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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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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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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连载

第一章 赶集

高高的空中,明丽的蔚蓝色。沿着山路方圆数里虽然立春的节气刚刚过,大风起,铺天盖地,飞沙走石,所经之处遮天蔽日,民间有“东风无力百花残”一说,言及希望给予春天和春风。落过残雪的地里不时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丝嫩绿。西北大地上的所有树木都还在寒风凛冽中自身难保时,在路边、山崖边不时可以发现山桃树上长出许多含苞待放的小包包,这些小包包会在苦涩的风中骤然开放,变成数以千记的桃花,给这静怡的山上增添一份春的气息。许多爱美的人就蜂蛹而至,折一束桃花,凑近鼻尖深深的闻着沁入心扉的清新花香,惬意非常。有的把带有含苞待放的小花蕾拿回去,插进花瓶,让它芮芮的开放。河里的水早解冻了,水面上下是一色的冰碴子,从河面向下游缓缓流去。地醒过来了,猫了一冬的人们忙活着各自的营生。地里的油菜苗也戳破地皮,长出快有一尺高了,干巴巴的。路边的果园里,依稀隐约见在果园的人,捡拾树枝、刮腐烂。果园里,果树枝繁根茂,树上挂着几个没有摘下的苹果。天空像一片彩色的蓝宝石把整个山沟全罩住,悠悠的白云钻出来,飘拂着。在袅袅的炊烟和晨雾之中时隐时现显得缥缈而朦胧,一棵高高大大的、郁郁葱葱的青槐树屹立在路边。树下一个小院子,院子正中一棵枣树,树上的枣儿泛出晶莹剔透的亮光。像一串串珍珠点缀在虬枝似的树杈上,太阳从山上冉冉升起,轻柔的软风阵阵吹过。轻轻的、悄悄的,树荫罩在柏油路两边。一片片倒悬着的树毫无生机地伸展在路边。天色变了,空中沥沥啦啦的飘起了小雨,雨丝细如牛毛,似针似线若有若无。柔柔的、细细的飘荡在空中。

日月如梭,时光荏苒,冬去春来时间转瞬即逝。九月,天高气爽,秋老虎的余威犹在。丁平一家人都在地里忙的栽白菜,地的两边整起菜畦,一畦畦的平整。丁平爹用镢头挖坑,挖的菜坑讲究的距离、深度,远看都是一条线。

小芳给坑里放着白菜苗,绿茵茵的菜苗根茎茁壮。不时的往对面的路上张望着,哥哥丁平考高中今天是成绩公布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心里不免有些忐忑的问道“娘,你说我哥能不能考上?”

“我想能考上。”丁平娘给栽下的白菜垒土,头也没抬肯定的回答着。

“如果考不上怎么办?”小芳又问道,心里也清楚的知道,哥哥丁平的学习相当努力,在学校都是前一、二名的好学生,考上学就无形中要加大了家里的经济负担,心里充满了忐忑,即矛盾又期待。

“考不上就回来做农民,戳牛后半截,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听到娘这么说,正在给白菜浇水的小辉停了下来,弱弱的说:“就是在家里修地球么。”一家人谁也没有接话,相反的心思都有些沉重。

时间就在一家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话中过去了,丁平爹坐在地塄上,闷声抽着旱烟,儿子丁平去学校看成绩,内心里也是同样充满了复杂忐忑的心态,心里不仅仅是希望儿子能考上高中,另一方面他想考上了怎么办?农村毕竟条件有限,在土旮旯里面刨食吃收入也是有限,但作为父亲他还是希望儿子能考上,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全力以赴供儿子上学。将来考上大学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那可真滴是扬眉吐气,朝里有人好办事,可不能和现在同日而语相提并论。更是上辈子积来的恩德。不仅仅可以光宗耀祖,最起码不像农村人办事求爷爷告奶奶的,看不够的脸色说不尽的好话。突然,他听到小芳说快看,我哥回来了。闻声,抬头往河对面看去,只见丁平从路上飞快的跑了下来,一路上可以说是狂奔而来。

丁平跑到地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说:“我考上了,考上了。”

