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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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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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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赴爱情》连载

第一章 纷争

“北岸。”

空谷里传来一声悲切的回响。

“我想你了!我会替你去看这茫茫人间,去爱你所爱,我会幸福。”

顿了顿,女人哽咽失声蹲在地下。

良久,白色的飞絮定在她黑长的睫毛上,亮晶晶的白色眼睫毛化开的水珠薄薄的一层结在眼睑周,像清冷的雪中精灵,凄厉而冷艳的冰雪佳人,随后缓缓站起。

“可是没有你我怎么幸福啊?你不是答应我陪我来长白山的吗?你根本就是言而无信。”带着哭腔,她清冽的脸上挂着两行冰泪双手撮着嘴对着漫天飞舞的皑皑雪絮站在长白山的山顶向着山谷,向着世界,向他遥遥呼喊。

离她五步之遥鹤立一个身材颀长的健硕男人,深绿的冲锋衣在刺眼的白雪里显得极其突兀,双耳冻得通红,两眼深情的望着前方这个半倾着身子的女人,只沉醉的望着她,半晌他从登山包里拿出保温壶蹒跚着步子走向她。漫长的等待,一份深埋在内心难以启齿的爱。

北海双手捂住她通红的耳朵,她扑闪的黑眸子盛满泪花,他拥她入怀,右手温柔的抚摸着她冰凉的头发。

金秋九月,微风阵阵,橙红色的天空是一副巨大的色彩油画,橙色里涌动着一点湛蓝、乌青,渐变色系的云层翻涌躲闪,映照着整个校园,叶子是金黄的,教学楼是印在一片橙色荡漾里的,夜幕一点点降临,晚自习后的篮球场上一群矫健的高三学长穿着统一的球服正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球赛接近尾声,秦北岸的每一次起跳、运球、转身、腾跃都能让看台上的女生们尖叫不停,一场球赛下来整个球队的水和饮料基本上是不需要掏钱买的,无袖的白色球服让他们的肌肉线条格外抢眼,黑发上汩汩留着的汗渍顺着往下浸湿衣衫,在一阵长哨声中比赛终于结束,秦北岸和队友坐在看台喘息,用毛巾擦汗喝水,球场上的路灯高挂上空,光束像一顶花洒打下来,球场外的女生一窝蜂似的对着北岸七嘴八舌,他双手撑在背后双腿放松的四仰八叉坐在地下,地板上早遗留一滩洇湿,队友调侃道:“北岸,学校要没了你,女生都得全部转学,你的女粉丝排队排到了巴黎。”

北岸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的黑色小树林里,头也不回的发呆,一场几个小时的球赛下来让他身心俱疲,一封从遥远的西南大山里发送来诡异邮件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他找遍了全校叫做楚仪的人。

“跟你说正事儿,你叫我打听的楚仪,高一新生有一个叫厉楚仪的,今儿晚上就有好戏拦,在新教学楼的一楼厕所内,要不要蹲守去瞅瞅是不是你要找的楚仪。”

“我其实找的是一种感觉,并不是哪个人?”

“别解释,哥们儿都懂,感觉嘛。”那男生不怀好意的朝他下半身讪笑道。

“你看你又想歪了,外边儿的女生交给你了,别挡我路。”

“你回回比赛都能引起校园小风波,虽然你长得帅是事实,但是好歹哥们儿我也不赖吧。”

北岸把球扔过去,爬起身顺手抄起黑色斜挎包,慢悠悠的朝另外一个门离开。

          第一章:纷争

      “哼,你再怎么在颜展面前装,他一样的不会喜欢你。”一声冷哼彻底惹怒两个咬牙切齿对她拳脚相向的女生。

“啪。”

“你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我让你笑,你个贱人,什么清纯白莲花,大概同学都不知道你放假都在菜市场卖菜吧?死穷鬼。一个残疾弟弟,一个赌债爹。”

“打!”另一个大喝道。

厉楚仪虚弱的喘着,重心不稳的歪斜在墙脚,黑刘海开叉出一条宽敞路子,白额头洇出鲜红的血渍,她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恶狠狠的瞪着朝她挥拳的两人,眼里逐渐泛出泪花。

“道歉。”后边的黑里大喊声。

其中顶着一头红发的女生弯腰凑近一把抓起她脑后凌乱的黑发恶狠狠嚣张道:“瞪什么瞪!你再靠近颜展我见一次打一次。”

