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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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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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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连载

第三章 办厂

发子家屋内烟云缭绕,几天来,就商量着要办一个石灰厂。发子的头脑非常灵活,想着看怎么赚钱。反正都是一样的活法,有苦吃苦,没苦吃智。现在政策开放搞活,全国上下都提倡经济建设。父子俩捉摸来盘算去,经过深思熟虑,最后的结论是办一个石灰厂。如今的老百姓富起来了,不仅注重吃要营养,住也要求宽敞气派。加上盖房之风四下蔓延,石灰是走俏的建筑材料,称得上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山上有的是石头,打成块一烧,白森森的石灰就能换来大把钞票。可话又说回来,钱没有好挣的,烧石灰的活计相当艰苦,风吹日晒,汗流浃背的可不是个滋味。可除了挣几个辛苦钱外,空里来雾里去买空卖空的生意真是赶着鸭子上架,天生做不来的。父子俩决定烧石灰,小打小闹地先干着。

村子后山上的一个沟里,石块很多。天一放亮,吃过早饭,发子爹就和发子跟村里雇来的人一起上了山。山峦重叠,怪石嶙峋。荆棘、枣刺、野草长得枝叶茂盛郁郁葱葱,水库点缀在青山绿水间,水面上緑水盈盈。小鱼摇头摆尾地游来游去,几只水鸭子在水面嬉戏。在气势磅礴绵延起伏的山上,发子举目远瞭,进入视野的就是满山遍野此起彼伏的沟沟峁峁,满目的荒凉与贫瘠。偶尔间或许碰见赶着牛、羊的老人,穿插在纵横交错的小道之间。苍老的面容,岁月的痕迹在脸上显露一斑。木然的表情有气无力的不时的挥一下手里的鞭子,扯开嗓子破天荒的吼一声信天游,给本来索然无味的生活平添几分乐趣。路随山转,牛羊悠闲自得的吃着草,相互追逐寻觅着可口的食物。身后就是一溜随处可见的羊屎蛋蛋,黑不溜秋的东西圆滑可爱极了。

羊儿吃着草就顺路上了一道水库的大坝上,沿着熟悉的道路就往水库下面走去,寻找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争先恐后的去喝水。水库有一段美丽的传说,临近水库的边缘有一个像城门堡似的建筑物,据说是当年张十万观景的地方所在。在很早的时候,当地出了一个很出名也很富有的财主,人称“张十万”。言极其富有,不管家里的什么东西都以十万计,故人送绰号于他。他的富有连天上的玉皇大帝都知道了,于是,王母娘娘就下凡考察张十万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化身一个老乞婆,病歪歪的来到张十万家门口,朝他讨口饭吃。当时,财大气粗的张十万盛气凌人,不仅不给饭吃还以厌烦的口气催促让老乞婆快走,老乞婆央求的说希望给口饭吃,张十万一点怜悯的善心都没有,反而讥笑老人。并差人把老乞婆赶了出去,为富不仁在他的身上表现得是淋漓尽致。老乞婆忍不住说他这样就不怕天理循环遭报应吗?谁知道张十万在得意忘形之际口出狂言,“枯了黄河塌了天,也穷不了他张十万。”

老乞婆冷笑了一声,就飞上天了。接着就是电闪雷鸣,遮天蔽日的乌云来势汹汹,倾盆大雨就直直的往下倒。看着地下的水横流,水势就直线的往上涨。张十万知道是得罪了所不能得罪的人,是要遭天遣的。眼看着自己的财物被无情的洪水吞噬着,内心如刀割般的难受,肠子都悔青了,万不该没有怜悯同情之心而忘乎所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最后就抱着聚宝盆跳入汪洋中,说也奇怪,一跳进去,雨过天晴,水一下就退了,一切又恢复了原貌。现在的人们还在流传着有关张十万的传说,特别是他的聚宝盆多少人都梦寐以求。望水楼依旧在,仿佛是在给人们证实一段美丽的传说。

