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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升昌票号那间弥漫着墨香与茶香的议事厅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程墨卿站在厅中，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他深知，此刻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决定着平遥票号的未来走向。
“各位掌柜，如今日本人的阴谋已昭然若揭，他们觊觎的，是我们整个平遥票号的财富，是要将我们的心血和根基连根拔起。” 程墨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重锤一般砸在众人的心头。“我们若再各自为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有团结起来，才有一线生机。”
蔚泰厚票号的掌柜毛鸿翰率先表态，他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程掌柜所言极是！我们晋商向来以团结为本，如今国家有难，票号有危，我蔚泰厚愿与日升昌共进退！” 毛鸿翰身材魁梧，声如洪钟，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豪情与义气，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天成亨票号的掌柜侯王宾却面露犹豫之色，他缓缓站起身，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程掌柜，我明白团结的重要性，可日本人势力强大，又有朝廷中的内应，我们贸然联合，会不会引火烧身？万一……”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程墨卿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看着侯王宾，说道：“侯掌柜，我理解你的担忧。但你想想，我们若不联合，日本人便会各个击破。到那时，我们每一家票号都将在劫难逃。而如今，我们团结起来，不仅能增强实力，还能相互照应，共同抵御外敌。至于风险，我程墨卿愿一马当先，承担一切后果！”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畏的勇气和担当，让侯王宾心中一震。
协同庆票号的掌柜刘庆和也陷入了沉思，他缓缓开口道：“程掌柜，此事重大，容我再考虑考虑。毕竟，这关系到我们协同庆上下老小的生计，我不能不谨慎。” 刘庆和一向以谨慎著称，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票号和员工的深深责任感。
程墨卿点了点头，没有强迫刘庆和立刻做出决定，他知道，这种大事，确实需要时间来权衡。“刘掌柜，你尽管考虑。但时间紧迫，还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 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定，让人感受到他对联盟的急切期望。
接下来的几天里，程墨卿亲自拜访了平遥的每一家票号，他不顾烈日炎炎，不辞辛劳，一家一家地去说服那些犹豫不决的掌柜。他耐心地阐述着联盟的重要性，分析着当前的局势，用自己的真诚和智慧，逐渐打动了越来越多的人。
在拜访蔚盛长票号时，掌柜雷士纬对联盟的态度十分积极，他紧紧握住程墨卿的手，激动地说：“程掌柜，你这是为我们平遥票号谋出路啊！我蔚盛长坚决支持你！” 雷士纬为人豪爽，他对程墨卿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当场便表示愿意全力配合联盟的各项行动。
而在百川通票号，掌柜渠源浈起初对联盟持怀疑态度，他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冷冷地说：“程掌柜，联合起来固然好，但谁能保证联盟之后，大家不会为了利益而争斗？我可不想把百川通置于危险之中。” 渠源浈心思缜密，对利益的考量十分谨慎，他的质疑也代表了一些票号掌柜的担忧。
程墨卿早料到会有这样的质疑，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渠掌柜，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们可以制定详细的盟约，明确各方的权利和义务，确保公平公正。而且，如今我们面临的是共同的敌人，只有放下私利，携手共进，才能度过难关。等度过了这场危机，我们再谈利益分配也不迟。”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让渠源浈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越来越多的票号掌柜被程墨卿的诚意和决心所打动，纷纷表示愿意加入联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平遥二十八家票号的掌柜们再次齐聚日升昌票号，他们在祖先的牌位前，郑重地签下了联盟盟约。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们凝重而坚定的面庞，这一刻，他们肩负起了保护平遥票号的重任，也为这座古老的城市注入了新的希望。
“从今天起，我们便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程墨卿举起酒杯，大声说道。众人纷纷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仿佛是他们向日本人发出的宣战书。
然而，程墨卿知道，联盟的形成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他们必须尽快制定出详细的应对策略，加强票号的防御，同时搜集日本人的罪证，寻求官府的支持。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他们要像一群无畏的战士，守护着平遥票号的尊严和财富，守护着晋商的荣耀与传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