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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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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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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长歌》连载

第七章 文化艺术活动

暮色如浓稠的化不开的墨汁,张牙舞爪般缓缓浸染秦府庭院,给一切都镀上一层朦胧金纱,仿佛给庭院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竹编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宛如散落人间的星星在欢快地眨着眼睛,将各文化艺术展区点缀得如梦似幻,如同童话中的仙境。江逸飞攥着被汗水浸湿的帕子,站在书法展示区外,高悬的 “墨韵革新” 匾额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像一个神秘的暗号。他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晚风裹挟着宣纸上的松烟墨香与远处戏台飘来的锣鼓声,如同调皮的精灵,拂过他沾着鱼鳞碎屑的衣角,粗布在指腹下被揉得发皱,与这雅致的氛围格格不入,好似一只丑小鸭误闯进了天鹅群。池边垂柳的枝条如同温柔的手指,轻扫过他的后背,仿佛在催促他向前,又像是在阻拦他的踌躇,在他耳边低语着未知的答案。

青年书家周砚白正悬腕挥毫,月光如同一个羞涩的少女,不知何时悄悄爬上墙头,斜斜地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狼毫在他指间灵活翻转,饱蘸的松烟墨在八尺宣纸上洇开,“自由之翼破封建,平等之光耀山河” 十二个大字力透纸背,宛如一条条黑色的巨龙在纸上腾飞。笔锋转折处,他手腕猛地一抖,墨汁飞溅在青砖上,宛如点点跳动的星火,又似一颗颗坠落人间的流星,在地上留下黑色的印记,像是大地被烙上了时代的印记。一旁的芭蕉叶被风掀起,露出背面苍白的叶脉,像是一个惊恐的观众,在为这刚劲的字迹惊叹。江逸飞不禁向前半步,脚尖几乎要踏入书写的区域,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千万面鼓在同时敲击。他身后的太湖石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封建礼教那庞大而又沉重的枷锁,而眼前这力透纸背的字迹,分明是要将旧秩序凿出裂痕,如同勇敢的战士用利剑劈开黑暗。

“兄台这笔力苍劲,字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这诗句也写得极有力量,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江逸飞脱口而出,激动得挥舞着手臂,粗布衣袖带起一阵风,差点扫落案头的镇纸,仿佛要将心中的激动全部释放出来。可话一出口,忽明忽暗的灯笼光影打在他脸上,像无数双眼睛在审视着他。他慌忙缩起脖子,双手局促地交叠在身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四周的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无情地嘲笑他带着咸腥味的粗粝嗓音,他懊悔自己唐突了这雅致的场景,就像一个莽撞的闯入者。廊下悬挂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像是一个热心的调解者,在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周砚白搁下毛笔,顺手用袖口蹭了蹭鼻尖,却蹭上一道墨痕,像是给自己画上了一个独特的标记。他笑着作揖,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如同一个害羞的少女在偷偷微笑。“江兄过奖了,我不过是借书法抒发心中对自由平等的深切向往,你可有兴趣一试?” 江逸飞慌忙摆手,粗布袖口重重扫过案头砚台,溅起的墨珠落在周砚白刚写好的宣纸上,宛如几滴伤心的泪,在宣纸上诉说着遗憾。他低头盯着自己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嵌着泥沙的手,粗糙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的疤痕,声音发涩:“我这双手握惯船桨,拿笔怕是要闹笑话。” 说着,他又偷偷瞥了眼宣纸上的字,廊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仿佛是他内心不安的回响,他心里盘算着若是把这些字刻在竹筏上,随着江水漂流,该能让多少人看见新的希望,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一盏明灯。此时,一片流云遮住月光,庭院里的光线暗了一瞬,如同他心中那忽明忽暗的期待,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但见你们这般创作,也能深切感受到其中的热情与力量,犹如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心底涌动。” 江逸飞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此时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肩头,像一只疲惫的蝴蝶停驻休息。“只是这书法虽好,可像我们浮村的渔民,大字不识几个,如何能领会其中深意?” 他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眼中满是焦虑与期待,仿佛在向命运发出质问。庭院中的池水倒映着天上的残月,泛着清冷的光,仿佛是一位悲伤的女子在无声哭泣,为传播新思想的困难而忧愁。水面上突然泛起涟漪,一条红鲤跃出水面,又重重落下,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晶莹闪烁,像是在回应他的疑问,如同天空落下的星星在水中跳跃。