“啪”连着三个巴掌砸下去,厉楚仪颓丧的跌坐在地下,晚自习结束,廊道尽头的厕所此时漆黑如墨,一盏声控灯已经年久失修,几根猩红的烟蒂在浓墨的黑里燃着, 为首的一人披着黑发,一人顶着红发,身后几人的手机屏光撕开了黑,稚嫩白皙的脸上穿了几只金属唇钉和鼻钉。

青色女厕的独立内间挤满了七嘴八舌的女生们,举着手机录视频的、打电话的、蹲着发消息的。

厉楚仪正蜷缩在一阵拳打脚踢下,一手捂着头,一手在裤袋里掏摸着,趁着她们歇阵的空隙她故作凶狠的掏出一把水果刀面目狰狞的大吼,朝着为首的红发女孩扎过去,一个空,接连几个乱抡,像一只发疯的母兽指着这群人,为首的两人显然被她这失心疯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红发女生新作的长指甲被她砍断,缩回手仔细盯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厉楚仪随即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我操尼玛,你个赔钱玩意儿。”红发怒不可遏,但只定定的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我他妈才新作的指甲,我靠。”

“你们再动我一下,我现在就抹脖子,你们在场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全是凶手,我现在就报警,我定时发送了一则遗书,把你们欺负别人的罪行全部公诸于众。”

红发女孩率先乱了阵脚,躲闪着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两主谋,其余的人都是帮凶,你就等着在牢里过吧。”她边流泪边朝众人喊道。

“我草你妈,说你乡巴佬,你还真是,果然是没学过法,哈哈哈哈。”一阵哈哈哈嘲笑幽幽的从厕所传出来。

后边儿看热闹的女生添油加醋道:“没事,是她带的管制刀具,和我们没关系,我告诉你别想用这种烂招,你以为我们怕?”

厉楚仪从厕所的隔间壮着胆子把她们一群人逼出来。

“你再骂一句,你搞背刺的事大概她还不知道吧?”

      黑发女生不悦的朝红发女生瞪了眼。

身后的一群人都安静下来,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马打了退堂鼓偷偷的拉着几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我告诉你,别想挑拨离间,今天放过你,颜展是我的,你这张脸迟早一天我会让你毁容。”黑发女孩朝她吐了一口唾沫跺了跺脚便趾高气扬的跟着几个一齐匆匆离开。

“快走啊,教导主任来了。”

“怕个球啊。”落在最后的女生不屑一顾也紧赶几步一溜烟没了踪影。黑暗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浓重的烟味。

厉楚仪抬着沉重的步子,头发凌乱的从厕所心有余悸出来的时候,无袖白色球服的秦北岸背着斜挎包此时跟着校篮球队的其他队员有说有笑的走在她身后几步之遥,一阵风似的往校门口去,他落单在最后朝厉楚仪单薄的背影多瞄了几眼,也从她身边一阵风似的走了过去,垂下来的黑发完全看不见厉楚仪的任何表情,她明显的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修长的白颈上一条红色的割痕,微微发麻,她木然的呆走向天桥,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拐过几个街区,桥上川流不息的小轿车疾驰而过,她背着白色的双肩包木讷的站定在桥上,书包上醒目的泥渍清晰可见,目无表情的面向桥下茫茫的黑色湖面,晚风拈起她的发,秦北岸朝兄弟几个胡乱塞了个理由便独自跟在厉楚仪身后,他对她大概也许是怜惜,邮箱里那个叫做楚仪的来信人发送的告别邮件让他深受煎熬,第一次在操场上远远望见她稚嫩孤独的背影他便被她深深吸引,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一身泥污的校服便明白刚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常年运动的脸上线条分明,他手握住桥上的栏杆顿时一阵心悸让他的身体摇晃不跌。

厉楚仪前脚迈上栏杆,正准备放开稳着水泥栏杆的双手,跟在身后的秦北岸见状失惊喊道:“同学,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没必要想不开啊!”

厉楚仪不悦的朝他睃了眼,继续展开双手,稳稳的登上一层台阶做拥抱状。

秦北岸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扑过去,趁她不备在身后横腰拦截下来,把她轻盈的身子从栏杆上抱下来,身体失去重心两人一齐重重摔在地下,秦北岸护着她的额头,厉楚仪在他身上全力挣扎。闸门是一把生锈的锁,被他们这么一折腾已经开了一个小口,两人浑然不觉,厉楚仪怒从心上来。

“你有毛病啊,要你多管闲事,麻烦换个搭讪的方式好吗?太没新意了。”

秦北岸一骨碌爬起来。

心想:我秦北岸一世英名,何曾受过这般待遇,每天抽屉里的情书就没断过,心里讥笑这丫头这么暴躁。

忙解释道:“同学,你误会了,误会了,绝不是搭讪,有什么事想不开咱非得走上这条路嘛?”

