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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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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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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墟烟》连载

第八十八章 商定婚事

这一日,暖阳熙和,天蓝深邃,白云如絮。吃罢晌午饭,稍事歇息,陈家仪换了一身出门穿的装束,简朴大方,比较耀眼的就是一方羊绒织锦的格子披肩,典雅有度,雍容仪态。

曾文贤走进老宅时,陈家仪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是一处普通的四合小院。方方正正,砖雕精细,造型别致,除了东西厢房,皆有屋脊走兽,看似普通,实则讲究,称得上经典。当年,陈家仪是坐着花轿被抬进来的,一住就是十几年。后来因陈安甫的身体,不得已搬了过去。

曾文贤说:“让你久等了,我的检讨,赔个不是。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缺乏教养。说来惭愧,路上的事,耽搁了时间。本想走一近道,经过自家的买卖,碰巧掌柜的在外送客,东家来了,又到家门口,不能不进去。坐上片刻,说了会儿话,一杯茶的功夫,再一出来,紧赶慢赶,迟了。”叹道:“人一上了岁数,做什么事都慢半拍。”

“不会吧?”陈家仪笑了,有点诡。“你不就近五十的人吗?老什么,别把自个儿糟蹋的那么惨兮兮的。”顿了顿说:“我也是刚过来一阵儿,进屋吧,屋里暖和。”

曾文贤点点头,进门前环顾了一下庭院,说了一句,“这个院子真好,看一眼,让人一辈子记得住。”

“为什么?”陈家仪问,不解。

“精致,这样的院落不多。看似很普通,细里一瞅,房子由不同的砖型砌筑构成。花草人物飞禽走兽浮雕点缀其间,就连烟囱的顶端都是四方亭状形的,民居建筑之精品。”曾文贤说。

“几间住人的房子,也有这么多的学问。”陈家仪颇多感慨。

曾文贤说:“建筑也讲缘,与最合适的那个人牵手。当然不凡过客,生命曾经备下的一份记忆。”

从另一角度讲,需要提示的一点,传统的四合院蕴含着人性的美与德,彰显着文化的深厚和传承。民居的经典在于碑文的关注,始建于和重建于及若干工匠的雕刻。不仅仅是庙宇,名人的故居等,文化却忽视了建筑本身的存在。又感,民的卑微,不甚了然,终归是入不了典的,国情是也。

又叙了些闲话,无非是些有一无一的家常。

屋里生了炕火,因是冷炕,不得为之。又喝了茶,身子有些热,陈家仪说:“热了,就把帽子脱了,以前挺随便的,今儿咋就拘谨起来了。”

帽子,男人的冠,如女人的鞋子一样,进入民国以来尤为重要,如果再手执一文明拐棍儿,就更显文化人的流行时尚。

这么一说,曾文贤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生怕陈家仪给自己设个圈儿套,说是玩笑,弄巧成拙结不了亲家就不好做人了。嘴上却说:“还好,还好。”手却不由自主地伸手摘了帽,一时不知搁哪好。

“给我吧。”陈家仪接过礼帽,转身挂在衣帽筒上。接着说:“今天把你请到这儿,两个意思。先说第一个,得祥和久儿的婚事,你得给拿个大主意,不能靠两个孩子的鸿雁往来谈情说爱。一个白水镇,一个乡下,那得谈到什么时候。

曾文贤说:“假如不考虑得祥和久儿的想法,依你的主见该如何办好?”

陈家仪说:“做一次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得祥也是这个意思?”曾文贤问。

“我的话,他不能不听。”陈家仪说。

曾文贤沉默不语,试想,以同样的手法根值于自己,大概得出的结论不会是另一种选择。又一想,说:“婚姻之事,一辈子的面对。合,宜则长相厮守,败,心病一块至死难癒。我们不能重蹈父辈汲于我们的悲剧,现在的你,如意吗?”

