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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春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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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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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记》连载

第二百四十七章 婚后生活无滋味 锅碗瓢盆交响曲

婚后年吧,新鲜劲慢慢过去。婚姻生活很是平常,没咂出什么特别有趣滋味。婚前,我和鲍鼙琦之间没有感情基础,婚后也没有如愿产生化学反应。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我本抱着“凑合”心态结婚,婚后却尴尬地发现:夫妻之间无法就任何一件事情达成一致。我看你不顺眼,你看我也不对付。用句俚语叫---“鸡同鸭讲,眼碌碌。”甚至为了看个电视这样的小事都要吵架,我向看足球转播,她偏要看电视剧。

那样的婚姻状态,嚼在嘴里,像嚼着一根干枯的离水芦苇。

当然,有了琴童,亲子的感觉是奇妙的。可在鲍鼙琦眼里,我已完成历史任务。她的人生的中心已经全部转移至孩子身上。她有了一个新的理想---把孩子培养成龙。为了孩子教育问题,我们经常吵架。鲍鼙琦功利心太强,琴童咿呀学语,便迫不及待地带他去上母婴情感班,琴童刚学会走路,便强迫着孩子去上英语口语班。

如此培育孩子,在我眼里是揠苗助长。

有日,琴童受了凉,感冒发烧。我实在忍不住,诘问道:“孩子这么小,能正规学什么?此时正是孩子迸发天性的时候,应该让他快乐玩耍,自由自在地成长。我真不明白,值得不惜重金去上什么狗屁母婴情感班吗?而且,还经常要顶风冒雨!”

鲍鼙琦不屑一顾道:“你每天干些什么?无非天天和狐朋狗友喝酒抽烟打牌,我可不想孩子以后像你这样没出息!人家孩子在母亲肚里就开始胎教,我可不想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你想想你每天都教了孩子什么?除了抽烟喝酒打牌,你还能给孩子什么好的示范?你除了天天教孩子喊你爸爸外,还能有什么贡献?老师说了,不建议家长教孩子叠字类词语,什么爸爸、妈妈、奶奶、爷爷的,如果过度重复,会给孩子留下口吃后遗症的。再说,孩子跟着你学说话,学的一嘴新浦街大普通话,你自己都说不好普通话,还能带好孩子说好话吗?”

我冷笑道:“从欧洲、美洲到大洋洲,从黄种人、白人到黑人,全世界新生儿不都是从喊妈妈、爸爸开始说话的吗?难道你生得小孩要从希伯来语、拉丁文、希腊语开始说话呀,真是岂有此理!你爸你妈满嘴老家方言,叽哩哇啦的,也不见你嫌弃呀?”

我说她父母,让她很不开心,翻脸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还女人一样,嘴尖毛长的。”我心里还憋着一句潜台词:“农村出来的,翻骚作妖。”我再要说,她把门一摔,走人。

她回了娘家,把哭得哇哇的儿子丢给了我。秦童刚断奶,要经常喂奶粉,要不停换尿布,只能妈妈上前。妈妈叹息道:“你把她当个小祖宗供着好不好。天天吵架,被邻居听见也不怕被笑话呀。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那!”

平时,在父母这吃,父母不要一分钱。餐后,免费供应当令水果,洗干抹净,端到跟前伺候着,还给当起免费保姆,平时还经常帮我们房间打扫卫生,帮秦童洗脏衣服。

父母任劳任怨,可并不能落下她的一句好,在鲍鼙琦眼里,老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孙子。妈妈倾心倾意,本期望给小家减负,让小家生活得更轻松惬意,让小家庭更和睦恩爱。

谁知人闲了,偏爱徒生事端。

鲍鼙琦花钱没有节制,没有理财意识,月月光。最无厘头的,她爱逛街,且大手大脚。给秦童买衣服全买名牌,阿迪、耐克、骆驼的童装,一件动辄上千。用她的话说:“就这一个宝贝蛋子,不穿名牌,会给人笑话。”

