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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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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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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柳》连载

第一十六章 心想事成

袁老师一直等着洪柳打完点滴,看着她退了高烧,恢复了正常体温。这时候,他又找到医生问了一下洪柳的病情,医生告诉他病人没有什么事了,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医生给开了一些药,然后他拿着药,找了一辆出租三轮,陪着洪柳一起回了家。

来到洪柳家里,洪柳一直觉得让袁老师为她操心费力的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在医院里不但给垫了钱,吃喝拉撒还要他照顾着。就连上厕所,都是他举着吊瓶领着她去的。来到家里了,他又忙着给她烧水倒水。现在,又去厨房里给做吃得去了。

金永生去世以后,都这么多年了,袁老师还是第一个这样照顾她,担心她的男人。她看着袁老师见她生病难受,看着为了她着急心疼人的样子。仿佛之间在袁老师的身上又看到了金永生的影子。她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迷迷糊糊的时候。袁老师担心地坐在病床旁边守着她,她感觉自己像是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一样踏实和安全,就像是自己的丈夫在旁边守护者自己,不让自己再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害和一点的委屈一样。

洪柳想着这些,不由得心跳加速,脸上还感觉到了热辣辣,感觉到了害羞。她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渴望,好像干枯的种子遇到了甘露的滋润一样,露出了嫩嫩的芽。她不由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厨房门口。看见袁老师正在给她烧鸡蛋汤,她十分感激地对袁老师说:“今天,太谢谢您了袁老师。要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袁老师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吉人自有天相,像你这么优秀,身体这么好的女人不会有什么大毛病的。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不算是病。你吃了饭,休息一晚上,明天,你还是一个妖娆多姿,妩媚动人的一支柳。”

袁老师从锅里盛了一碗鸡蛋汤,给坐在茶几前的洪柳端过来。突然屋门被打开了,只见儿子金伟回来了。洪柳看见儿子突然回来了,有些局促不安地对儿子说:“这是我们舞蹈队的教练袁老师,今天,我多亏袁老师送我去的医院。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金伟看了一眼袁老师,恭恭敬敬地对他说:“谢谢袁老师,谢谢您送我妈妈去医院。早晨我走得急,只是认为妈妈得了一个普通感冒。到了中午看见妈妈留下的字条,才知道病情严重去了医院。我给老师请了假,想回来照顾您。”

洪柳听了金伟的话,一时之间高兴得差一点流下眼泪。心想:看来儿子是长大了,也会说话了,也知道心疼妈妈了。对他说:“我打了针已经好多了,别耽误你了。你快回去上课吧,晚饭你去餐厅里吃吧。”

袁老师也对他说:“你妈妈退了烧就问题不大了,你回去上课吧。我先在这里待一会,你妈妈吃了饭要是没有什么问题,我也就回家了。”

金伟重新看了一下袁老师,又看了妈妈一眼。说:“我见妈妈没有什么危险就放心了。有劳袁老师照顾我妈妈,这样,我回去继续上课了。”

金伟,现在身高有一米八左右。充分继承他爸爸妈妈的优点,不但身材高大还皮肤嫩白,长相也是很出众。袁老师看见金伟走了以后,对洪柳说;“你真了不起,培养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不但长得很帅,还是这么通情达理有礼貌。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呢?”

作为一个母亲,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优秀,那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夸奖和赞扬。这也充分说明,母亲十几年来辛辛苦苦地抚养孩子,对自己孩子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没有白费。平时,不管孩子怎么任性,怎么不听话,不管自己在抚养孩子这么多年里,经历了很多的困难和艰辛,还是受到了多少委屈。一旦看着孩子长大了,也懂事了,培养孩子成功了。那过去付出的一切的一切,马上都会云开雾散,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心里只剩下了骄傲和对孩子以后美好生活的憧憬和祝福。

今天,金伟的表现,是洪柳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来上高中的时候,还是和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任性。没有想到,在这短短一年之间的时间里却像是突然长大一样,对人说话也有礼貌了,也知道关心母亲了。

洪柳喝完袁老师给她烧得鸡蛋汤,吃过从医院里拿来治感冒的药,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袁老师看着洪柳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放心地离开回家去了。

九点多钟的时候,金伟才从教室里上完晚自习回来。洪柳听见金伟回来了,问他:“你吃饭没有?”

