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它远去的身影,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三个少年在田野间奔跑,笑声惊起一片飞鸟,那些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无数个散落的梦。
我每次见到它,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佝偻的背影,在蜿蜒的山路上,与打杵相依为命的光景。
厨房飘来蒸糯米的香气,混着柴火味的白雾中,恍惚又听见那穿越百年的“咚咚”声。这声音里,有喜事的甜,有白事的淡,更有无数个平凡的日子里,人对土地最本真的守望。
树蔸疙瘩火不仅温暖了我们的身体,也温暖了整个村庄。
唯有那顿年夜饭的滋味,依然留在舌尖,提醒着我,什么是真正的年味。年味,原来就是母亲的味道。
腊月二十四,照例是小年,年味已经渐渐冒了出来,浓了起来。
腊八过了,年就不远了。村庄里的炊烟依旧每天升起,而那一碗腊八粥的温暖,会在记忆里一直热腾腾地存在着,就像冬日里永不熄灭的灶火,照亮了最寒冷的日子。
如今又逢重阳,我站在高楼之上,望着远处的山影。那里没有茱萸,没有野菊花,也没有父亲的歌声。
只有那轮七月十二的月亮,还和记忆中一般,将圆未圆地挂在老屋的飞檐上,照着人间无数个似是而非的团圆。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泻在这片土地上,过去与现在,在这一刻似乎重合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孩子里,还有没有人会抬头问问:“月亮上,到底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