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由巨大木料和土坯构建的瓦房,风吹日晒加上雨水和潮气的侵蚀,外面的一层泥皮己脱落了。凸凹不平的墙上和木柱子间的衔接处裂了有两指间的缝隙,蚊虫从缝里嗡嗡叫着飞来飞去。丁平就要去县城读书了,太多对生活的诠释,耳濡目染的明白过日子的艰难。学习就格外用功,知道农村娃就唯有学习好考上大学才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虽说社会人人平等,谁信那骗人的鬼话可才是大大的笑话。想着待在家里没事就想去同学发子家坐坐,两人是发小,关系不错,像兄弟一般。
村口的路边宽阔的地方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小芳和她差不多大的一般女生几个一簇在玩扁花兰的游戏,她们相互之间把一个腿交织在一起,独自用另一条腿支撑着,用两个手拍着节奏,嘴里还说着;编,编花篮,编个花篮去河南,然后就是拍手,接着,就是沿顺时针的方向扭动着,有的小孩用一节木棒削成个椭圆形的椎体,下面安上一颗架子车上的珠子,拿条小细棒,在尾部上绑上一根布条做成鞭子,用布条紧紧的缠紧木猴,然后,把布条使劲一抽动,木猴就有条不紊的旋转着,就用鞭子不停的抽打着木猴,然后木猴不停的转动着;有的小孩就拿个铁圈,用差不多是14号的铁丝握成一个U型的圈,后面留一个长长的把,远远的推动,铁圈在地上不停的转动。有的则拿几块小石子,5个一组,玩拾羊的游戏,先是一个一个的来,随之就是难度加大。最热闹的就是一大群孩子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数十个小孩子聚在一起,相互间插肩接踵,前面一个年纪大点的充当母鸡的角色,其他的孩子则紧紧的抓住母鸡的衣服,而母鸡却和扮演老鹰的周旋着,展开斗智斗勇的殊死搏斗,把身后的孩子紧紧的呵护在羽翼下,小心翼翼的防护着老鹰的偷袭,身后的小鸡们更是灵活的来回移动,恐惧的注视着老鹰的一举一动,而老鹰则忽前忽后的发动着自己出其意外的偷袭,不时的有小鸡被老鹰捉走,被捉走的孩子却也不甘寂寞,又玩起了丢手绢的游戏,几个蹲在地上,然后一个起身,悄悄的在那个不注意的身后丢下手绢,然后,飞快的跑了起来,其他的孩子则唱着丢,丢手绢,轻轻的丢在小朋友的身后,大家不要告诉他。如果一圈跑过来,丢在身后的孩子没有发现,就要被丢手绢的孩子捉住,去同样的丢手绢,如果没有捉住,那还要由开始丢手绢的孩子继续。一群群的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兴高采烈的,有说不出来的高兴与喜悦。
丁平看了半天孩子们玩的游戏,童心未泯,也玩了一下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最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恋恋不舍的和孩子们告辞走了。推开发子家用荆芭编的柴门,走了进去。屋内发子一家人正在桌前吃饭,“大伯,你们才吃饭呀!”