金伟说:“我在餐厅里吃的,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说着来到了妈妈的房间里,看见妈妈半躺在床上。因她刚刚睡了一觉,现在面色红润,脸上已没有了病态。她看见儿子进来了,往前探了探身体做起来。面带微笑地说:“我现在已经好了,也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今天幸亏是袁老师来了,要不是他送我去医院及时。医生说我发高烧,有可能引起急性肺炎。”

金伟看着妈妈这么夸奖袁老师,半开玩笑地说:“袁老师这么帅,又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洪柳听了,故作严肃地说:“你这孩子,怎么拿妈妈开玩笑呢?人家是退休干部,有房有钱有地位。你妈妈只不过是一个农村妇女,咱和他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再说了,我这一辈子,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就知足了。妈妈什么也不想了,我只想着你考上大学,将来有个好工作,找个好媳妇,再给我生一个大孙子。我呀,什么也不想了,以后帮你们看看孩子,就䞍着享清福了。”洪柳一边说着,还好像是一边向往着,自己以后幸福的晚年一样,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金伟看见妈妈这样,对她说:“我小时候不懂事,让你为我操心费力了这么多年。我不能让你把一辈子的幸福,都搭在我的身上吧。我要是真的考上大学走了,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家里生活。要是像今天一样生了病,谁来送你去医院?谁来照顾你呐?我就是在外面,上学,干工作也不会放心啊。”

洪柳,很吃惊地看着儿子。她真的没有想到,这番话是从儿子的嘴里说出来的。以前,她总是把金伟看成是一个长不大,不懂事的孩子。儿子这突然的变化,还真的让她有些不适应。就连妈妈以后的生活他都想到了,你现在还能说他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吗?儿子简短的几句话,又一次触动了她内心深处埋藏已久的渴望。是啊,我还这么年轻,儿子以后不用妈妈照顾了。家里就孤孤单单的剩下我一个人过日子,漫长的下半生就这样孤独终老吗?

早晨,袁老师早早地来到水果店里,拿上音响来到了公园小广场上。他心里猜测着:洪柳今天能来公园跳舞吗?昨天看着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唉——我是不是自作多情呢?怎么一时见不到她,就挂念她,担心她呢?像她这样漂亮这样年轻的女人,能看上我这个老男人吗?

“袁老师早!你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袁老师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是刘姐她们几个人来了。他赶忙抑制了一下自己不平静的心情,说:“我还能想什么,想想咱们跳舞的事呗。”

说话的工夫,来跳舞的大妈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音乐响了起来,大妈们又在小广场上开始翩翩起舞。袁老师还是和昨天一样,心思没有在这个小广场上,更没有认真地跳舞领舞。因为一直到现在,洪柳还是没有来。袁老师,心不在焉,敷衍了事的表现,早已被细心的刘姐看得清清楚楚。等到大妈们又该回家做饭的时间了,袁老师停了音响。刘姐走过来对他说:“你的心全部都在洪柳的身上。你与其这样煎熬着,还不如马上向她表白。她如果心里真的没有你,你也就死心了,也不用这样日夜想着这件事而纠结。”

袁老师听见刘姐这样说,他也不再隐瞒。对她说:“我自从第一天见到她,就被她不俗的表现和美貌给迷上了。这么长时间天天在一起跳舞,知道了她也是一个丧偶单身的人,一个人看着孩子上学。我更是对她放不下了,一会见不到她,心里就想她担心她。觉得她生活的挺不容易,就想帮帮她。昨天,我幸亏去了她家,她发高烧接近四十度。医生说要是去晚了的话,高烧能引起急性肺炎。”

刘姐问:“你送她去医院,在医院里照顾她这么长时间。她对你有没有意思,这个时候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袁老师为难地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她和她儿子倒是对我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刘姐说:“看来,我得出马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要是被别人给抢走了。对你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损失啊。”

袁老师还是不放心,说:“她要是看不上我,你去恐怕也是白跑腿。”

刘姐想了想,说:“按说她能看上你,虽然你比她大十几岁,但是你也显得很年轻。再说了,她一个农村妇女又没有工作,还带着一个孩子。能找到你这样的退休干部,那是她的福气。你又有房有存款,还有退休金,像你这么好的条件,她去哪里找啊?”

袁老师说:“她不像是一个很物质的女人。我还担心她的心思都在自己儿子身上,临时不想迈出这一步。不过,要是刘姐出马给我们从中撮合,一定会是事半功倍的。”

刘姐说:“这样吧,今天我不用回家做饭。正好她的病刚好去慰问她一下,你领着我去一趟洪柳的家,我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她对你有意思,我就下工夫给你们当这个红娘。要是像你说的她临时不想找,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袁老师高兴地说:“我先谢谢刘姐,行不行的,你想法把洪柳叫出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袁老师和刘姐突然来到了洪柳的家里,让她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惊讶。自己就是一个农村妇女,只不过是得了一次感冒。能让城里退休干部来家里看自己,她确实是很受感动。

