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连连长李国清和廖队长带着队伍,为了抢时间,顾不上隐蔽,直接在大路上跑着。廖队长不愧有深厚的武功底子,年过半百的人,跑在队伍的最前头,脚下生风,一些年轻的战士还撵不上他。
廖队长边跑边注意周围的动静,试图找到苇坑队员留下的某种信号。
在里苇子坑还有几里地的地方,突然听到右前方传来噼噼啪啪的枪声。应该是苇坑队员和清乡团接上火了。李国清和廖队长二话不说,领着二连和几个苇坑队员朝着响枪的地方奔去。
确实是高明远他们和清乡团的一个连接上了火。
高明远带领着几十个泥鳅帮队员和十几个受伤的农协干部和家属,从高家寨村北的砖窑里出来后,就顺着麦田间的干沟朝北跑去。由于要背着被闫崽的团丁打伤的几个重伤农协骨干和家属,队伍一直走的很慢,天快蒙蒙亮时,他们来到一片树林。这片树林西通大灰沟,被接苇子坑,东南的边上有一个大豁沟,豁沟的堤岸高出了农舍的屋顶。高明远一行人翻过堤顶,留下两个人警戒,其他人下到沟里休息一下,只要钻入树林,清乡团就不好找到他们了。
已经跑了大半天了,大家又累又饿,一坐下身子一歪就睡着了。高明远看着七斜八歪躺着的泥鳅队员和受伤的农协干部和家属,实在不忍心叫醒他们,就从枪套里拔出盒子炮,爬上大堤和另外两个队员一起警戒,在蒙蒙的晨光中注视着来的方向。
实在是太饿太累了,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趴在堤上睡着了。突然,高明远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眼睛顺着堤坡往下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一大片清乡团丁正顺着大坡往堤上爬着,最近的也就半地身远了。要不是他们趴在堤的内侧,又加上不太光亮,他们恐怕早被发现了。
高明远急忙把两个队员推醒,其中一个队员溜到坡底报信,让队友把伤员赶快往树林里转移,其他人上堤阻击敌人。
战斗打起来后,由于高明远他们居高临下,倒是没有让清乡团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清乡团这个连是黄少江营长亲自带着,连长齐二狗跟在营长屁股后边,就像黄少江的副官。虽然和泥鳅帮接火以后,有几个团丁被打中,但黄少江丝毫没有退缩的表现,把一连人布置的有鼻子有眼,真不愧是闫崽带出来的兵。
高明远非常着急,一旦被清乡团咬住就很难脱身,一旦天亮后闫崽的大部人马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他一筹莫展,苦思脱身之计时,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看到清乡团的阵地大乱,团丁们慌慌张张地乱跑,朝后面胡乱的放着枪。
二连到了。
连长李国清和廖队长带着队伍火速朝有枪声的地方赶来,远远地看到一群乌鸦般的清乡团丁趴在大堤的坡上,在和堤顶的人交火。看来堤上是泥鳅帮无疑了。李国清一声令下,二连成扇形向清乡团扑去,一阵猛揍,黄少江带着连长,还有几个团丁,连滚带爬地向东南跑去。廖队长要带着几个队员去追,被李国清拦住,说交给其他连去干吧。
高明远看到廖队长来了,又是哭又是笑,最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自从高明远的父亲在一次运枪中和土匪交了火,被土匪打死,二哥吴金银就像父亲一样照顾着他,如今已是阴阳两隔。
“高兄弟,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赶快和廖队长带着兄弟们和伤员转移,闫崽他们听到枪声,会马上过来的。” 李国清连长说罢,吩咐战士们把敌人的武器弹药拿上,向东准备迎接闫崽的大部队。