“哟,是平娃呀,来,过来吃点饭。”发子爹热情的招呼着,他看着丁平也觉得很亲切,这孩子可是自己看着从小长大的,打小就聪明,学习呱呱叫,十里八村的没有人能赶得上。现在考上高中,在过去可是秀才举人一类的存在,以后再考上大学,可是状元,在穷乡僻壤的山村可是了不得的。
“不了,你们吃吧,我也是刚刚吃过。”
“平哥来了,你先坐一会,我很快就吃好了。”正在吃饭的发子抬头招呼着丁平,边三两口就把手里的半块馒头吃了下去,觉得有点噎,忙端起桌边的米汤碗咕咚咚的喝着。这发子个子没丁平高但却显得敦实,脸庞有点发黑,说话就是大大咧咧的,两人是从小穿开裆裤玩尿泥一起长大,相互之间熟悉的自是无话不谈和亲兄弟一样。
“你们吃吧,我刚吃过。”说着,丁平就坐在炕沿上。
“孩子,你还年轻,有些事你还不明白。”发子爹心中有太多的无奈,“平娃,考上高中可得好好念,争取考上大学,别像我们一样,一辈子守着这么个穷山沟,没出息。”在他那个年代,队上给发的化肥,让给庄稼施肥。背到地里,可老人们却说化肥是对人体有害的东西,人如果吃多了会得癌症。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岁月,提起癌症往往让人谈虎色变。就把化肥偷偷的埋掉,而现在却是化肥、农药大行其道,有的甚至连草都不需要去锄,直接打除草剂就完事,这就是社会进步的必然产物。
“爹您就甭操心了,平哥在学校学习最用功,这次成绩是全县第一,比我强多了,天生就是戳牛后半截的料!”发子接嘴说道。
“好了,平哥,别听我爸的牢骚话,咱们出去聊。”进了发子的小屋子,发子给丁平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发子相对比较平静,“人应该现实一点,但过于实际只会成为庸人,我不想过平淡无奇波澜不惊的生活;也有梦想、追求,更不想和父辈们一样在地里刨食靠天吃饭,那仅仅够解决温饱。我也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退一步海阔天空柳暗花明。”沉默了一会,又继续接着说:“咱们村后山有许多的石灰石,放在窑里一烧就变成白石灰,而现在建材市场很走俏,不怕卖不下钱。”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刚才还在替发子担忧,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失一个发财的机会,从心里感到由衷的高兴。至于自己就要去县城读书,来去也不方便,家里也有需要用人的地方也多。丁平心里的担忧尽落入发子的眼底,从小一起长大,一个微小的动作就会知道对方的想法,明白丁平的忧虑,“平哥,你只管好好的读书,起码我在家里,有什么事我能袖手旁观吗?我会当自己的事办的。”话虽然不多,听的丁平莫名的感动。
静静的夜,雪白的月光从窗棂里斜斜的照进来。弯弯的月亮在闪动着,四周格外的静,偶尔间吹过阵阵清风。丁平爹和丁平娘躺在土炕上,都没睡着,在想孩子上学的事。上学对于农村人来说是一笔费用很大的开支,现在的医药费、学费在每一个家庭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丁平娘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打开全是各种面额的纸币。她耐心而又仔细的数着,不时的给手上吐一口唾沫。长这么大,孩子没出过远门。更别说要长期生活在一个人地生疏的地方,肯定会有一些不习惯。好出门不如赖在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儿行千里母担忧,但好男儿志在四方。孩子大了,世界是个大舞台,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拼了。呵护溺爱下的孩子难有作为,是骡子是马就要溜溜,是凤凰就成不了鸡,是雄鹰就会俯瞰天下一冲飞天。丁平爹睡意全无,索性坐起来,摸出旱烟袋,摁满一烟锅的烟丝,点着火抽起烟来,忽明忽暗的烟光在烟雾的笼罩下,在屋内飞散着。
清晨,太阳刚刚从山顶上出来,阳光四射,驱赶着地上的潮气,淡蓝色的天空中飘动着白色的云朵。地上,银白色的露珠还贴在草地上闪闪发光,蜘蛛网上沾满了细细的水珠,麻雀在树丛中跳跃着,扑簌簌的飞来飞去。丁平和爹吃了早饭,就去村口的路边等车。
“娘,您就回去吧!”丁平泪光闪闪的拦住娘,“娘,我上学了不在家里,你和我爹就要挑起家里生活的重担,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一定努力的学习,争取考上大学,以后也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孩子,……”丁平娘拉住丁平的手,拉他拉到身边,心里强忍住离别的痛苦,听着儿子的话,满意的点着头,用她那满是硬茧宽厚的手掌,给他理着头发、整着衣领,她的嘴角不时地抽搐着。眼里布满血丝目光混浊,皱纹己爬满了眼角,那是数十年风风雨雨辛勤操劳的见证。