后来,洪柳在刘姐三番五次的动员和说服下,最后,她终于同意嫁给袁老师。其实她同意嫁给袁老师,并不是刘姐多次的做工作。主要是她儿子金伟,对袁老师的印象和他的条件很满意,支持妈妈找一个这样的对象。下半生好有一个互相照顾,互相体贴的老伴,以后自己不管到哪里去工作,也不用再担心妈妈一个人在家里孤单了。其实,金伟的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么多年来,妈妈一个人照顾他,供他上学,供他吃穿,他也知道妈妈很不容易。以后,自己还要上大学,如果,没有一个有经济实力的人给妈妈帮忙,自己的大学上成上不成还两说着。

可是,袁老师的女儿袁丽就没有这么通情达理。她对爸爸再找一个老伴的事,是坚决不同意。她认为爸爸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给自己找个老伴就是自找麻烦。特别是像洪柳这样的,还带着一个儿子的女人。袁丽认定洪柳想嫁给自己的爸爸,并不是想嫁给这个人,而是看上了爸爸有房子,有存款,有退休金。是想让爸爸给她帮忙供她儿子上学,将来结婚的时候还要给她儿子买房子。

袁老师,每一次去找袁丽商量自己和洪柳结婚的时候,她都是把这一套说辞再给爸爸重复说一遍。今天晚上,袁老师被袁丽气得站起来,垂头丧气走到门口。生气地又问了一遍:“你啊,什么也别说了,你说的这些我已经听烦了。你能给我一个说服我,不让我再婚的真正理由吗?只要你说的在理,我这一辈子也不再提找老伴的事情。”

袁丽说:“理由我已经给你说了很多遍了,我就是不同意你再婚,不想亲眼看着你下半辈子自找麻烦,生活的很痛苦。”

袁老师看着想让女儿同意他再婚,是真的没有希望了。他下决心对袁丽说:“你到底让我怎么做,你才能同意我再婚?如果你就这样无里取闹,我也不再征求你的意见,我和洪柳明天就去民政局登记领结婚证。”

袁丽听见爸爸说了这样的话,知道爸爸真的生气,真的下定了决心娶洪柳。女儿同意不同意的,对他来说已经作用不大了。就像是捆在东西上的绳子,用力过大撑断了,绳子就再也不能捆东西了。她对爸爸说:“你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我还能怎么办?我们不能闹到断绝父女关系吧?你说你们都是遇到了真爱,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是同意,我也不再过问你们结婚的事。”

袁老师好像看到了希望,认为女儿想通了。他说:“你只要同意我和洪柳结婚。别说你有一个要求,就是十个八个的要求我也答应你。”

袁丽说:“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得哈。为了验证你们是不是真心相爱,你把房子过户给我,把存款都转到我的银行卡里去,把你的退休工资卡也给我。这样,只要是洪柳还愿意嫁给你,我就同意你们结婚。”

袁老师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他看着袁丽那似笑非笑,一脸得意的表情。压迫在他心里的那块石头,好像是突然落到了地上,里里外外的浑身都感到了轻松。心里的憋气也没有了,心情也平静了。他站在门口上足足看了女儿有两分钟,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取开门走了。

两天以后,袁老师和洪柳去了民政局。路上,洪柳问袁老师:“咱们两个人的事,你闺女同意了吗?如果她还是不同意,咱们也不能强求结婚,别伤害了孩子的心。”

袁老师笑着说:“她虽然是不痛快,但是,也同意咱们结婚了。你也别老是替别人着想,谁能想着咱们心里的苦呢?”

领回结婚证以后,洪柳对袁老师说:“咱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就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了。我想咱们不要举办什么正儿八经的结婚仪式。那样的话,我们彼此都会想起曾经相爱的那一个人。心里觉得有亏欠他们,会想起那段痛苦的往事。”

袁老师深情地看着洪柳,说:“这样就是太委屈你了。只要你没有意见,就按你的想法来办。咱们就把刘姐和自己的孩子们,叫到一起吃顿饭,也等于见证了咱们婚姻的合法性。”

洪柳说:“那就选一个星期天吧,我儿子也不上课,你的女儿女婿的也不上班。”

袁老师高兴地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最主要的是,只要咱们开心就好。咱们不可能跟着儿女们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也不能让他们左右我们的生活。我现在一切都想明白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咱们就是自己人生大剧的主角。咱们没有导演,没有编剧。不用看着别人的眼目做事,咱们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只要自己开心快乐就行。我真心希望你不要想得太多,躲开一切不愉快的大小事情,丢掉以前所有的包袱和痛苦的往事。把我们的下半生,每一天都过出精彩,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只要你开心,你快乐,我也就别无他求了。”

洪柳听着袁老师的这番话,心里涌现出来了甜蜜和幸福的源泉。幸福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从她那双迷人的眼睛里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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