清乡团二营二连连长刘涛带着二营二连在一连的东边,正向西北方向搜索前进,突然听到西边三四里地外响起了枪声,知道是二营长黄少江带领的一营和泥鳅帮交上火了,就连忙带领二连向西赶来,刚赶到堤坝下边,迎头遇上退下来的黄少江刘二狗等人,二连急忙调转方向向东,刚跑出几十步,突然一阵枪声,团丁倒下一片,原来是革命军一连和三连赶到了。一连长聂向东和三连连长率领着一连和三连,把他们的退路堵住了。
四连连长唐首胜带着四连的战士 ,根据段团长的命令,向东偏北方向猛跑。从一、三连和清乡团交火的声音,唐首胜判断出他们在正西方向三四里的地方,也就是说,四连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能就在清乡团一个连的西边。唐首胜急忙让大家埋伏在道路两侧的麦田沟里。段团长料定,只要西边一打起来,消灭泥鳅帮心切的清乡团肯定会向西冲过来。四连如果能在打起来之前赶到他的西边,就埋伏起来打他的伏击,如果没能赶到,就在后边死死地咬住他,拖住他。
段团长和友山率领五连,不再隐蔽前进,火速沿着官路向东急行,要在战斗打响之前,迂回到清乡团的东边,其目的是制造出一种革命军大军压境,把清乡团包围的假象,分散清乡团的兵力,由一二三连在西边好好地打一个歼灭战。
闫崽带着一营一连从高家寨向北搜索前进,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突然听到西边枪声大作,知道清乡团二营和泥鳅帮相遇了,急忙命令一连向西,支援二营。
麦子成熟前的早晨还是挺凉的,四连的战士们趴在土沟里,禁不住还有些冻得发颤。
“害怕吗?” 唐首胜看着趴在身旁的一个小战士。
“不怕!” 小战士说着,双手使劲握了握枪,黎明的寒气还是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麦田在微风的拂动下,发出一浪接一浪的沙沙声。远处布谷鸟的叫声此起彼伏。
“来了。” 唐连长低声说道,“大家注意,听我口令!”
道路的东头,隐隐约约一对人马向西而来,渐渐地越来越清晰,黑压压的衣服上,有几道白圈。正式一群清乡团丁朝西边赶来。
“嘭” 的一声,一个团丁应声倒地,唐连长也跟着喊了一句: “打!”
顷刻间,埋伏在道路两侧麦田沟里的四连战士,端着长枪短炮一起射向清乡团丁。闫崽领着一营一连,正想着赶快到西边追剿泥鳅帮,突然被一阵枪声打懵了。走在前边的团丁,扑通扑通栽倒一地。闫崽一骨碌滚到路边的沟里,急忙招呼大伙躲到沟里去。
唐连长怕两边夹击伤着自己人,就在清乡团丁进入射程之内,与两边埋伏的四连战士有一个夹角的地方,开始了伏击。两边埋伏的四连和闫崽率领的清乡团一营一连,构成了一个三角形阵地。虽然四连不能很快把他们消灭,但闫崽想继续向西已是不可能了,往东退回去又不甘心,于是双方僵持在这里。
段团长和友山率领五连,沿着官路向东猛跑。友山边跑边观察着公路两边的情况。 突然,北边想起密集的枪声,听声响应该在堌镇到灰沟镇的官路附近。应该是四连和西进的敌人接上火了。段团长命令友山,速带五连堵住敌人的退路,好好教训教训这些狗日的。
五连迅速绕道敌人的背后,在官路两侧曾扇形把敌人半包围住,长枪短炮一起开火,顿时把闫崽打蒙了。由于闫崽一门心思要打垮四连,向西去救被围的二营,哪逞想屁股后突然挨了一顿胖揍,闫崽的一连顷刻间死伤大半。闫崽一看不妙,也顾不得说话下令,一骨碌翻到麦田沟里,连滚带爬跑出来包围圈,一口气跑出二里地,才发现处理一连连长和三个取消队员跟着他以外,其余的都不见了。
“便宜这小子啦!”友山查遍所有死的受伤的抓获的清乡队员,根本没有闫崽的影子。段团长让大家拿上敌人留下的所有枪支弹药,向西与其他连回合。把俘虏们简单教育了一下,当场枪毙了两个为闫崽杀人放火的恶狗子,其余的收缴了他们的裤带子,让他们一个个提着裤子走了。
这时西边的枪声也停了,段团长他们到的时候,唐首胜正在教育俘虏呢。同样地,把几个杀人强奸无恶不作的二狗子当场枪毙,震慑完其余的清乡队员后,然后让他们提着裤子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