丁平爹昨夜没有睡好,加上又着了些凉,觉得浑身很不舒服。走着走着他忽然弯下腰,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双肩不住的抽搐着,瘦骨嶙峋的脸上一片土黄。望着父亲的背影,一阵凄凉感涌上心头。他懂得家的重担又要落在父亲的肩上,而父亲和娘为了省下每一份钱,有病舍不得吃药,小病一抗就过去了,大病吃两块止痛片就行。想着这些,心里感到不安。而唯有努力读书,才不会辜负亲人的期望。暗暗告诫自己,用自己的知识来彻底改变家乡的贫穷面貌,绝不能让他们失望。
县城的对于丁平来说,新鲜好奇。不停地东瞅西看,新近开发的楼盘己全面开工。高高耸立的塔吊挂着材料移来转去,头戴安全帽的工人忙个不停。小爸家住在一个新居民小区,是单位的家属楼。
“哟,他大伯来了,快坐,快坐。”正在屋内打扫卫生的小妈听见门铃声,打开门,稍一愣神,旋即眉开眼笑忙热情的说,“瞧瞧,平娃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丁平很拘谨腼腆的冲小妈一笑,就低下了头。进了门,他不觉暗自赞叹着。豪华的装饰让人眼华缭乱目不暇接,全套住房是三室一厅,整个房间布置得很华丽,客厅黑色真皮沙发,前面摆着一张大理石台面的长形茶几,墙上挂着42英寸的电视,地上铺着木式地板,屋顶装有空调。
“他大伯,抽烟。”小妈从茶几上拿来烟和烟灰缸,放在桌上。
“你这是啥烟?抽起来挺香的。”丁平爹美美的抽了一口,赞叹的说。
“芙蓉王,一盒二十多块。”
“呀,那么贵,我可抽不起。”丁平爹讪笑着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心里暗自盘算着,我的个天那,一包烟就二十多块钱,可以买5斤油,打死自己也不会抽这么贵的烟。
“现在的人待客都讲这个,待客差了被人瞧不起,这就是现实。现在不是提倡搞经济建设吗?说俗了不就是一个钱吗。”
“就是,难怪城里消费高,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要不现在的人都知道享受,条件好了呗!”丁平爹深有感触的说,在他们那里抽烟首先看牌子确定人的身份。
功夫不大小爸下班回来了,他一边换着拖鞋一边亲热的说,“哟,哥您来了,嫂子怎么没有一起来。”“家里活忙走不开,这不我和平娃来了。”
“嗬,好小子,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要是在路上我都认不出了。”说着,就和丁平比着个子。
“行,比我还高呢!”
“就长了个傻个子,现在要到县城来读书”。丁平爹赶紧接过话茬说。
“好,有出息。到县城上学就住在咱家,不过,平娃可得努力哟。”小爸爽快的说。
“这可得麻烦你们一家了……”丁平爹深感不安的说
“哥,您总是那么客气,说这话太见外了,咱们还分谁跟谁吗?”
“这是一千五百块钱,你先拿着,等剩下的以后再算……”丁平爹把钱放在桌上,他清楚的知道,亲兄弟也要明算帐,何况也都是拖家带口的。
“哥,看拿兄弟当外人不是,再说,当年如果不是你和嫂子,我能有今天?平娃住在家里,不就是多添个碗加把筷子吗`?”小爸断然拒绝接钱,很果断的把钱推了回去。
“看他大伯也是的,您也太见外了。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平娃住在家里,这是您们抬举我。放心吧,有非非的就有他的,孩子们都一样,一揸还没有四指近。再说,如果不是你和大嫂的恩情,富望还不照样在家修地球。”小妈在一旁也说道。
“就是,就是,好好的做几个菜,今天,我们兄弟俩好好的喝两杯,唠唠家常。”小爸显得有些兴奋的冲小妈吩咐着,小妈也笑着连声答应着,“难得你们哥俩在一起,你们慢慢的聊天,我去做饭。”
笫二天,丁平跑前跑后的办好了入学手续,虽然程序不复杂但要去许多部门,一圈下来,也是很辛苦的,好在他才来对一切充满了新鲜感,到也不觉得累。所在的学校由于是全市的重点学校,所以规模看上去很宏伟,环境也好。绿树成荫,操场很大,有篮球场、足球场,宿舍就在靠近山边的一排楼房,显得整齐。报了名后,交完各种费用,就领到了新书和食堂饭卡。丁平爹看着儿子一人跑前跑后办理好了一切,特别是看见城里的孩子衣着光鲜而丁平显得很另类,土的掉渣。心里暗暗吃惊,城乡差别也太大了,看着终于办好入学手续的儿子,他尽管心里很难平静,但表面上波澜不惊很平静的说:“平娃,咱们家里条件有限,别和同学在吃饭穿衣上攀比,但你要好好的学习,不要辜负了我们的希望,争取考上大学。”
“爹,您放心吧,我会努力的。”丁平信心满满的说:“现在也快到吃饭时间了,我们去食堂打饭吃。”
“你去吃吧,我还要赶着回去呢。”
“再急也不在乎这点时间,迟早总是要吃饭的,不是说人是铁饭是钢吗?一顿不吃饿得慌吗?”