周砚白闻言,抚着下巴来回踱步,绣着云纹的鞋尖在青砖上轻点,发出细微的 “嗒嗒” 声,像是一首轻快的小调。“江兄所言极是。” 他突然停下脚步,猛地一拍大腿,惊得一旁的墨蝶砚里的墨汁都溅了出来,在月光下形成细小的墨雾,如同一个小小的魔法在施展。“不过,我倒有个想法。前些日子,我见街头有人用粉笔画地书,围观者众。” 他边说边抓起一支废笔,在地上比划着笔画,地上的树影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仿佛也在兴奋地跳舞,参与这场热烈的讨论,“我们或许也能效仿,用大字将新思想写在码头、集市的地面上,即便不识字的人,见着这新奇模样,也会驻足观看。”

江逸飞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地面书写不比纸上,风刮雨淋、人踩车碾,能留存几日?就算颜料耐用,内容若是太深奥,乡亲们怕是看两眼就走。” 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石,在地上随意划着圈圈,“就像‘自由之翼破封建’这句,他们连‘封建’是啥都不明白,更别说‘之翼’了。”

周砚白蹲下身子,用树枝在泥土上画了个简笔小人,头顶压着个大石块:“所以要配画!画个男人女人一起掀石头,再写上‘男女齐心,搬开旧规矩’。” 他的树枝在月光下快速移动,又添了几笔,小人脚下生出火焰,“火焰就代表新思想,烧得越旺,石头越容易碎。”

“妙!” 江逸飞眼睛一亮,石块从手中滑落,砸出个小坑,“浮村的娃娃们最爱在沙滩上乱画,不如让他们也参与?画得歪歪扭扭反而有趣,乡亲们看了准乐。” 他忽然想起什么,神情又黯淡下来,“可村里笔墨稀缺,孩子们连像样的纸笔都没有……”

“这个好解决!” 周砚白站起身,拍掉裤腿上的泥土,“石灰混水就能当白漆,竹枝削尖就是笔。我再联系些文房铺子,让他们捐些边角料宣纸。” 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珠江,目光坚定,“等咱们把渡口的地面铺满字画,就办个‘江上学堂’,边写边讲,让新思想顺着江水漂到每个角落。”

江逸飞激动地握住周砚白的手,粗糙的手掌几乎要把对方的手包起来,他用力摇晃着,脸上笑出了褶子,如同绽放的花朵。“这法子好!但办学堂得有个章程,总不能让大家干站着听。” 他摸了摸下巴,“不如设置些问答环节?答对的送块红糖,娃娃们肯定抢着学。”

“还能组织书法比赛!” 周砚白兴奋地补充,“不论写得好坏,只要写的是新思想,都能上墙展示。让乡亲们知道,这不是读书人的专利。” 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得防着些守旧势力捣乱,前些天城东的宣传栏,刚写上‘女子读书’就被人泼了墨。”

江逸飞眼神一凛,握紧拳头:“有我在!浮村的汉子们都讲义气,谁敢破坏,我们就用渔网把他困在礁石上喂螃蟹!”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树梢上的夜鸟。

此时,白发苍苍的老儒陈墨轩抚须踱步而来,月光为他的银发镀上一层霜色,仿佛给他戴上了一顶闪耀的皇冠。他指尖轻轻摩挲着 “破” 字的飞白处,枯瘦的手指在宣纸上缓缓游走,仿佛在抚摸历史的纹路,如同一位智者在探寻着过去的秘密。江逸飞认真地点头,目光紧紧追随着老人的手指,身体微微佝偻,像个渴望知识的孩童。当老人抓起废宣纸勾勒出 “囚” 字又重重划上一道时,一阵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碎纸,江逸飞猛地挺直腰板,胸口的热血仿佛要冲破喉咙 —— 原来文字真的可以有这般雷霆万钧的力量。月光下,碎纸如同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仿佛也在为新思想的诞生而欢呼,如同自由的精灵在庆祝胜利。

正思索间,戏台方向传来锣鼓声,喧闹的声音打破了庭院的宁静,如同一声惊雷唤醒了沉睡的大地。江逸飞与秦书瑶相视而笑,他兴奋地抓住秦书瑶的手腕,迫不及待地向前迈步。此时,月光被云层遮住,庭院陷入短暂的黑暗,如同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可走了两步,他又回头朝周砚白挥了挥拳头,示意着两人的约定,脚步虽快,心思却早已飞到了浮村,飞到了那些目不识丁却渴望改变的渔民身边,仿佛已经看到了新思想如璀璨星辰,照亮珠江两岸的场景。远处的珠江水面在黑暗中泛着微光,隐约传来的浪涛声,像是在呼应他心中的壮志,如同大自然在为他加油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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