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箱最底层的宣纸边角泛着焦褐色,那是1998年夏天漏雨时被潮气洇染的痕迹。父亲总说这张1974年的分家单比我的年龄大七个月——我是那年三月初三卯时落地的,脐带刚剪断,爷爷就用新采
我常梦见老家的土灶台。青灰的砖缝里嵌着经年的油垢,铁锅沿结着白花花的碱霜,每当松木柴火“噼啪”炸开火星,母亲往灶膛添柴的剪影就会映在土墙上,像幅会动的老照片。
晨雾还未散尽时,我总爱沿着运河堤坝慢跑。脚下的青石板泛着湿润的光,晨露在砖缝里凝结成珠,倒映着对岸初醒的芦苇荡。这样的时刻,总能让我想起三十年前那个蹲在运河边帮父亲递水瓢
五月的风掠过河间市东开发区的林荫道,法桐叶在枝头沙沙作响。我站在景湾公园的木栈道上,看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成片的紫叶李,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当年那片沙窝子,
李老汉蹲在枣树下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灭,映得树疤像张愁容满面的脸。眼前这片枣林是他种了三十年的“金丝一号”,可今年的收购价又跌了,电商平台上那些包装精美的外地枣卖得火热
故乡的运河水在青石板下淌了千年,沧州的枣林便沿着河岸绿了千年。打我记事起,奶奶的竹篮里总盛着新晒的金丝小枣,阳光穿过枣皮上的褶皱,能看见细密的糖丝在果肉里织网——那是属
老家河间的晨雾还未散尽,街角的火烧铺已飘起第一缕麦香。铁鏊子上的面团滋滋作响,被师傅的手掌按成薄饼,再迅速贴进土炉内壁,炭火舔舐着面饼边缘,金黄的脆边便一圈圈鼓胀起来,
明天去成都讲课,是早上八点多飞机,晚上十点就到机场通过安检候机。凌晨一点,按摩椅的皮面沁着微凉的温度,像一块被月光浸过的鹅卵石。我把帆布包垫在颈后,仰头望着大兴机场的穹顶
人间四月是从一场细雨开始的。晨雾未散时,檐角的铜铃便叮咚作响,像是春天在叩门。我总记得这样的时刻——推开窗,空气里浮动着泥土翻松的腥甜,混着远处不知谁家院落里的梨花香,丝
4月11日的风是从北方的高原启程的。它掠过阴山褶皱里尚未消融的积雪,裹着冻土的气息南下,像一把青铜古剑劈开云层,在华北平原的天空划出冷冽的弧线。气象台的预警信号在电子屏上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