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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耳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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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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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楼》连载

第四章 妄想

木村奉三出生在一个日本的知识分子家庭,他父母都是大学的教授,他父亲是一位建筑学家,他受父亲的熏陶,从小就对工程建筑感兴趣,所以大学读的也是工程建筑专业。木村的父亲从小对他要求很严格,希望他长大后和父亲一样在建筑行业有所作为,成为这个行业的一位精英。木村大学刚刚毕业,就爆发了侵华战争,他被招收入伍,成为了一名日本大帝国的军人。他入伍后首先接受的是思想洗礼和教育,把侵华战争当做一场正义之战,在头脑中被灌输满满一脑子为日本大帝国荣誉而战的思想。

吉野二男本身就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父亲是一名退伍的老军人,父亲从小就告诫他只有军事才能强国,只有武力才能征服世界。吉野二男家条件优越,父母对孩子娇生惯养,所以吉野二男从小就爱和别人打架,爱调戏小女孩,和他哥哥吉野一男一起经常在外边惹事,后来老吉野就把两个儿子送到了部队当兵。仗着老吉野原来在部队的关系和影响,吉野哥两个在部队里都混成了兵油子,对华战争爆发后吉野二男和哥哥吉野一男都来到了中国战场。

小林喜五出生在北海道的一个农民家庭,中学还没有毕业,因为中国战场缺少兵员,就被强征入伍,也是在学校里就被灌输军国主义思想和武士道精神。小林喜五的父母都年岁大了,他的几个哥哥都先后在战争中战死了,家里就剩他这一个儿子了,父母实在舍不得他再上战场,但是在政府官员的逼迫下实在没有办法。他们以前每次收到儿子在战场上阵亡的消息,都会痛苦万分,放声大哭。小林喜五的父母和他临别时泪流满面地说:“喜五,你可要保住自己的命,我们就剩你这一个儿子了,我们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木村的未婚妻叫清水春子,也是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一名大学生,她是学无线电专业的。木村奉三和清水春子刚要准备结婚,还没来得及举办婚礼就被强征入伍,不久就双双来到了中国参加战争。木村奉三成为了一名军曹,清水春子成为了一名通讯话务员。清水春子原来也在宪兵队那边,炮楼建成之后也被安排到炮楼这边,负责通讯话务。正好炮楼后边的小房子里有两个日本兵住的房间,吉野二男和小林喜五住一个房间,木村奉三和清水春子就一起住进了另一个房间。吉野二男看着木村他们两个人亲热的样子,眼馋得不得了。

东北的冬天很冷,家家户户都要在屋里搭火炕,炮楼的小房子里也搭了火炕。吉野二男每天晚上躺在炕上,想着隔壁木村两口子如何在炕上亲热,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又忽然想起了那个让他垂涎欲滴的王香莲,他就鼓动小林喜五:“小林,咱们去找那个王香莲去玩玩儿。”小林喜五说道:“玩什么玩,那个女人够可怜的了,你就别再祸害人家了。”吉野二男从被窝里支棱起来:“什么,我祸害她,那是喜欢她。她可怜?我们才可怜呢,整天在这里熬着,连个女人也没有,你看人家木村,天天夜里有老婆陪着。”小林喜五翻过身去,背对着他,不再理他。

后来吉野奉三又有几次让小林喜五跟他一起去找王香莲,小林喜五都拒绝了他,因此他对小林有很大的意见。吉野奉三和小林喜五两个人的想法有很多不同,所以有时会闹一些矛盾和不快,发生一些争吵。那天晚上,吉野二男和小林喜五都喝了一些酒,小林喜五坐在炕上发牢骚:“你说,咱们老远的来到中国干什么?咱们在家好好的,人家这边也都好好的,这是为什么?”

吉野二男一听小林的话:“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懂什么?在学校老师没跟你讲嘛,我们在国内部队里教官天天跟我们讲,我们大日本帝国要想发展必须向外扩张。”

小林接着说:“我们日本现在不是也挺好吗,我们有富士山,有樱花。我们北海道有那么多良田和渔场。”

“你真是鼠目寸光,咱们那一点弹丸之地,迟早要被太平洋淹没,我们不扩张,将来还有生存的希望吗?”

“如果将来我们生存不了,也可以通过和平友好的方式向外移民嘛。”

“说的倒好,你就是个傻子。谁会主动让你去移民,只有武力才能征服世界,才能赢得我们生存的空间。”

“但是这样,好端端地把人家国家占领,杀人抢劫,毁坏人家的家园,这完全是侵略,完全是强盗的做法。我的四个哥哥全在这场战争中阵亡了。”

“我哥哥吉野一男也在战场上被打死了,难道我们就不继续我们的圣战了吗?我看你纯粹是脑子出问题了,今天我就来教训教训你!”说着,吉野就过来推倒小林,把小林骑在炕上,小林拼命反抗,但他哪是吉野的对手,吉野长得又高又大,他长得又矮又小。吉野抡开双拳照着小林的脑袋左右开弓,小林使劲用两只胳膊护着脑袋,杀猪似的叫喊。隔壁的木村奉三和清水春子听到喊叫声急忙跑了过来,看见吉野和小林两个人在炕上打架,就厉声喝到:“你们在干什么,还像不像帝国军人的样子了,这样成何体统!”

吉野急忙从小林的身上下来,两个人都从炕上跳到地上,光脚立正站在地上:“嗨!”

木村又问到:“为什么打架?”吉野抢着说到:“报告木村君,小林他脑子出问题了,说咱们是强盗,是在侵略。我想教训教训他。”

木村急忙训斥小林:“混蛋!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交给佐藤君,让他赐给你一把军刀,让你直接为天皇尽忠!”

小林低着头,喊了一声:“嗨!”

“以后不许再打架,仅此一次,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吉野把身体往上一挺:“嗨!”

清水春子躺在被窝里问木村奉三:“木村君,你说小林说的是不是也有一点道理。”

木村疑惑:“有什么道理?”

“咱们花这么大的代价,死了那么多人,到人家国家来打仗,能赢吗?”

“这你还用怀疑吗?有我们天皇的保佑,有我们这些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我们一定会赢。”

“什么时候才能打赢啊,我都想我爸爸妈妈了。”

“快了,到时候我们赢了,这里连同整个中国都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领土了,我们就可以快快乐乐地在这里生活,把你爸爸妈妈也接过来享受晚年的幸福。”说着木村一挥拳头,一下子差点砸到清水春子的肚子上,清水春子赶紧用手护住肚子:“小心,别打着咱们的孩子。”

“对了,咱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他将来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快乐幸福地成长了。快睡吧。”木村奉三把清水春子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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