陈家仪说:“有什么不如意的,咋活都是一辈子。不过我也想开了,人活着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或者说为了一个所谓的牌坊,愚守一生,不值得。”

“说的也是,你能这么想就好,不然的话,有一天明白过来,既便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激情,老死一个。”说着,抿了一口茶,说:“至于得祥和久儿的事,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不能操之过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看这样好不好,先把婚定了,等到天凉了以后再把婚事办了,这样对他们也是一个交代。”

陈家仪点点头,说:“那就把日子定在下个月,你觉得如何?”

曾文贤说:“我看可以。”

陈家仪很高兴,总算顺着自己的意愿走了。说着脱鞋上炕挂上窗帘,把斜切的阳光挡在屋外,房间顿时暗了下来。在窗的格间显示的一条光线预示着房事的美好。

陈家仪说:“以前我知道你对我有心,但我没给你一个机会,今个儿索性让你舒舒心心如愿以偿,省得一见面总想拖我下水,明言暗语盼着我的身子堕落,现在全是你的了。”

曾文贤故作惊讶,但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渴。借婚事,一语成谶,倒真让管家陶书玉说着了。生活的漫笔,这个如意却来的这么自然。人生之幸事,莫过如此吧。

窗幔的光线在一点点的上移,屋内如春,炕火的滋润,让幸事的交织流畅儿独白。

陈家仪说:“这么多年,有一事不明白,你在省府呆的好好的,混的也不错,官越做越大,咋就说不干就不干了呢?有人花钱都进不去,你却一句话,辞职回家丢了差事。”

曾文贤说:“官场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以为一经共和,官趋民向,久了,才知还是江湖,还是衙门,咋看,多了件罩在身上的制服而已。骨子里仍是长衫和旗袍,依然固我,只知权色,不知自律。

从省府辞职,权因坐错了位置。不谒一把椅子竟暗藏了那么多的烦心事,对人性的误判,把吾国当美国,焉有不辞职之理。既然深感抱负无望,还不如回家做一寓公为好。”

“辞了省府的职不后悔?”

“人有一失,就有一得。就像行房事,彼此欣赏身心才持续的久,滋润。我喜欢现在的活法。”

“事情一过,还不是失意惆怅,自个儿还以为活的风光。”缓过劲儿来,换了一个姿势,陈家仪说:“女人到底是要托付给男人的。也许这就是日子。”

曾文贤说:“女人生来自带脂粉钱,就看嫁的好不好,这是个前提。就像大清朝的满人,靠着那个“出身”,一沾上旗人的边,一辈子旱涝保收,吃穿不愁。越往上,越活的潇洒。”

就这样,一对准亲家彼此沉浸在自身的幸福里。如茶,品的愉悦,欢心,如鱼得水;恰到年少时,虽说偶发。

映在屋檐下的余光渐渐泛黄,直到太阳收起了最后的光线,屋的朦胧多态,愈显得柔和而温暖。房事渐入佳境。

屋彻底暗下来,燃起了灯,跳跃的火苗再次激起了曾文贤的欲望。这一次,抱得陈家仪于炕,显得更加热烈而直接。

陈家仪戏谑,像个孩子,饿的太久,好像没吃过奶水似的。

中秋节前,陆得祥和曾久儿完婚。婚后的日子,一家人还算和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一年后,得一子,陈家仪抱上了孙子,喜得合不拢嘴。陈老太太尤甚,拄着拐棍儿,欢的屁颠屁颠的。

过百岁儿时,陈家仪对曾文贤说:“先前的荒唐就算过去了,以后不再碰面了,知趣些,免得让孩子们察觉,老脸没处搁。”

曾文贤说:“一家人说说话,别把门关紧了,一辈子的记忆,多美好。”

“那也不能像做贼似的,见了儿媳,脸都发烧。”陈家仪说。

“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无地自容了。”曾文贤说:“以后谨慎些就是。你得答应我,让人有一个念想不成。”

陈家仪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颔首微微一笑,“馋猫。”

庭院一片祥和,举杯贺喜目视,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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