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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山巅，数你的裙裾 群山正捧着翡翠的托盘 想换你半秒回眸 可你那么轻，轻得像李煜词里 逃走的半阕月光 你将整条命，都悬在了天空 突然心疼，那日雷霆 剖开天青色胆囊 你就那样被扔
大地这本书，写尽人间疾苦 写草民茅庐，怎样结出瓜果菜蔬 写蟠龙卧虎，怎样在巅崖峻谷 吟啸出一片江湖 写春秋寒暑，怎样熬过荣枯 写着写着，便有一些病树寒枝 泪水，一片片溢出 落在了
今晚，不诉苦，不说咸 也不唠叨狂风与骇浪 你看这筐，盛满了月光 虾蟹，正咬破夜色 那些陈年的霜，即将变成黎明的亮 没有衮衣绣裳，也没有丰满的船舱 却用光着的脚板与空空的手掌 砸出
把自己放空 空到能听见露珠的清响 在经络里叮咚 这时，我蜕变为一片云絮 以无骨之轻，俯察万物的行踪 我看到，一粒松籽 如何用胚芽的利齿，咬破冻土 看到数丈白练，怎样在高处失重 从碎
这里，音符是绿色的平仄 不分高调低调，没有主歌副歌 紫菀、黄芪、金莲、红景天、绿绒蒿 打着节拍，与雉鸡、云雀、鸣蛙 一起在风中唱和 牛、马、羊，昂着头，扯着嗓子 把九曲十八弯的清
从前，他的刀很忙 一年四季，都给日子开膛 鸡鸭鱼的喉咙里，常含着未完成的啼唱 他的指纹里，住着整个菜市场的亡魂 直到那个雪亮的清晨 老黄牛突然跪下 把犄角埋进自己的影子 它的泪滴
我蹲在草叶的阴影里 一抬头，就能看到你发达的唇 锯齿般的触角，咀嚼新芽时的颚骨 以及能将翠嫩撕碎的利爪 你站在叶脉的制高点上，一俯首 就能看到我脊背的黑黄沟壑 盛着昨夜漏下的雨水
别以为，你握住的是一枚卵石 我只是交出，被潮水噬啃过的表面 断戟，仍埋在筋脉里 人们把我的血斑叫作“朱砂纹” 把裂隙称作“水线” 却不知，每当暮色浸透河床 那些棱角就在皮下苏醒
雨中，我立成河边的一株静默 看一场湿漉漉的告别 那些粉的、白的、怯生生的摇摆 突然卸下所有力气 像当年垓下放舟的虞姬 把剑穗抛进乌江的漩涡里 冷就冷透，碎就碎响 被风推搡时就翻个
我时常推开夜的柴扉 跌进那个用星光砌墙的村庄 遇见十二岁就消失的童年玩伴 她数着青梅，马尾低垂 我手执柳条，将一条溪水，抽碎 檐下，祖父的烟斗还燃着，火星 烫穿了三十年的积雪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