“真的,考了多少分?”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齐问道。

“我被市里面的重点高中录取了,超过了分数线89分,是咱们镇上第一名。”丁平跑过来,喘着粗气,将手里的录取通知书递给娘,高兴的说:“娘,我考上了。”兴奋得手舞足蹈。闻言,一家人一下乐坏了,一种都难以掩饰的兴奋莫名激动着,浓烈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丁平爹的表情很平淡,缓缓的坐了下去,掏出烟锅子,按满了一锅子的烟丝,点燃后美美的吸着。内心的喜悦掩饰不住,吧唧吧唧的抽着烟,在一明一暗的烟头和那袅袅升腾散开的烟雾伴随着布满愁绪的念头慢慢的爬到了心头。

天刚放亮,外面的天露出一点白,丁平娘就蹑手蹑脚的起来了,开始准备生火做饭。先给锅里添上水,坐在灶前的小木凳子上,给灶膛里放些麦秆和一些碎柴,拿火柴点着火,麦秆借助火苗的温度快速燃烧起来,红红的火焰显得艳丽多彩。热的力量在四处扩散。徐徐燃起来的火不一会就烧旺了,就又继续给灶膛里添柴。慢慢的锅里就开始冒热气了,功夫不大,水就开了。丁平娘忙起身,揭开用高粱杆做的锅盖,放在锅台上。拿一个用葫芦做成的水瓢,从碗架上的瓦缸里舀出来一些玉米糁子混合着小米。冲着锅里烧开的水就倒了下去,同时,用铁勺不停的搅动,防止玉米糁子在锅内板结粘锅。然后盖上锅盖,让玉米糁子在锅内熬一会。才又从灶台边的玻璃瓶里拿小勺舀一点碱面,倒入锅内,搅动均匀。给锅里拿木篦子放上馒头和昨天的剩菜,把锅盖没盖严,留了半边,屋内热气弥漫着。丁平娘从咸菜缸里捞出来一些萝卜、辣椒、白菜,洗好从外面摘回来的油菜苗和芫荽苗,这才缓缓的走到案板边,混合在一起开始切菜,虽然切的很慢,只听到菜刀撞击案板的声音,切出来的萝卜条粗细均匀。然后把切好的菜放进一个小盆里,给菜上放一些辣椒面和花椒粉,拿个大铁勺给里面放些自己榨的菜籽油,圪蹴在灶台口前,借助着灶膛里的火炭的温度,把铁勺放了进去,一会就闻到菜油的清香味飘散出来。把烧热的菜油倒在菜上,只听到一阵阵呲呲拉拉的响声,油香味飘散弥漫开来,拿一双筷子搅动着。做好饭,招呼一声,小辉一咕噜从炕上爬起来,三两下叠好被子,溜下炕,胡乱的在脸盆里洗了把脸,就帮忙端着舀好的玉米糁子饭,放在炕边的桌子上。丁平娘已经开始吃饭了,小辉喝着碗里的玉米糁子,发出呲呲溜溜的响声。丁平娘默默的给他的碗里加了点咸菜,小辉大口的吃着,嘴里还说着好吃。丁平娘无奈的笑着,用充满疼爱的目光看着。匆匆的吃过饭,把馍和菜留在锅里,家里的人地里干活回来在吃饭。

今天是集会,丁平娘去鸡窝收鸡蛋,准备去集市上卖了。同往常一样,她去鸡窝看一下还有没有鸡蛋,快走到鸡窝附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一条黑色的蛇快速的往远处爬去。惊的她毛骨悚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大喊着:“小辉,快跑,有蛇。”

闻听,在外面的小辉就跑了过来,丝毫不在意的问“在那呢?”

