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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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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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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长歌》连载

第二章 江上遇险

那是一个闷热得仿若蒸笼的夏日午后,天空初始如澄澈湛蓝的宝石,纯净而明亮,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于珠江水面,粼粼波光似无数细碎金子欢快跳跃,熠熠生辉。江逸飞与父亲江大山在结束了一上午的艰辛劳作后,驾驶着那艘满载新鲜渔获的小渔船,缓缓踏上归航之旅。小船上弥漫着浓郁的鱼腥味,江逸飞的思绪却沉浸于江滩嬉戏的欢乐往昔,满心憧憬着归家后与母亲分享收获的温馨时刻。

然而,这份宁静祥和如梦幻泡影般骤然破碎。不知何时,天边涌起墨黑乌云,初始仅为小小一团,却仿若被神秘魔力点化,以惊人速度蔓延、膨胀,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转瞬间便以排山倒海之势将那湛蓝苍穹吞噬殆尽,不留一丝痕迹。与此同时,狂风怒吼,恰似挣脱枷锁的癫狂巨兽,奔腾呼啸而来。其所到之处,珠江江水瞬间陷入天翻地覆之境,涌起的巨浪仿若巍峨耸立的山峰拔地而起,又似一座座移动的小山丘,携千钧之力,凶狠地拍打着江逸飞父子乘坐的小渔船。那小渔船在这汹涌波涛中,渺小脆弱得宛如一片无助飘零的树叶,于狂风中瑟瑟颤抖,时刻面临着被彻底倾覆的灭顶厄运。

江逸飞紧紧攥着船舷,他那纤细的小手因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指关节高高隆起,似要深深嵌入船板之中。他的心脏在胸腔内如失控的战鼓般剧烈跳动,每一下都似要冲破胸膛。他的眼眸中满是恐惧与不安,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不断翻滚、汹涌澎湃的江水。狂风如恶魔般呼啸着掠过他的脸庞,吹乱了他的发丝,发丝在风中肆意狂舞,无情地抽打着他的脸颊,带来阵阵刺痛。江大山则全神贯注地掌控着船桨,他的双手犹如坚固的铁钳,紧紧握住桨柄,手臂上青筋暴起,随着每一次用力而剧烈跳动。他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这些汗珠顺着他那饱经风霜的脸颊不停滑落,与飞溅而来的江水相互交融,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全然不顾,仅凭多年积累的丰富经验与敏锐直觉,在这狂风巨浪中艰难探寻着一丝稳定与平衡,竭力驾驭小渔船冲破这险恶困境。

就在他们于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艰难前行之际,突然,一阵尖锐且惊恐万分的呼喊声穿透狂风的呼啸,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江逸飞猛地扭过头,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声音的源头。只见邻船在一个高达数米的巨大浪涛的猛烈冲击下,如同一叶脆弱的扁舟般剧烈摇晃,船身倾斜幅度极大,几乎濒临侧翻。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一个孩子不慎被卷入滔滔江水。那孩子的身影在浑浊不堪、波涛汹涌的江水中时隐时现,他的双手拼命挥舞着,试图抓住任何能够救命的东西,手臂在空中慌乱地乱舞,仿佛在与死神展开一场毫无希望的殊死抗争。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嘴巴大张着,不断发出呼喊,然而那声音瞬间便被狂风与巨浪的喧嚣所无情淹没。

江逸飞的心中刹那间被紧张与决然填满,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坚毅无比,几乎未作丝毫犹豫,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毅然决然地松开了紧抓船舷的双手。那双手因长时间用力而麻木僵硬,但此刻他已无暇顾及。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仿若一道勇敢无畏的闪电,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波涛汹涌的江中。江水寒冷刺骨,恰似冰窖一般,刚一入水,江逸飞便遭遇一股巨大的暗流猛烈冲击,那暗流宛如一只无形且强大无比的大手,以排山倒海之力瞬间将他的身体卷入水下。他只觉眼前一黑,江水如汹涌的洪流般迅速灌入他的口鼻,他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拼命挣扎,双手在水中慌乱地四处乱抓,试图寻觅可以借力之处,双脚也不停地用力蹬踢,一心想要挣脱暗流的束缚。在那无尽的黑暗与寒冷深渊中,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可怕至极的噩梦,无法呼吸,身体不受控制地被肆意摆弄。好不容易,凭借着顽强不屈的毅力和与生俱来的强烈求生本能,他宛如一条坚韧不拔的小鱼,重新浮出水面,他大口大口贪婪地喘着粗气,那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在狂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在第一时间紧紧锁定在不远处正在挣扎的孩子身上,随后便奋力朝着孩子的方向游去。每一次划水,皆需用尽全身的力气,江水的阻力仿若无数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拽着他,妄图阻止他前进的脚步。一个接一个的巨浪如凶猛残暴的野兽般向他扑来,那巨浪裹挟着排山倒海的磅礴力量,一次次将他无情淹没。他的身体被不断地抛起又落下,好似一片无垠的浮萍,在江水中随波逐流,漂泊不定。肺部也因长时间遭受江水压迫而疼痛难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忍受着烈火的灼烧,但江逸飞心中唯有一个坚如磐石的信念:一定要救起那个孩子。

