风暴,使她浑身燥热发酥,饥渴难耐,而自己迷醉在他的怀里,如同干裂的土地,被这场暴风雨浇个水透……想着想着,舒欣竟然浑身发热,脸色绯红。
终于来到宣传部,舒欣的心跳得很厉害,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因为下了车到超市买面点的时候,好心的服务员提醒她说:“你的脸很红,会不会是发热症状?要小心,最近流感比较厉害。”
舒欣兴奋地赶到电梯口时,猛然发现王海和一群人正从电梯里往外走,好像是下楼吃饭。她有些懊恼,自己不该算错时间。王海看见舒欣,眼里闪出一种让人察觉不到的惊愕,好像抱怨说:“来的真不是时候,也不该乘电梯,为什么不走步梯?步梯人少安全。”但他很快保持冷静,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像是不认识似的,从容地从她身边走过。舒欣一下子手脚无措,伸出的一只脚瞬间停止,急忙退出电梯。
舒欣只好到街上转悠,百般无聊地打发时间。这里是闹市区,品牌服装店很多。她一个店一个店地推门进去,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看标价,终于熬过了大半个小时,想必王海该吃完饭,回到办公室了,便去找他。这次她不乘电梯了,走步梯上楼,来到6楼666房间。王海的房间号很吉利,容易记,和他的车牌号的后3个数相同。他对数字很敏感,遇到带“4”的号坚决避开不用,觉得会带来晦气。舒欣倒不觉得什么,她的手机号,最后4个数全是“4”。
舒欣推开门,只见王海穿着洁白的衬衣、干净的下巴,很让人心动。瞬间,她的怨气消失了。王海迎了上来,抱住她亲了一下。然后问道:“为什么不上电梯?门虚掩着,你可以进屋。”
舒欣说:“怕别人看见说闲话,我是想保护你。”
王海很感动,拥着舒欣进了卧室,迫不及待地进入燃情时刻。他直直地盯着她潮红的脸蛋,用食指轻轻地揉搓她红润坚挺的乳头说:“你知道吗?你哪里最漂亮?你的乳房最漂亮,最让人心动。”不一会儿,舒欣的全身像着了火一样,发热发躁,快感铺天盖地而来,产生一种很饥渴的感觉。
舒欣急切地喊着:“抱紧点,再紧点,我想要!”她忍不住发出呻吟声,兴奋得几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呐喊:世界静寂了,我要窒息了!可是,就在她沉浸这极度的快感之中时,王海却开始“放肆”起来,这次比以前快得多,可能太激动吧,毕竟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
随后,王海打开门,坐回宽大的办公桌前看材料。舒欣补补口红,整理好凌乱的发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两人又恢复了正常关系。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让他俩很感意外,因为这个时候是午休时间,一般不会有人来汇报工作。幸亏门虚掩着,不然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原来是副部长刘正,舒欣认识他,也是个花心大萝卜,有一次开新闻发布会,见到她,心旌意动,暗生好感,后来给她发过几次暧昧的短信,她没有回复。这一日,刘正本来想回家,突然看到舒欣来了,以为是来找他的,就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待,可是短等长等不见人,便时不时地往外张望,突然从王海虚掩的门缝里,看到舒欣动颤的衣角,于是猛然推门进来。刘正长着一双狡黠的眼睛,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他和王海的关系不融洽,也一直觊觎部长的位置,希望王海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他隐隐约约感觉到王海和舒欣的关系不一般,只是不知道关系有多深。想不到,进了屋,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刘正有点尴尬地对舒欣一笑,然后把目光转向王海,故意问道:“这位美女是谁?介绍介绍,我也有幸认识一下。”刘正装着和舒欣不认识。
王海站起来,轻松地说:“这是舒欣,我的同乡,也是校友,在电视台工作,来找宁副市长,他们很熟悉,这会不到上班时间,在我屋里等待。”听了这话,刘正不自然地“哦”了一声,告辞了。
舒欣愕然,她虽然也认识宁副市长,在上个月的世贸会上,采访过他,但宁副市长的口碑不好,包养“二奶”,不惜重金捧红了一个剧团演员,听说二人有了孩子。王海这样说的目的很显然,是让刘正知道,她和宁副市长关系暧昧,而和自己只是同乡关系。
那一刻,舒欣感到王海是如此的陌生,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他为了表白自己,竟不惜往她身上泼污水。他可以对刘正编出一千个理由,就是不该编出那样的理由,她心里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