“往哪里跑了--”丁平娘心有余悸、气喘吁吁的说,脸色一片煞白。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小辉快步离开。

太阳刚露脸,丁平娘就引着九岁的儿子小辉去赶集。在乡村最热闹的地方就是集市了,它一般集中在一个乡镇的中心也就是交通比较方便的地方。现在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各种时兴蔬菜也是屡见不鲜了。特别是卖菜的摊位更是多了起来,占据了市场的半壁河山。除了有当地的新鲜蔬菜还有从外地贩运过来的,品种繁多;水果摊位上,不仅仅有本地产的梨、苹果、葡萄,还有从大城市运来的热带水果,什么的火龙果、香蕉、榴莲等各式水果,卖厨房用品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的,几乎应有尽有;卖肉的摊位上把肉根据不同的部位分解的泾渭分明。各种摊位把集市点缀的满满当当的琳琅满目。集市上闹哄哄的人流拥来挤去缓慢的移动着,人数显然比平常增多了。摆摊设点卖小百货的小贩们分散在集市上的各个角落;卖油条、麻花的师傅们使劲而又利索的甩动着手上的面条,借以朝过往的行人炫耀自己娴熟的技艺。卖凉皮的大婶们把刀切得飞快,一条条凉皮拿在手上挥动着,“凉皮,凉皮,好吃不腻。”卖刀削面的更是支好一口大铁锅,锅里的水沸腾的从下往上直冒泡,用一根擀面杖把揉好的面块固定在擀面杖上,用削面刀快速的削面,面条就噗噗通通的掉进锅里,旋即打个转身,就浮出水面。羊肉馆门前更是热气腾腾,大、小碗的羊肉泡馍冒着热气;粉条、小菜白嫩嫩装满碗摆在桌上,薄铁皮做成的炉子上支起平底锅,现炒现卖各种风味小吃;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卖饸饹的,压出来的饸饹有三尺多长,一根就足足的捞一碗,再看盛饸饹的碗里汤更是辣里透红,透着红色辣椒的香气,不由得让人食欲大增,喜欢这一口的人络绎不绝,前边的人刚放下碗,抹着嘴,后边的食客就坐了下来。餐厅、酒楼的生意更是兴隆发达。肉香、酒气、烟味、人味混合成一种特殊的温暖气息洋溢在大街上。为数不多的几张桌子早就让人占据着,上一只鸡或鱼,来几盘凉菜,便吆五喊六的喝起酒来。有些微带些醉意的酒客涨红着脸,吹着牛皮瞎扯着,频频的敲着桌子让服务员添酒加菜。乡下人比不得城里人挥金如土的阔气,办完事后,来碗热汤拿出来时装的馍,随便找个角落,蹲着或站着地又吃又喝。集市就是乡村人最舒心的地方,不时的可以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和小媳妇的身影涌现,或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身上穿得是焕然一新,脸上涂脂搽粉,手里提着精致的小袋子,兴致勃勃的进出各种时装店和化妆品店,兴奋的神色洋溢在整个脸上。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许多关系民生的问题也受到各级政府部门的重视,一条连接县城的乡级公路就要开工了,头脑聪明的人发现了商机,经过协商,开始考虑建立市场,从而搞活经济流通渠道。消息传出后,也算顺应百姓的呼声,人们想着以后出门就可以买卖自己需要的东西,也不再需要去县城里赶集,这种既方便又实惠的事,放在以前是连想也不敢想的事。在政府部门的大力扶持下,办妥了相关手续,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提前发了传单,开集市的当天,请了戏班子专门唱戏助兴,于是农历三、九就正式设立了集市。

这天和平时一样,补锅的师父挑着担子游走于街巷之间,正在帮别人补锅。他把简单的行李放置在一边,围上劳动布做好的大褂,支起火炉,找了一点干蒿草之类的野草,用火柴点燃。看着徐徐燃起的火苗他开始放上从附近捡到的木材,放进炉灶里,把一些类似于铁一样的东西放进一个特制嵌瓷的大铁瓢里,使其遇热慢慢熔解分化。把破了的铁锅用小锤把零碎的铁块敲掉,然后把铁锅口朝上靠在地上,四周用土围实。把铁水徐徐倒入,顺其自然地流动;并不时的用铁铲均匀的推动至不均匀的地方。用铁锤不停的敲击着,故常有人说“十锅九漏”。

