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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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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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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性岸上》连载

第六章 抱妹触动心头虑,爹娘争辩疼莲花(上)

杏花纷纷飘落一地,粉红色的桃花接着热闹起来,莲花站在一旁抬头看着,暖暖的春风拂过脸颊,桃花一片片轻落在了身上。

后院这片果园,方圆仅有五十步远,是她儿时最快乐的地方;在她八九岁的时候,每到农历六月初,杏树上结满了金黄的杏子,爹就一颗颗的摘下来,处理得干干净净,安放到竹篓里;待到邻村唱大戏了,爹挑着去卖,而每次她都跟在后面,杏子卖了,爹就会给她买那香喷喷的大饼吃……

十几年过去了,花又开了,可自己呢……直到奶奶倚在门口喊了她多次,她才晃过神来,忙转身回去拎起饭盒,便出了门。奶奶忙跟出来,看着大孙女已经踏着石阶走在了弯转的小路上,忙喊道:“莲花,赶紧把饭送到集体啊,迟了生产队送饭的可就走了。”

一串铜铃般的笑声响起,几个扎着马尾辫、跨着竹篮的小姑娘,边走边炫耀着各自挖到的野菜;莲花不禁停下脚步久久注视着;十几年前,她跟二妹、三妹也是这样的场景:每次挖完野菜,在回来的路上,三妹就会扮鬼脸说:“二姐挖了满满的一篮子的野菜,可大姐却拿着空篮子回家,大姐你羞不羞啊”,她就追赶三妹,三妹扔下篮子撒腿就跑,那是多么快乐的一段时光啊!

将饭盒交给送饭的人,回头那几个挖野菜的小姑娘早已远去了,莲花心里不禁有些失落感;绿树下一户挨着一户人家,烟筒里冒出一股股柴烟,萦绕在柳树间久久不散;几声鸡叫狗吠,惊动了树间里的鸟儿,扑愣愣地飞了起来,当这些鸟儿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的时候,她怅然地低下头,沿着小路返了回来。

一进家门,奶奶哄着四妹刚睡着,莲花走过来低声说道:“奶奶,我来照看四妹吧。”奶奶边下炕边低声说道:“你四妹刚被我哄得睡着,你跟奶奶到院子里来,奶奶想跟你说点事。”

莲花随着奶奶来到院子里,奶奶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抬头问道:“莲花,你的事情想通了没有?”莲花点了点头。奶奶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笑着说道:“这就好,奶奶知道你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奶奶记得在你八九岁的时候,有一次你从学校放学回来,一进门看着奶奶在做饭,你就大声喊:“老太婆,别人家的饭都吃过了,咱家的饭咋还不熟啊”。后来我告诉了你爹,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喊我老太婆呢。你离婚回来的这些日子里,奶奶看你整日板着一张脸,奶奶心里就难受啊,现在看你一脸高兴,奶奶就放心了。” 说完起身去干活了。

莲花回到窑洞里,四妹睡得正香,她轻轻地凑过去,看着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小小的双手交叉着胸前,像个童子拜观音的可爱模样,她不禁伸手抚摸起来,想起娘生下四妹的时候,她和娘都不想要四妹,还是爹死活不让才留了下来,此刻突然心里涌起一个疼爱的念头:四妹多么可爱啊,啥时我也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该有多好啊,想着竟然伸手抱起了熟睡中的四妹。

哇的一声,四妹大哭起来,她忙抱在怀里摇晃着,四妹突然甜甜的笑了;她俯身亲着四妹的小脸蛋,四妹憨笑片刻,慢慢地又睡着了。

正是中午时分,外面一片暖洋洋,她抱着四妹坐在桃树下面的石头上,手轻轻地拍着,哼唱起《祖国的花朵》电影里的插曲: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红领巾迎着太阳,阳光洒在海面上,水中鱼儿望着我们,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一片片粉红色的桃花,轻轻地飘了下来,落在了她身上,也落在了熟睡的四妹身上,当一片桃花正好落到四妹的小脸蛋上时,四妹依然均匀的呼吸着,仿佛这朵诗意的桃花没打扰了她,反而给她添加了更多的美好梦境。

小摇床,轻轻晃,小星星,挂天上。妈妈唱着催眠曲,月亮伴我入梦乡。宝宝要睡觉,小小被窝抱着我,月亮婆婆看着我,闭上眼睛睡着了。小猫睡不着,小花猫睡不着,抓个耗子当宝宝。抱一抱,摇一摇,耗子吓得心乱跳。宝宝睡觉觉,小风轻轻吹,小鸟低低叫,小狗慢慢跑,小猫偷偷笑,屋里静悄悄,宝宝睡觉觉。我的宝宝要睡觉,摇啊摇,摇啊摇,我的宝宝要睡觉。小花被,盖盖好, 两只小手放放好……莲花此刻抱着四妹仿佛抱着自己的孩子,在她那柔软的心里,仿佛多了一份神秘唯美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潜在她骨子里的这种感觉,正在不时地流淌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尽情地享受起这种感觉……

奶奶干完活回到窑洞里,看到两个孙女都不在屋,急得直跺脚忙四处寻找着,直走到果园里,看到一树桃花下,莲花抱着小孙女坐在石头上,摇晃着身子哄着小孙女熟睡的情景,提在嗓子眼上的担心才慢慢平缓下来;奶奶放慢脚步轻轻地走过来,看见小孙女在莲花怀中睡得甜甜的,莲花闭着眼睛正哼着家乡的小曲,两个孙女身上已然落满了粉红的桃花。

一阵风起,奶奶怕小孙女受凉,忙低声说道:“莲花,外面起风了,你抱着四妹回屋吧。”莲花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奶奶站在一旁微笑着,忙起身说道:“奶奶,我这就抱着四妹回屋去。”

奶奶看着一身花瓣的姐妹俩,笑着说道:“莲花,看你姐妹俩一身的桃花瓣,快把它掸掉。”莲花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花瓣,笑着说道:“我抱着四妹呢,奶奶帮我们掸掉身上的花瓣吧!”奶奶回屋拿鸡毛掸子走出来,将她姐妹俩身上的桃花瓣轻轻地掸去,花瓣没落地,反被一阵清风吹起,远远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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