农村由于赚钱的门路越来越窄,种地又不挣钱,打工也仅仅能解决温饱。但至少可以为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所需,农闲下来的人们就上山去挖药或者干点别的,增加家庭收入。山上的各色野花争奇斗艳开的是不亦乐乎,地上的各色野草可劲的疯长,蚂蚁在地上没有目标的胡钻乱走,不时的从这里进去又从那里出来。漫山遍野郁郁葱葱显得生机勃勃,树枝宽大的枝叶遮出一片荫凉,给燥热的天气一丝凉爽的感觉。路上、山坡上可以不时的看见忙碌的人们的身影。手上不约而同的都拿着大小不一的袋子,都是在山上捡一种野生的山桃,虽然不大却圆润可爱。满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都是山桃树,树上更是结满了山桃,挂满了枝头,有些熟透了的让风都吹下了枝头,落在地上。有的人拿根木棍敲着树枝,山桃就相继掉了下来,这样,捡山桃的人们就根本不用费力的在树下就可以捡到。而有的人则拿着砍刀把山桃树砍倒堆成堆,让人们拿一根木棍在枝头上敲打,不时的地上就落下厚厚的一层,捡起来方便快捷多了。

圆圆的山桃在人们的眼里变得可爱起来,剥去外皮露出里边铁红色的果壳,晶莹圆润。把落在地上的山桃捡起来装进袋子,可要把这些山桃再拿回去就要费事了。一袋子也有百十斤分量可想而知,拖着一袋山桃真是越拿越重,路上不时的被枣刺、树枝挂破衣服、皮肤,衣服上也黏满了狗尾巴针,手上是一层厚厚的污垢显得极其丑陋。有的人索性在地上把山桃褪去皮,留下里面的果壳,显得省事不少。

山上显得热闹异常,四面八方的人像赶集一样,络绎不绝。在山顶上往下面望去,人头攒动,不时的在林子里钻进钻出。不时的传出人们此起彼伏的说笑声。快到中午了,饿了,就在山坡上挖一个坑,放上水壶,烧水,待水烧开后,在火红滚烫的火炭上连皮的放进几个玉米棒子,在边上放上馒头,让火烤着。烤熟后的玉米棒子剥去烤焦的外皮,露出冒着热气金黄的玉米粒,诱人的香气沁人心扉。

二狗觉得肚子不舒服,就急忙往没有人的山后转去,慌不择路的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了一下,提起裤子,在他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到一块高高耸起的石碑上,不由得停下看了一眼。心里就暗自盘算开了,有了自己的小九九。端详着碑上面的文字深深的吸引住了他,那是唐朝年间的墓碑,旁边有石羊、石马之类的饰品。显然是一个当官人的墓。灵机一动,俗话说“要想富,盗古墓。”

晚上,夜幕降临,二狗鬼魅似的人影出现在村口,沿着村后的小路往山上走去。肩上扛着铁锨,拿着镢头,手里还拿着笼,不时传来工具碰撞的声音,吓得他赶紧抓紧。山上,夜色显得特别的黑和静,静逸中显得诡异。空旷的荒坟边,说不定就会从坟堆里突然窜出一个青面獠牙的孤魂野鬼。山上的坟堆随处可见,二狗虽然胆大,冷不丁的从路边窜出一只野兔吓得毛骨悚然。金钱魔力的诱惑,铤而走险,觉得冒些险也是值得的。二狗到了踩好的点,放下工具,用罗盘调了一下方向,用镢头往下面挖去,夜空能清晰的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开始,还可以往上边拿锨摔土,随着深度的增加难度就随之增大,最后,实在是扔不上来了,他就把土装进笼里,装满了笼,用绳子再吊上去。来来回回的折腾,已经把二狗累得快虚脱了,上气不接下气。“钱里面有火”,人一但钻进钱眼里,潜能会超乎所有的想象。

夜色的加深,东方出现鱼肚白了,天渐渐的快明了。二狗累得是筋疲力尽了,躺在湿湿的地上,嘴里无力的喘着气。看着深深的洞口,心里就强烈的骚动不安,臆想着里面会出现宝物的情景。表情激动起来,嘴唇颤抖着。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把挖下的洞口和湿土用树枝伪装起来,准备到晚上再来继续。