街边还有一个爆米花的小摊子,旁边更是挤满了人,以孩子具多。每人拿一点玉米、大米、豆子之类的东西,师父把炉火烧旺,把爆米机底朝上倒立在地上,揭开机器的盖子,用杯子量好食材到如缸体,盖上盖子,并用扳手拧紧,把机头放在炉子前面的支架上,拉动风箱,炉子里的火在风的作用下,极旺的燃烧着,冒起炙热的火苗,离的近的人都能强烈感受到火的温度。机器中见的秒针快速发生着变化,一些顽皮的孩子就帮忙摇动着转柄。师父把一个类似与铁丝网的袋子拉开扑好,看着指针的位置,快速的反方向转动几下,一把就拎起机身,放在铁丝网上,并大声的嘱咐大家要注意。最吸引孩子们的,莫过于那“嘭”的一声巨响。老师傅摇动着漆黑的爆米花机,孩子们捂着耳朵又满怀期待地围成一圈。巨响过后,空气中瞬间弥漫开焦甜的香气,洁白的米花溅落一地,那是童年最简单也最幸福的奖赏。孩子们不以为然,笑嘻嘻的有的女孩子用手捂住耳朵,密切的关注着。在“嘭”的一声震耳欲聋中,四周漂散出一片片的玉米花,弥漫着浓烈的香气。孩子们一拥而上,捡拾着地上的玉米花,不时的放进嘴里,咯嘣的咀嚼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丁平娘挎着鸡蛋笼拖着小辉在街上走着,水果摊上的桃子、葡萄、梨、香瓜……各种颜色混在一起,显得新鲜好看更像一幅别有生意的写生画。收鸡蛋的小贩手脚忙个不停。地上一堆堆的鸡蛋,他极细致而又小心地往筐子里装鸡蛋,垫一层草,再往筐子四周摊开铺平然后再放一层鸡蛋,双眼还在不停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猛然,他发现在人群中挎着篮子的丁平娘,忙停下手里的活计,脸上堆满笑容,眉开眼笑的站了起来。“大娘,您这鸡蛋昨卖?”说着,他就顺手从篮子里拿起几个鸡蛋,圆圆的鸡蛋色泽洁白、个大。

“十块钱八个。”

“八个?您瞧,我收这么多都是九个。”

“别蒙人了,我图个省事。这行情我懂,你看看这鸡蛋多好。庄稼人挣钱不容易,鸡下个蛋也不舍得吃,就指望换个油盐钱。”

“好我的老嫂子呢,现在生意都不好做,赚的是分分钱,我这也是为大家图个方便。可这……”小贩故作为难的摊开手,“我收下的鸡蛋可全是九个。”

“八个,你如果不要我就去别处了”丁平娘说着转身就要走,可小贩还是紧紧的拉住她的篮子不放,“别走哇,看您也是一大把年纪,照顾一下您老人家,八个就八个。”接着,他又故作神秘的说:“如果有人问,可千万别说是八个。”

“这我知道”丁平娘很轻松的放下篮子,和小贩一起数着鸡蛋。点完鸡蛋,小贩立起身,边按着计算机边说,“181个鸡蛋,我多给你一点,230块,您看对不对?”

丁平娘默默的算了算说:“对着哩。”数了数小贩递过来的钱,很小心的装在身上。这才发现早己不在身边的儿子,急得她忙提着空篮子在四处寻找。

原来,小辉在街上转着看着,觉得一切都新鲜好玩。他在一个卖桃的水果摊前停下了,看着那色彩艳丽香气诱人的桃他怎么也不想走开。卖桃的老汉只顾忙的给人秤桃,一不小心把装在囗袋的烟锅袋掉在地上,小辉忙走过去,捡起烟袋甜甜地说:“爷爷,给您的烟袋。”

“哎呀,这孩子,真乖。”接过烟袋老人亲切的抚摸着小辉白嫩嫩的脸蛋,“来,吃个桃。”

“爷爷,我娘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哎呦,这孩子这么懂事,告诉你娘就说是爷爷送的。”把桃装进小辉的口袋。

终于,丁平娘在人群中的水果摊前看见了小辉。急得她很远就大声喊,“小辉,快来跟娘回家。”

“来啦,娘。”小辉闻声应道,回头冲老人一笑,“爷爷,再见。”就飞也似的跑了过来。

路上,丁平娘给小辉拍打着身上的土,猛然,她发现了孩子囗袋里的桃,她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异常严厉可怖,小辉吓得瞪着眼睛,脸憋得通红,干巴巴的站着,大气也不敢出。她万没有想到孩子小小年纪就有不好的恶习,是要不得的。俗话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是老辈们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觉得是不可原谅的的错误。“啪”。丁平娘扬起手,照小辉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哇……”的一声,小辉哭了。

“你……你怎么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真没出息。这样下去以后会成个什么样。不能拿不义之财,更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不然会遭报应的。做人最起码得有志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俯下身,抚摸着小辉的脸,“答应娘,以后 别拿别人的东西,好吗?”