春天,她买了三双鱼嘴高跟鞋,还是同款。我不解道:“为何买三双同款高跟鞋?”她白眼道:“我喜欢鱼嘴设计,欲露还藏,若隐若现,且不失白领高端优雅和端庄秀气。”我啼笑皆非道:“即使喜欢,也可买不同款,没见过这样做事一根筋的人。”她气道:“你才一根筋。你长眼睛看不见颜色不一样呀,一双宝石蓝,一双珊瑚粉,一双裸色。”

她掌家,不储蓄。我看不惯,决定工资不交家,自己保管。这个决定让她不能忍受,和我大吵大闹几回。我誓不让步,气得她回娘家叙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弄得孩子大舅以为她被我欺负,气势汹汹跑来找我谈话。我和鲍鼙琦经常为点鸡皮蒜毛的小事冷战,她时不时威胁要离婚。

秋深,她给秦童买了两件同款式羽绒服,到了深冬,发现羽绒服没帽子,不能穿。”妈妈看了摇头,只背后唠叨道:“说不会过日子。”可这不带帽子的羽绒服,惹得一家人不满。大冬天的,她电瓶车带孩子上补习班,弄得秦童三天两头生病。

妈妈心疼,忍不住说了鲍鼙琦两句:“孩子小,抵抗力弱,天天电瓶车贷出去疯撕,这孩子不是感冒就是发烧的,孩子哪能这么折腾。”鲍鼙琦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倒没敢当面和妈妈有言语上的冲突,黑冷着脸,不理妈妈,吧秦童往妈妈怀里一扔,腾腾腾上了楼,把门猛地一掼,震得整个小楼都摇晃。

妈妈气得眼圈红到晚上。

鲍鼙琦开始说离婚,仅说着玩,日积月累的,慢慢当真。她正式提出离婚,缘于她布下的一起地雷阵,引起家庭爆破风波--

付赢大学同学南京来,他要请客吃饭,办公室事先邀约,让我做陪,还请了两个同校师妹。那顿饭,花费不菲,付赢展示“混”得还不错。吃完晚饭,意犹未尽。我想我有责任帮兄弟撑住场子和面子,又帮客人带去“曼哈顿”嗨一嗨。

“曼哈顿”出来,付赢大学同学回请吃烧烤,每人又喝了点啤酒,吃了几串羊肉串,等我辗转到家,已经凌晨,这彻底激怒了独守空房的鲍鼙琦。鲍鼙琦在客厅地上摆满十几瓶啤酒,布下地雷阵。半夜回家的我,看到一地啤酒瓶,兀自愣了。

我不想硬刚,知自己做得过分,想避风头,遛进卧室,上床滚进被筒。鲍鼙琦并没有睡着,一见我,像鞭炮遇到火星子“噼里啪啦”炸起来:“你不是喜欢喝酒吗,你不是天天晚上都要出去喝酒吗,这地上的酒都归你喝,你倒是当我面喝给我看,把这地上的酒一瓶一瓶都喝完!”

床侧的秦童翻了个身,伸了伸四肢,又开始熟睡。

我不敢大声,怕吵醒孩子,怕吵醒楼下父母。我的容忍换来她更大的斥责声调。原来,鲍鼙琦白天被系主任说了,心情不好,加上我近来天天不着家,经常半夜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早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今夜的她像一只扔进了火柴的汽油桶,忍无可忍地爆炸了。

她穿着睡衣跳将起来,冲下床去,一脚踢翻了地上的一瓶啤酒。那瓶啤酒“噼哩”“咣当”“咔嚓”又带倒了两瓶,响了三声,地上满是啤酒沫和碎玻璃渣。

我见她胡搅蛮缠,泼妇一般,恶向胆边生,床上跳将下来,冲过去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床上的秦童被大声的吵闹吵醒,吓得“哇哇”大哭。

此时,声响惊动了楼下的父母,老公俩忙披了衣服上楼,见鲍鼙琦衣衫不整,正捂着脸坐在床上哭,很不成体统。爸爸感觉不方便在这,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摇了摇头,下楼去;妈妈看地上一片狼藉,边骂我边拿来扫帚打扫地上残碴剩汁。