厉楚仪不耐烦觑了眼撂下一句。

“有病。”

一转身又朝湖面的方向仍旧继续自己的动作,秦北岸立马徒手来抓,就这一下,楚仪身体已经冲破生锈的闸门,身子直往外掉,秦北岸死命拉住她的手腕。两人都吓了一大跳,厉楚仪被这一拉扎实的撞在他怀里,他一手拦腰护着她,一手牢牢抓住旁边的栏杆柱子,使劲用身体将她从闸门外甩向桥内的安全区,厉楚仪从他怀里被甩出去的这一瞬,秦北岸的身子正往闸门外跌。这不甩则已,一甩倒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不顾了。

厉楚仪下意识的“啊”了声,自己往后趔趄踉跄了一步站定。

惊慌失措的朝桥上疾驰的小轿车一阵狂挥乱舞。

这一瞬,北岸还是没能靠自己的力量让自己也弹进闸门内,整个身子往下坠,他额头上渗出豆粒大的汗珠,此时已经危险万分,徒手死命一把抓住水泥杆,整个身子已经悬挂在桥沿,下面是万劫不复的高空,千钧一发之际,厉楚仪泪流满面不知所措。

“同学,我我我打打打急救电话,你还能撑多久?你再坚持一下。”她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找手机,越慌越乱。

“不不不用,我能……起……来。”

秦北岸一头凌乱的发和一张紫胀的脸渐渐露出桥面,用他的超强臂力缓缓的将上半截身子往上,整颗头微微晃动,厉楚仪捂着嘴,跪在地上紧张的望着他。

“我自己可以的。”

上半截身子露出桥上后,左腿用力撂到栏杆上,楚仪见状赶忙上前,扶着他的胳膊,生锈的闸门已经完全是敞开的,焦急的蹲下心有余悸的朝他望着,颇感内疚,北岸此时的身体已经完全爬上来,额头上豆粒汗珠掉在水泥地板上,瘫躺在地下喘着粗气,好在有惊无险。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真的抱歉。”厉楚仪附在一旁满脸愧色担忧道。

秦北岸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此时已恢复素净的白脸,撇开一抹微笑安慰道:“没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了,好歹我也挽救了一条生命吧,你以后啊别再想不开了。”

“我并没有……”

他凑近她,截过她的话头好奇道:“所以你为什么要想不开?”

厉楚仪刚才的气已经全然消散,一起身独自往前走,秦北岸摸不着头脑的爬起身赶上她,桥上的晚风拂过两人的校服,并排往前慢慢走着。

“喂,你不等一下你的救命恩人,好歹让我休息一下啊。”

厉楚仪沉吟片刻,故意放缓步子轻声道:“我并没有想那一步,我只是单纯的想吹吹晚风,就这么简单,想把我一天的烦恼都吹走。”

下了桥两人找了张临湖的楼梯安然坐下,墨黑的湖面荡起了一层层波纹。远处的轮船在湖中间踽踽独行。

“果真这样?这这不是被我搞了这么大个乌龙?还险些搭上自己一条命,我们两今天也是万幸,好在我平时锻炼,要不然就饮恨西北了。”两人都沉默半晌,望着天上一轮罗盘大的锃亮圆月。

“那个生锈的锁没锁住,等下要有真的想不开的人来怎么办?”楚仪歪着头问他道。

“我已经打了市民热线,告诉他们了,明天晚上来看应该就修好了。”

“嗯”厉楚仪声音微弱回道。

“你额头上的伤就是他们弄的吗?”秦北岸坐在她右侧递给她一张创可贴,茫然的望着湖面。

楚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弄了弄留海遮了遮,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创口贴。

“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也是一中的学生呀,你是哪个班的?”

“厉楚仪。”楚仪主动伸出手,介绍道。

“你叫,楚仪?”北岸震惊道,随后自觉有点失态,北岸蜻蜓点水般触了触她的食指腹。

楚仪不悦道:“难道说这个名字很让人惧怕?你像见了鬼一样,你别问了,我不想让无辜的人卷进来。”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是最近收到一封邮件,上面也说自己叫楚仪,所以我想知道是谁?她说她在四川支教,所以我才那么震惊的,看来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一阵沉默。

“因为什么事情?”

