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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义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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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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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那年》连载

第八章 心有所向:目标指引下的无畏前行

最近,我的饭量变得出奇地大,想必是高强度的劳动太过消耗体力,每晚也能跟其他人一样,轻松吃下三四个大馒头。母亲看在眼里,满是心疼,总是变着法儿给我做各种好吃的。每天的饭菜里,总会卧着几个平日里舍不得吃的鸡蛋。她总是念叨:“干力气活,要多吃点、吃好点!”厨房里,煎鱼时“刺啦刺啦”的声响、炸鱼时金黄酥脆的色泽、炖鱼时浓郁鲜香的气味,还有偶尔出现的炸小虾,共同构成了我这段难怀的味觉记忆。

一个月下来,手变粗糙了,胳膊、脸和脖子被晒成黑红色。但意想不到的是,胃口越来越好,体重增加了五六斤,原本瘦弱的身体也强壮了不少,走起路来都格外有力了!

这段经历,如一场深刻的洗礼,它不只是带来了身体的蜕变,更像是一把神奇的钥匙,悄然开启并重塑了我的精神世界。在风吹日晒雨淋中,在与汹涌波涛的激烈对抗里,在这质朴的劳动协作中,我那原本懦弱内向的性格,逐渐变得坚韧。曾经面对陌生人说话都会脸红的我,如今能坦然自若地和鱼贩子们讨价还价;曾经一遇困难就想退缩的我,在狂风暴雨的湖面中学会了咬牙坚持。犹记得那场突如其来的惊魂之夜,恐惧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可看着身边的同伴们神色镇定、有条不紊地应对着一切,我唯有强忍着内心的慌乱,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当我们最终战胜风雨,安全回到岸边的那一刻,劫后余生的豪迈感如汹涌的洪流,至今仍时常在我的脑海中翻涌激荡,成为心中永恒的力量源泉。

苦难的生活是一把双刃剑,看似无尽的煎熬,但经过时间的打磨,会变成我们前行的底气,成为生命中不可替代的精神财富。

临近开学,我的内心被纠结与矛盾塞得满满当当。一面不住地在心底念叨:“该准备上学的事了,别再干下去了。”可另一个声音又冒出来:“能干一天就是一天,多挣一点学费和路费也好。”然而,仿佛着了魔一般,依旧没有停下来。后来我才恍然大悟,真正吸引我的并非只是那一张张钞票。这段经历让我有了无比深刻的感悟:一直以来在父母呵护下成长的我们,终究有一天要让自己的翅膀变硬,才能在广袤无垠的天空中自在地振翅高飞。父辈们的默默付出,就像一盏接力的明灯,为我们照亮前行的路,也给了我咬牙坚持下去的强大动力。

在一个东方泛白的清晨,我和义明哥划着载满鱼儿的小船归来。远方村庄与近处的“随河船”上,飘着袅袅的炊烟。岸边鱼贩子已等在那儿,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和着湖面的水波声,交织成一幅生动的湖畔生活图。

我坐在船头,静静凝望这无比熟悉的一切。下意识地,我轻轻摩挲着掌心厚实的茧子,就在那一刻,内心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感触:这一个月的时光,我收获的远不止仅仅是学费和路费。

曾有多少个与朝霞共舞的清晨,我们迎着第一缕阳光,满怀憧憬地行驶在广阔湖面;又有多少个同惊涛搏斗的深夜,在黑暗与风浪中,我们彼此依靠,相互鼓励,在绝境中寻得力量。还有伙伴们那豁达爽朗的笑声,在湖面上久久飘荡,这些珍贵的点滴,都已化作我生命里永不褪色的印记。

义明哥稳稳地划着船,扭头朝我笑了笑,说道:“这些天可把你累坏了,等明年大学毕业上了班,就不用遭这份罪了。今天回去就好好准备准备上学的事儿吧!”

是啊,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未来的工作和那个远方,一切都还是未知。但这段经历,却让我收获了在书本里翻不到、课堂上听不到的宝贵知识。我由衷感谢一起打鱼的爷爷、叔叔还有哥哥们,在这繁重的劳动过程中,他们总是不动声色地帮衬着我。他们积极乐观,在收不到鱼的日子里,也能爽朗地说笑,互相打趣。他们的生活态度如同一束束温暖的光,时刻感染和激励着我。像我这样文弱的学生,若没有他们细致入微的照顾,根本不可能扛下这份沉重的体力活。

“是啊,是该去上学了。毕业后会找到怎样的工作,眼下还是个未知数。不过,既然要走出去,那路肯定会越走越宽的!”

父辈们一辈子省吃俭用,一心就盼着能供我们接受教育,走出这片天地。他们将自己的生命燃烧在这日复一日、没日没夜的辛劳劳作中,不管未来的道路如何,我都会好好珍惜每一份工作、每一次机遇,无论面临怎样的艰难险阻,我都会拼尽全力把工作干好!

如今,一个月的捕鱼生涯画结束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将背上行囊,踏上全新的旅程,又要开启一段未曾涉足的生活篇章。

此刻,又是红霞满天,湖面、堤岸、柳树,连同远处的村庄都笼罩在这祥和之中,这,或许正是新起点最美妙的预兆。未来的道路依然充满着挑战,但我已不再心怀畏惧,因为心中有清晰的目标,它宛如一座明亮的灯塔,会在茫茫黑夜中为我指引方向,让我有勇气、有力量去迎接更加灿烂辉煌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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