“还是你去吃吧,我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可以了。娃,钱要省着花,咱们家的条件你知道。”丁平爹顿了一下,又接着嘱咐说:“在吃饭穿衣上能省就省点,爱慕虚荣那些不是咱们学的,但学习上要花的钱一点也不能省,明白吗?”
“我知道,爹您就别说了,让同学们都听见了。”
“哪好,我走了,要好好学习。”
“那您走,我送送您吧。”
丁平和爹一起走路去了车站,路不远,车站内有开往各个乡镇的客车,人来人往熙熙嚷嚷。门口有安检人员在维持秩序。丁平觉得心里有好多的话要跟父亲说,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陪着爹一起默默的站着。
“给,这是一百块钱,你拿着。”丁平爹从身上掏出钱递给儿子。
丁平看着父亲满是老茧的手像是半个蚕茧按个指甲,心里翻腾的难受,变得极度不安。“爹,您就拿回去吧,我又不买什么东西?”他知道家里的情况,母亲又时常有病也需要用钱,谁知道爹又把钱重递过来,硬塞在手中。
“听话,进城读书不比在山沟里种地,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家里怎么也好容易对付。再说,读书是一辈子的事,不比种庄稼,这茬不行,还有下一茬。”
“留给家里吧,再说,弟妹都还小,我娘还有病……”丁平觉得心里实在不忍拿钱。
“拿上,听话。”望着懂事的儿子,丁平爹觉得心里很高兴,他把钱硬塞进儿子手里,“不要挂念家里,好好念书,毕竟有个盼头。这不比在家里种地,今年不行还有明年,读书只有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珍惜。”他的眼里噙着晶莹的泪光,毅然的转身往站台走去,丁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心情有些沉重的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
丁平捧着尚有父亲体温的钱,知道爹的脾气,钱虽不多,可是爹的一份心,任泪水从脸上缓缓的流下。心里清楚的知道农民难当,每天就只能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刨食吃,离开了土地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而作为土生土长农家的孩子,要想真正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唯一选择就是读书,鱼跃龙门是走出去的捷径。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读书,考上大学,让父母和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变。
送走父亲后,独自在街上随便闲逛。县城比乡镇繁华多了,年轻美女们走路耳朵里塞着耳机,衣着倩丽让人看得眼红脸热,超短裙下白嫩嫩的大腿,肩上斜挎着各种时髦的背包,目不斜视的穿梭于人来车往的街市里,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抬头,丁平发现“新华书店”的金字招牌深深的吸引了他,信步走了进去。人很多,但秩序井然。除学习外,唯一爱好就是看书。于是,如饥似渴的书的世界里寻找着适合自己用的书籍。猛然,醒目的《词海》大部头书跃入眼帘,一看,真是如获至宝般的爱不释手。最后,一看书价是58元,怎么会这么贵?