鲍鼙琦只管呜呜哭,哭得周围邻居家都亮起了灯。妈妈直忙活半夜,才吧地上弄干净。

用妈妈原话说,那一夜闹得鸡飞蛋打。

套句时下比较时髦的话说:我和鲍鼙琦三观不合。我们之间任何事情都不能达成谅解,哪怕微不足道的小事,因为观点不同,难以调和。比如:晚上我喜欢开窗睡觉,透气舒服,她喜欢紧闭窗户睡觉,拉严实窗帘才能睡着,外面稍有声响就会失眠。

我们无法统一思想和认识,只好分床睡,眼不看为净。我在书房摆了一张小钢丝床,隔三差五的在小床上睡。妈妈楼下见了,叹道:“古话没说错的,不是冤家不聚首。这两人定是上辈子没闹够,又攒到这辈子来闹!”

鲍鼙琦很委屈,感觉我待她态度敷衍应付,不疼爱她也罢,还脾气暴躁使性子,对她爱理不理,觉得这样过一辈子痛苦不堪,暗地里抹了眼泪,悔起婚来。她回家三番五次告状,让他们一大家人对我没什么好印象。弄得我更不愿意与她回娘家。

岳母背后道:“放屁扭了腰,该我家丫头倒霉。”

鲍鼙琦把委屈一直倾诉到天涯海角去。她有位大学同学叫姚汶,海南人,当年大学时住一个宿舍四年,好闺蜜,现在相距千里之遥仍不时联系。鲍鼙琦向她叙述了六月飞雪般的家庭怨气。姚汶听后打抱不平道:“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分。看你哭哭滴滴的,拿不起放不倒的!”

姚汶这一怂恿,给了鲍鼙琦勇气,回来直喊离婚!

她直接写了份离婚协议书,甩我面前。我看了,觉着她倒也仗义,说自己结婚没出什么彩礼,所以对财产没要求,离婚只提一个要求,秦童归她抚养。

虽然一家人都不喜欢鲍鼙琦,可真要说起离婚,一家人都不同意,觉得最需要考虑的是琴童的未来,离婚对孩子的成长没有好处。我从家庭、孩子、社会影响各方面通盘考虑,觉着离婚之事太草率,拒绝离婚。

鲍鼙琦性格犟,想做一件事情,做不到绝不肯罢休。她一纸离婚诉状,要求法院判离婚。法官调解道:“孩子还小,双方有责任给孩子一个完整家庭,暂时不予离婚。希望通过调解途径,能维持婚姻状态。”

我本不想离婚,当然同意法官调解。鲍鼙琦没有恩断义绝,但提出两个要求:一把婚房过户给她;二我每月工资必须上交。第一个要求,她家人点子,我当场拒绝,理由很简单:房子是父母的,我无权处置;第二个要求,我没有异议。

法官当场断了,让我每月按时交工资,以观后效。

我知道错了,想想婚姻是需要用心经营的,觉得每天应多抽点空陪陪鲍鼙琦。那几天,新荔枝下市,我知道鲍鼙琦尤爱吃荔枝,去市场买了二斤回来,亲手剥给她吃。鲍鼙琦很不习惯受宠,说:“你这样,总感觉那里很不对劲。”

鲍鼙琦没太吃过荔枝,分辨不出什么荔枝。

我耐心讲解:“我买的这妃子笑。荔枝有很多种类,还有糯米荔、鸡嘴荔观音绿、三月红,以后都买了给你吃。”

她奇怪,问:“你怎么这么了解荔枝?”

“我在深圳经常去产荔枝的岭南玩,所以熟悉荔枝。”

献殷情献出问题,鲍鼙琦感冒,怀疑我做了什么亏心事,疑惑重重问:“你不太吃水果,不会在深圳也天天给女朋友剥荔枝吧?”

“你以为女朋友和荔枝一样,也这么多品种。我不是和你说过,只初恋过一次,高二和红裙子。”

“我才不相信,我宁愿相信公鸡下蛋,也不会相信你。”

“不相信我,总要给一个不相信的理由呀,合理的。”

“实话实说,你这人不是老实人,任然不会坑蒙拐骗,但欺骗女人的手段还是有的。”

“你难道这么理解我?”

“用新浦方言讲: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还是老师,说话粗鲁不堪!”

“比你好,假道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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