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让我想起老张说过的话:“表比人强,停了还能走;人停了,就再也走不动了。但只要有表在走,就有人记得时间,记得那些走过时间的人。”
当她肉乎乎的小手捏着针,皱着眉头努力把线穿过针眼时,阳光照在她茸茸的睫毛上,阿君仿佛看到了时光的河流里,那些永不消逝的温柔涟漪。
到那时,老李的弓或许又能发出声响,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继续讲述那些关于温暖的故事。
春天又来了,香樟树长出了新叶,嫩绿得耀眼。弄巷里又出现了新的擦鞋匠,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但再没有人像陈阿婆那样,静静地坐在树下,仿佛与那棵百年香樟融为了一体。
远处,五金店老板的幼子举着变形金刚跑来,胸前挂着的铜钱补丁,随着步伐在叮咚作响。那是老章头生前最后的一块锡片,如今成了弄堂里的孩子最新的护身符。
摊主说,这是晚清匠人的手艺,我却在那抹月牙里看见他龟裂的指甲,炉膛内壁分明刻着极小极工整的“刘”字,落款处还粘着半片风干的艾草叶。
这世上,有一些东西看似笨重无用,却承载着最珍贵的情感。就像这盘石磨,它碾碎的是粮食,磨出的却是母亲最美好的年华,和家里最温暖的味道。
母亲的唠叨声,是这世上最寻常却又最珍贵的音乐。可惜,曲终人散后,我才懂得欣赏。
程远走到院门口,回头看见老杜头站在梨树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树干上,与那个歪歪扭扭的名字重叠在一起。夜风拂过,雪白的梨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一场无声的雪。
有一天半夜暴雨突至,她挣扎着起来关窗,从此再没能自己系紧衣带。现在布条褪成了淡粉色,却在每个夜风来临前,仍会疯狂舞动,像在重复某种未完成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