楚仪再次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沉默。微风吹皱江水,湖浪轻拍着水泥岸坡。

北岸喃喃道:“你不说我也会知道。”

“重新认识你一下,我叫秦北岸,高三6班。”

“你是你是,那个那个秦北岸?”

“你这什么表情?我现在矢口否认也来不及了,看来江湖还有哥的传说啊,一中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叫秦北岸。”

此时的北岸把身体整个往后靠,两肘撑在身后的台阶上,望向她单瘦的背影。表情有点复杂,那封莫名其妙的邮件让他烦忧不已。

厉楚仪早把刚才不开心的事丢到九霄云外,只知道秦北岸是一中有名的混混痞子,关键问题是他是一个成绩非常优异的混混,而且同桌天天魔怔一样的念叨秦北岸秦北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到眼前这么相貌堂堂,一副温润谦谦公子模样的男生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秦北岸,有种恐惧油然而生。

“你放心,我就是偶然看见,以为你想不开,所以我不能见死不救,看你这表情,惊讶里带着不可置信,外面到底谣传我有多凶神恶煞?”

厉楚仪长叹一口气,朝他云淡风轻的脸上瞟了眼。

“没想到你居然……我同桌倒是天天念叨你。”

“居然什么?我实际上也是凶神恶煞的。”故意露出自己凶狠的一面。

“谢谢!”

秦北岸甩了甩手臂。

“总之别掺和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戏码,你看你险些把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厉楚仪愠怒道,侧过脸对着腥湿湖风平视过去。

“我说了,我会找到她们的,她们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不早了,送你回去吧!”北岸不由分说的霸道起来。

“别瞎想了,好好把伤养好。”

楚仪心里一紧,随即松懈下来,纳罕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的一秒切换情绪。

“谢谢!”声音微弱,因为她的眼眶已经模糊了。

两人伴着湖边的晚风在昏黄的夜灯下一步一步走回家。

“明天周末,好好养伤。”

厉楚仪迟疑了半刻,也便默然。

厉楚仪和他在路口分别,自己连走带跑的进了黑黢黢的楼道,秦北岸站在这一带治安颇乱的老旧小区楼下,昏黄的老旧街灯把自己的影子拖得老长,他缓缓往后退,僻静的小路完全沾染不了街区中心的繁华,他一路走一路想。

她刚进门便被门口挤挤挨挨的各种青菜挡住了去路,于是理了理前额的头发,故意遮住创口贴。

朝这间两居室喊道:“妈,你把这么多菜放在门口我下脚下不进去。”弟弟惺忪的揉了揉眼睛,一路小跑过来帮姐姐把菜往边上移。

“今天的菜便宜,我赶早去的农贸市场把菜买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清,这不家务还没干完,明天早上得5点趁早去抢摊位,要不然黄金位置就没了。”

“妈,你现在一个人打两份工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啊!”

“楚仪啊,你和弟弟只要能读书读出来,妈怎么苦累都值得,只是有时候心情不好朝你和弟弟发脾气,你们得多担待点儿。”

“说什么呢?你只要别被那个混蛋花言巧语骗了就行。”

母亲不悦道:“你怎么老对人家有偏见,好歹你弟弟的学费都是要他搞的。”

“他那么喜欢赌,让他赌死在外面好了,干嘛要连累我们。”

“我懒得和你说。”

母女两人蹲在一隅有序的将新鲜的绿叶菜装袋,朝叶子上洒了洒水。他母亲强撑着膝盖吃力的起身坐在狭小客厅的简易小矮桌前,揩了揩手上的水渍,掏出一摞零碎的纸钱,数了数。

“给你,这是你上回要买的资料,找易敏敏借的钱,还给人家去,改天抽空了喊人家来家里吃吃饭,就怕人家嫌弃。”

“不用,我周六周日都在打零工,寒暑假的钱够我花的,你留着给弟弟治他的手吧,康复训练还是不能停。”

楚仪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留了点缝隙把只眼睛忧愁的望了望日渐苍老的母亲,心里又是一酸。捻燃小台灯安静的坐在书桌前做错题集。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母亲的声音抵在门上轻声道:“楚仪,别写作业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眼睛别看坏了,得不偿失。”

楚仪站起身把门的缝隙拉大了点,伸了颗头在外面仿佛刚才拌嘴的不悦完全不存在,母女两人都顺势下了台阶,她撒娇道:“妈,你早点去休息,早上我们一起去摊位我再去奶茶店兼职,你先去睡吧。你睡眠浅,那个蚊香太呛鼻了睡觉之前记得灭掉。”

他母亲皱着眉朝她多望了两眼问道:“你额头怎么还贴了个创口贴?怎么回事?”