山上,几个小伙子穿件背心抡着大锤,推的推、砸的砸。丁平爹和发子爹双手挥着铁锤狠劲的砸,累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锤音显得清脆悦耳,俩人身上的背心被汗水洇得湿漉漉的。发子爹索性脫下背心扔在地上,一抹脸上的汗珠,提起身边的水壶,“咕嘟嘟”的猛喝一气,水顺着嘴边往下流,他把水壶递给丁平爹,“来,老哥,喝一口。”拿块毛巾往脖子上一围,抡圆大锤狠劲的砸着,脚下堆起一堆堆的石头。

太阳直直的照射着,一点风都没有。天热得要命,几个抡大锤的小伙子不时抬头看看天,嘴里还在诅咒着这个鬼天气,像要热死人似的,地上升腾起一团团的水蒸气。

学校,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不少人。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大家又都素不相识,所以坐的也相对分散。丁平一个人独自坐在教室后排侧边的一个位置,眼神迷茫地注视着窗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他的衣著寒酸是另类的存在。可他没有理由去迁就别人的傲慢与冷漠,索性没有和其他同学谈心的想法。丁平意外的和那天骑车摔伤的女孩不期而遇。“呀,是你,怎么这么巧?”

“沒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你,那天由于走的急忘记要你的联系方式,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有想到在学校见到你了。”姑娘看着丁平说道。

“是好很意外。”丁平尴尬的笑着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上学?”两人突然一口同声的问道,不禁一愣,便都会心的笑了。姑娘觉得心里有一种甜蜜,她对这种来自心灵巧合的东西格外的刺激,姑娘笑笑,朝丁平走了过来。她向他眨了眨眼,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一丝慌乱不安。

这时,教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一个中等身材的女教师面带微笑的出现在教室门口。同学们都悄悄的注视着她,谁也不说话了。她大约有四十多岁,上身穿一件浅黑色西服,微微剪过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女老师在门口稍停片刻,才很矜持的走到讲台前,先没有说话,却用很亲切的目光在教室四周环视了一下。使每一个同学都获得一种满足感,仿佛她也看到了自己。这是一种亲切而又熟悉的目光,明亮、和蔼却又慈祥。

丁平凝视着那目光,觉得是那样熟悉,他想这目光像曾在那里见过。终于,他想起来了,这不正是娘的目光吗?对,一定是。

女老师用亲切温和的声音自我介绍着:“大家好,我姓王,是你们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虽然在座的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面孔,但是以后要做三年的朋友、同学,所以不能有生疏感和距离感,这样吧,咱们先来个自我介绍一下,也算认识了,以后大家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帮忙解决。”在同学们乐呵呵的笑声中,老师的建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丁平不由得多看了老师几眼,这个看起来亲切的老师确实不简单,简单的几句话就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等同学们都逐一的介绍完毕,王老师依然笑容可掬的作了总结,“很好,大家都介绍得生动明了,我也记下了你们的名字,以后咱们也就是朋友了。”说着,她微笑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掠过,稍停,她又接着说,“我们班的人数说少也不少,虽然不是什么大单位,但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齐全嘛。咱们的班干部组织框架还是要建立起来的,便于以后传达学校各种活动及指示,所以,也就要班干部身体力行的肩负起来。今天,先分座位,自愿选择同桌,座位统一做适当的调整。然后,打扫卫生,”明天正式上课。

老师的话刚说完,同学们都兴奋的大声喊,“OK”。就各自开始选择同桌。丁平这下可犯了难,该怎么办?同乡考上高中的同学又都跟自己不一个班,而他又不认识其他同学。无奈,他朝四周盲目的看了一眼,这时,身边的那个姑娘轻轻的拽了下他的衣角,笑着轻声问,“咱们同桌,行吗?”

“行,太好了。”立时,丁平感觉到旁边几名男同学的目光正嫉妒的盯着自己。随即,其他男同学也不甘示弱纷纷向美女示好。“美女,我这里有空位。”“不要坐在那里,离黑板太近,对视力不好,来坐我这里。”教室里好像烧开的沸水,一片喧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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