在接近孩子的过程中,江逸飞遭遇了一股极其强劲的暗流。那暗流仿若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以一股令人胆寒的力量产生了强大的吸力,将他的身体拼命往深处拖拽。江逸飞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被无数根坚韧的绳索紧紧缠绕,动弹不得,身体也逐渐被暗流无情地拖入水下。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意识也逐渐有些涣散,仿佛有无数闪烁的小星星在眼前飞舞,黑暗如潮水般渐渐向他笼罩而来。但他在心底深处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住。

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他的脑海中仿若一道闪电划过,父亲曾经传授给他的在江水中应对暗流的技巧瞬间浮现。他强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深吸一口气,随后猛地将身体蜷缩起来,竭力减少水流的冲击面积,接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与暗流相反的方向奋力一蹬。这一蹬,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肌肉紧绷得几近酸痛欲裂,但幸运的是,他成功地挣脱了暗流的致命束缚。

此时的孩子已被江水冲出去了一段距离,而且由于长时间在水中挣扎,体力逐渐耗尽,身体开始缓缓下沉。江逸飞咬紧牙关,再次朝着孩子奋勇游去。他的手臂沉重如灌了铅一般,每划动一次都像是在与巨大的阻力进行一场生死搏斗,但他依然顽强不屈地划动着。终于,在历经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后,他靠近了孩子。

江逸飞伸出手,稳稳地抓住了孩子的手臂,那一刻,他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孩子的身体拉向自己,随后用另一只手臂紧紧地环抱住孩子,开始朝着渔船的方向奋力游去。

归途中,江逸飞同样面临着重重艰难险阻。狂风依旧呼啸不止,巨浪依旧汹涌澎湃,他还需拖着一个已然失去部分意识的孩子。他的身体早已极度疲惫不堪,每一次划水都像是在挑战自身极限的边缘。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坚定不移的信念,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渔船靠近。

江大山在渔船上焦急万分地等待着,他不停地呼喊着江逸飞的名字,手中紧紧握着一根长竿,时刻准备在江逸飞靠近时将他们拉上船。当江逸飞终于游到渔船边时,江大山迅速伸出长竿,江逸飞紧紧抓住,江大山拼尽全力,将他们拉上了船。

江逸飞和孩子瘫倒在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江逸飞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他的衣服早已被江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但他的脸上却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因为他成功地救起了那个孩子。此时的天空,依然被乌云笼罩,一片阴沉压抑,但在江逸飞心中,却仿佛有一缕温暖的阳光穿透层层乌云,璀璨地照亮了他的内心世界。

江大山看着疲惫不堪却眼神坚定的儿子,心中满是欣慰与骄傲。他轻轻拍了拍江逸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子,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尽显真正男子汉的担当与勇气。” 江逸飞微微抬起头,望着父亲,虚弱地笑了笑。

江大山赶忙检查孩子的情况,发现孩子只是呛了水,陷入短暂的昏迷。他熟练且沉稳地运用急救知识,将孩子俯卧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拍打孩子的背部,帮助他排出腹中的积水。不一会儿,孩子 “哇” 地吐出一口江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与迷茫。

江逸飞见状,连忙凑近孩子,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别怕,你已经安全了,我们在船上呢。” 孩子看着江逸飞和江大山,眼中渐渐有了一丝感激与安心。

此时,风浪依旧没有平息的迹象,但江大山父子已无暇顾及。他们将孩子安置在船舱内,用毯子仔细地裹住他,让他暖和起来。江逸飞坐在一旁,身体虽然极度疲惫,但精神却格外亢奋,他深知,自己今日历经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也圆满完成了一次勇敢无畏的救援壮举。

江大山重新握紧船桨,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他一心要尽快将船驶回岸边,让孩子得到更为妥善地照顾,也让家人知晓他们平安无事。江逸飞则在一旁竭尽全力帮忙,他的力量虽然微小,但每一次用力,都饱含着坚定与执着。

在与风浪的顽强搏斗中,小渔船缓缓地朝着岸边靠近。江逸飞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岸边轮廓,心中默默祈祷着,期望这场灾难能够尽快过去,让珠江恢复往日的宁静与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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