小辉边哭边点着头,哽咽着说:“不是我拿的,是卖桃的爷爷把烟锅袋掉在地上。我捡起来还给他,他说是送给我的。”

“好孩子,是娘错怪你了。”丁平娘说着从身上掏出手帕,无限疼爱的替小辉擦拭着脸上泪水。“告诉娘,喜欢吃什么,娘去给你买好吃的。”

“娘,我想吃冰棒,吃荞面饸饹。”

“好,咱们去吃,吃过饭给你买冰棒。”

在农村由于条件限制,人们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外出办事晚了,迫于为了填饱肚子的需要,就在街道边买简单实惠的小吃。地方特色就如雨后竹笋般的冒了出来,遍地开花,卖各种小吃的更是比比皆是。豆腐脑、羊肉泡、麻辣烫的多不胜数。街市上熙熙攘攘显得拥挤,路面越发窄小。

丁平娘拖着小辉来到卖荞面饸饹的地方,彩条布搭起来的简易棚子,四周用木棍支撑着,角下钉一个铁钉,用绳子紧紧的绑住,上面压一块石头,天阴下雨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小吃摊面积不大,可是吃的人是络绎不绝。为数不多的几张桌子上挤满了人,桌子上的摆设简单。一碟香菜、小葱、油泼辣子、盐就够成了一道无与伦比的美食,碗里面的汤上漂着一层辣椒油,嘴角留下一抹隐约可见浅红的辣椒圈,嘴里吸吸溜溜,辣得过瘾、实在,就是那个味。冒着热气的饸饹,绿色小葱、香菜,交相辉映,不觉食欲大增,用筷子随便的上下搅动几下,把饸饹送到嘴边,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来。啧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或站着或蹲着的吃个不亦乐乎。“大兄弟,给我们娘俩来一碗饸饹。”

“好来,老嫂子,你先坐。”

压饸饹是个体力活,和面的人要懂得把握面的软硬程度,把面揉均匀,人们长说“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和面的人揉和好的面,一个人在灶面烧火,给灶台里面添柴,用个木风箱在拉着。随着木箱的进进出出,火苗也随之明明暗暗变化不定。锅里的水开得不停的冒着泡泡,摆好的饸饹床子放进去切好的圆圆的长型面条,压饸饹的人就使劲的压动扶手,使之面块尽可能的往下走,被挤压出来的饸饹泉涌而出。随着面块的增加,饸饹的长度也随着变长,差不多一根就是一碗。煮出来的饸络端上来,丁平娘忙招呼着小辉别烫着,边让老板给加一碗面汤。给小辉的碗里放上香菜和盐,让尝尝咸不。看着小辉搅动着碗里的饸络,丁平娘没来由的喉咙一阵蠕动,本来她也想吃一碗,家里负担重,一分钱都要计算着花,省点是点。接过老板端过来的面汤,放在桌上。从背的包里面掏出来时拿的馍,掰开放在碗里。小辉看着碗里的饸络其实早都想吃了,可看见娘的样子,挑起一筷子饸络给她递到嘴边:“娘,您尝尝,看看好吃吗?”

“乖孩子,你吃吧,娘喜欢吃馍。”

“不吗?你就吃一口吗?”小辉执拗的不由分说的把饸络硬喂到嘴边,看着娘吃了下去,他开心的笑了,就低下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嘴角两边抹上一层红润的辣椒圈,不一会脸上就渗出层层汗珠,用袖口随意的往脸上一抹。丁平娘吃着碗里的馍,心里面却无法平静下来,她用手充满慈爱的抚摸着小辉的头,脸上露出苦涩无奈却又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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