“就自己上自习课的时候用下巴撑在笔帽上边,头的重量太重,不小心戳到额头了,没大事儿。”

“万幸是没有戳到眼睛。”

“好了啦!老弟都睡了,回头别吵醒了,你早点休息,不早了。”

楚仪一个人就着小台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唰唰写着,做错题集是一个无比快乐的世界,弟弟安静的睡在下铺能听见他酣睡均匀的呼吸声,她动作轻缓的爬上床直挺挺的躺在上铺,坐着的时候眼皮只打架,熄了灯偶然定神要去睡的时候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向外太空,秦北岸一张素净白皙脸赫然出现在脑海里,就这样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的无意识睡了下去,整夜都被梦魇缠绕。

翌日清晨,天空才刚显出鱼肚白,深而远的湛蓝像海洋,母亲便在10平米的客厅内窸窸窣窣,楚仪从梦魇中猛地惊醒,一顿,身子坐起来,露出一颗头叫醒了弟弟,母子三人一同推着板车出了门,走在泛着晨气的街道,清洁工早拿着撮箕沿路扫着白色塑料纸屑,楚仪喃喃道:“妈,最近那个混蛋来找你了没?我们总共没多少钱,你别把钱全给他了。”

他母亲变了脸道:“不给他我们就没办法安宁,有段日子没有来了。”

“妈,我觉得你如果不完全和他把关系断掉他会永无止境的来找你,我就不服这一点。”

她扶着板车的边沿帮着母亲推嘟囔道:“我们总是要想办法摆脱这样的人渣的,你想想他都自己喊人来堵我们了,难道警察局就不管这事儿么?我看警察局也是摆设。”

“好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们终久是要过太平日子的,能躲到哪里去?”

“现在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切割不明白,我当初拿他的也不少,等到那一天再说。所以啊,要自己有能力挣钱啊,妈就是读书太少,当年当保姆也是伺候人的活儿,这辈子都在伺候人,你们要好好读书才能摆脱。”

她们母亲走了神,像想起了什么,随后使劲浑身解数的在前边儿拉。

母女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和平市场早已被各式各样的小商小贩填满,猪肉铺的摊子上挂着红白相间的新鲜肉,鸡鸭鹅成群的叫唤,楚仪皱着眉叹道:“我们来的这样早,居然还落在人后。”

母亲已经把肩上的绳子卸下来。

“叫你们两快点啊,磨磨蹭蹭啊,赶紧往里边儿去瞅瞅,看还有没有位置。”

楚仪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踏进嘈杂的和平菜市场,顺着泥污水往里,边窥探边大喊着:“妈,还有,还有位置。”

姐弟两人赶忙帮着母亲从板车上把新鲜青菜摆放整齐放置在泡沫箱子里搬进去,等到整个菜市场全是人丛后才只7点,厉楚仪帮着母亲忙前忙后,三人守着这个小小摊位,渴盼的朝闲逛的家庭主妇们招揽生意,今早上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秦北岸跟着福利院的阿么采购正巧走至厉楚仪母亲的摊位上,楚仪掉转身两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的装作不认识。

北岸跟在阿么身后提了一大袋米,阿么正在楚仪的摊位上挑挑拣拣,北岸也跟着像模像样的拿了一颗挑选,开口道:“阿么,就在这里买吧,买完了得赶紧回去准备,省得去挑了。”

楚仪歘一下红了脸,随即恢复了白色,惊诧他一个纨绔子弟居然能起这么早出来买菜,对着一身黑长袍的妇人笑道:“阿么,您这边需要的我们都有,都是早上的新鲜货。”

于是婆孙两人一前一后买了大袋才离开,楚仪陷入沉思,猜想着两人的关系,怔在原地,突然一只飞溅的篓子直朝她砸将过来,母亲脸色骤变,来不及掩开菜腥味的篓子,她便紧紧的把弟弟护在怀里,背身对着,怎料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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