县城后面的环城路上行人很少,成排成行的柳树屹立在路两边,空气显得新鲜。路边沿着河岸新修起来的围沿一字排开,一直从河边沿市区围了一圈。远远的高出河堤,用于加固河堤以防洪水泛滥。丁平倚靠在树上,望着河水发愣;环视着巍巍壮观的太和山,洛河水缓缓的流淌着。这时,一位好萧洒好漂亮的长发女孩骑着一辆崭新的女式自行车同他擦肩而过。沁着那迷人的清香,他不由得回头望去。不曾想,女孩的车子在前面不远处“咣当”一声摔倒了,车子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车轮无规则地胡乱转动着。
丁平忙跑了过去,关切地扶起女孩。呀,不由得他暗自叫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她羞得两腮像桃花一样,娇羞的低下头,椭圆形的脸上两条细细的眉毛,长长的眼睫毛,尤其是那一对黑葡萄似的眼睛,象清泉里的两颗黑宝石,娇艳欲滴的红唇正在上下动着,简直美极了。女孩的面容极好,加上纤细的身材,丁平终于明白了亭亭玉立的含义。那女孩也上下打量着丁平,他身材偏瘦,相貌清秀,眼睛明亮,见女孩盯着自己看,丁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抑制住内心惊喜的心情,充满关心的问道:“伤着了吗?”
丁平的声音打断了女孩的沉思,脸有些红,很腼腆的冲他浅浅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不碍事的,就是擦破了点皮。”她不仅仅人长得漂亮,说话也悦耳动听。挽起姑娘的裤腿,只见那洁白如玉的皮肤擦破了一点皮,隐隐的还在往外渗血。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很小心地为她包好,就搀扶着姑娘缓缓地站了起来。
发子闲来无事,看见大街小巷都有各种收破烂、头发的,不觉心里有触动。经过简单的了解了市场行情,不需太大的投入,一辆自行车,准备百十块钱的流动资金就可以营业了。筹办好,就开始启动了。在满大街上走街串巷中寻找货源,“收头发,收长头发”,在一声声悠扬的叫声中,骑着一辆借来的自行车漫无目的的转悠。
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说说笑笑的打闹着迎面走来,发子一看,觉得有生意,就用脚支在地上,停下自行车。“小妹妹,你们好!”
“干什么?我们又不认识你。”
“一回生,二回熟嘛。你的头发好漂亮啊!”
“哼,光是头发漂亮吗?”
“人比头发更漂亮。”
“油嘴滑舌的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走了。”
“别呀,你们的头发那么漂亮,我是收头发的,你的头发可以卖给我不?”
“凭什么要卖给你,我们也不熟。”
“看看,说那话就见外啦,都是十里八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相识皆有缘。把你的头发卖给我,还可以买个发卡,丝巾,多时髦,或再买点润肤膏,一擦,皮肤细滑漂亮的很。”
发子的话说的让几个女孩子怦然心动,犹豫半响,嗫嗫嚅嚅的问道:“头发卖给你,给多少钱?”
“给你最高价5块钱。”
“最少也要十块钱。”
“一口价8块钱,你如果不卖我可就走了……”发子作势骑在自行车上,装作要走的样子。
“好了,卖给你了。”其中一个女孩子胆怯的问道:“剪了头发会不会很丑?”
“不会的,包你貌美如花,你去理发店剪还要掏钱的,我可是免费的。”发子麻溜的停好自行车,掏出几张面额不同的人民币,数够8元,交给对方。从背包里取从剪刀,比划着剪头发的位置。女孩子的脸红彤彤的应着,其余女孩子也都紧张万分的注视着。
“咔嚓”一声,发子快刀斩乱麻,一剪刀就把头发剪下来了。另外几个女孩子拿出随身带的小镜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啊,这么难看,我的头发。”剪了头发的那个女孩子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你赔我头发。”
发子不觉愣住了,知道大事不妙。“小姐姐,那头发我还给你,钱我也不要了。”
“不行,你赔我头发。”女孩子哭泣着大声喊。
发子心里是悲催到极点,出门没看黄历,现在是有理都说不清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大爷,你来了。”发子装模作样的朝另外一边说道,趁着几个女孩子愣神的功夫,跨上自行车,慌不择路的狂奔而去,身后传来一片片的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