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给抗联送棉衣回来之后,车老板对常大凤越来越日思夜想了,因为他多年来一直都是光棍儿一条,并且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时常大白天的一有时间就偷偷溜进常大凤的屋里。那天车老板又跑到常大凤的屋里,常大凤正在哄着孩子玩,车老板上来就要往常大凤身上贴,常大凤这一段有点烦他,就推开他:“大白天的,干什么呢,孩子还在呢。”车老板又凑上去抓住常大凤的胳膊,这时正好纪福海的老婆过来给儿媳妇送东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车老板吓得脸都白了。常大凤见婆婆过来了,突然灵机一动,大哭大叫了起来:“妈,多亏你来了,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竟敢闯到我屋里来动手动脚,我没法活了!”纪福海的老婆上去给了车老板一个大耳光:“畜生,忘恩负义的东西!”纪福海正在院子里转悠,路过这听到屋里的动静,也跑进屋里来,问清楚了怎么回事,指着车老板的鼻子,把他骂得狗血喷头,然后让车老板滚出去,以后再也不许踏进纪家院子半步。
车老板被纪家撵了出来,也不敢回到家里,害怕纪连发知道了,来找他算账。车老板越想心里越窝囊,就向北绕道过河,跑到县城的宪兵队门口,跟哨兵说有重要的事要向佐藤一郎报告,哨兵就让人报告了佐藤,佐藤让人把他搜完身后,领了进去。车老板在翻译官的帮助下,先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把纪家为抗联送棉衣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佐藤听后连连夸赞车老板“大大的良民”,然后大怒:“来人,迅速集合一小队,去往纪家窝棚。”
佐藤一郎带着宪兵队一小队的人和一些伪军,坐着卡车眨眼之间就来到了纪家窝棚,迅速把纪福海家的院子给围了起来。几个日本兵在车老板的带领下冲进屋里,用枪托连打带砸地把纪福海老两口子和常大凤从屋里赶出来,一个日本兵看见炕上躺着睡觉的孩子,上去一刺刀就扎进孩子的肚子,用刺刀挑着孩子,到外边甩出去老远,孩子顿时脑浆迸裂,身上血流如注,没有了一点动静。常大凤差一点晕死过去,两眼立刻变得僵直。
佐藤走到常大凤面前,上去用手在常大凤的脸上摸了一圈儿:“吆西,还挺漂亮的嘛。”
翻译官急忙上前跟佐藤说:“太君,这就是纪连发的老婆。”
佐藤听了之后,又让翻译问常大凤:“太君问你是纪连发让你这么干的吗?”
常大凤已经被愤怒燃烧得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被两个伪军架着,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佐藤和翻译官,发出微弱的声音:“我干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
粉房里正在干活的伙计们见日本兵闯进来了,吓得躲在粉房里也不敢出来。纪福海他们三个人被五花大绑地绑在院子前边的大树上。佐藤让车老板领着伪军们挨家挨户把人都驱赶到纪家门前来,大家见平日里在屯子里威风凛凛的纪家人都被绑在大树上了,吓得也不敢离的太近。
纪连发在炮楼里看见佐藤领着人马往纪家窝棚开过去了,心里很纳闷,心想佐藤去纪家窝棚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叫上他呢?纪连发急忙和木村打过招呼,带着几个手下的弟兄跑回纪家窝棚。纪连发看见家里人都满脸是血的,被绑在大树上,顿时傻了,再看看站在佐藤身边的车老板,他立刻明白了一切,他内心的大火一下子升腾了起来,他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咬死这个狗东西,他也恨自己没有早点把这个败类除掉。佐藤在翻译官的翻译下正在向全屯子的人宣告纪家人的罪状,正好看见纪连发赶回来了,就大声说了一通,翻译官翻译道:“纪连发,你平时口口声声说忠于大日本帝国,为皇军效忠,还总用猪肉炖粉条来贿赂我,今天露馅了吧。今天你看该怎么办,你自己家的人,你自己亲手来做个了结吧。”纪连发真想说,太君,我整天守在炮楼里,这一切我都不知道啊,这又有什么用呢。再看看绑在树上的几个人,他们看见眼前的纪连发,又听到翻译官的这些话,把眼睛都闭上了。纪福海突然睁开眼睛,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事是我们偷偷在家里干的,跟纪连发没有关系。纪连发你就开枪吧,送我们几个上路吧。”
几个日本兵一起把枪对准了纪连发,佐藤又问:“纪连发,你是用枪,还是用刀?”在佐藤的一再逼迫下,纪连发略微想了一下,掏出手枪对准了常大凤,常大凤对纪连发说道:“连发,开枪吧,先打死我吧,这事都怨我。”然后闭上了眼睛。就在大家以为纪连发就要扣动扳机的一刹那,纪连发突然枪口一转,对准车老板的脑袋就快速扣动了扳机,车老板一偏脑袋,子弹把他的耳朵打掉了一块,顿时鲜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紧接着纪连发对着佐藤的脑袋又是一枪,由于太快了,没有瞄的太准,佐藤一躲,子弹擦着他的帽子呼啸而过。车老板吓得瘫倒在地,捂着耳朵怪叫。几个日本兵立刻扣动了扳机,子弹把纪连发的胸膛打成了筛子。佐藤骂了一句巴嘎,从腰里抽出军刀,走到三个人面前,把三个人的一条左胳膊都砍了下来,三声凄厉的惨叫传出纪家窝棚。佐藤停了一下,又是三刀,三颗人头顿时落地。鲜血立刻染红了三棵大树和树下的土地。佐藤对着人群大喊,翻译官也跟着大叫:“这就是私通抗联的下场!从今以后,纪家粉房就全部归大日本皇军所有!”纪家窝棚的人们吓得连连后退。
车老板成了一个汉奸,带着几个伪军专门负责看管和经营粉房,生产的粉条专供日本的部队和伪军们食用,当地军队用不了,就运送给外地的军队用。
一天夜里,车老板去茅房,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脑袋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