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阴雨像一匹浸了水的蓝布,把山野裹得烟笼雾绕。
浑浊的黄河水裹着泥沙,漫过堤岸的低凹处,在沿岸的农田里积成一片片水洼,刚抽穗的谷子垂在水里,已经变得灰白,像灾民哭丧着的脸。
平生喜欢水。也许前世与造物主结了眼缘,一落生,竟然是古角河边。知晓水利万物,爷爷给我取名水生。他希望我一生顺风顺水,快意逍遥。
寂寞乡村,雪正在落下。 漫天飞雪,燃起内心炽烈的火焰。火苗跳跃,蓝色的花朵倏忽盛开,天使的舞蹈正在彩排。
一早,霸州城的夯土城墙沾了白霜,远远看上去,城墙像裹了层细盐。
秋风有些燥热,山海关的夯土城墙被秋风吹得簌簌作响,城楼上的旌旗卷着沙砾,打在汪可受的青布官袍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万历四十三年的早春,大同城外的白草滩野草刚冒新芽,蒙古默特部的骑兵已然踏碎了春阳,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把长城脚下的炊烟压得低低的。
我曾经描画你,偷偷地,一笔一划,描画你的眼,你的眉,你的容颜。
素服还未脱下,朝廷的八百里加急已踏破了江南的烟雨,蕲州府黄梅县汪塥老宅。汪可受掰开指头一算,父亲的大去已经近三年。
关于汪可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