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迫于工厂已无正常运转的可能,无奈之下宣布工人放假,薪水照发。随后,林涵和政府接管工厂的总工,一起离开电厂回城。俩人志趣的相同,一个机械,一个电力,走的很近。在林涵的作用下,总工为工人尽了不少力,和政府争利总是站在工人的一边。
从那一天起,林涵陪着太太搬到城里暂住一些日子。不久,喜得千金。
然而,城内的局势走向也让人愈感紧张。睡意朦胧中,常常伴着惊悸在夜半时分听到远处的枪炮声,且时远时近。
这样的紧张日复一日,天黑了盼着天明,天明又显的局促不安,不得不苟且寻觅着什么,日子不知如何过好。面对局势,谁又能改变的了一切。心的恐惧一步步滑落,任由风雨飘摇。日子不是过,而是熬,生命在昼与夜的颠覆下隐去。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兵临城下,围城的攻势依然没有减弱,虽然停息了几日。白天还算平静,夜晚激战更甚。更为有意思的是,买卖人借两军对峙,把生意做到了城外的前沿阵地。
和守城的士兵谈妥,用一根粗麻绳系好,顺着城墙的一角溜下去,还有货物,互利互惠。人站在城墙上就可以看到生意人和当兵的及乡民交易的星星点点,也可以货易货,为城里的紧缺调剂一些生活的急需品。眼前的场景只源于城东外围一线,简单理性争城夺地的一起个案即景。
城北,攻城的部队已占领火车站的水塔,且继续向城内的方向缓慢推进。
城西,一条通往白水镇的路,紧闭的清远城门,似乎倒显得平静些。
城南,百姓就没有这样的艰辛,守城的部队为住在南小城的庄稼人网开一面。城南有大片的田地需要打理,在干啥也得让人出地忙活,民以食为天,农耕文明嘛。
出入城门的守备有序而无隙。
两方交战最为激烈的还是当属城南一带。四道防线,堡壕纵横,可谓固若金汤。激战昼停夜开,留下的只是伤亡的数字和一片尸体,上报的多为互估。第二天,太阳升高的时候,从城里出来的民伕,拉着板车,把尸体抬上位,往南又东,埋了。土地都是腥红色的。一个个年轻活泼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
活着,一个是为了政党的奋斗目标,推翻独裁的,专制的,腐败的政府,“建立美国式的民主制度。”重在推翻。自由和民主是人类走向社会公平最基本的核心价值,建立这样的自由和民主社会,人心所向。
得民心者得天下,或反之,似乎已成为一句社会继政者取向的座标词。成王败寇。在历史的轨迹中,先者都有一应的瞬间,即而流星。
一个继续履约“三民主义”的践行,倡导民主,关注民生。活着,大多是为了一口饭吃,生存不过是为了延续,民也;做官是为了发财,庇荫子孙,官者。那些把口号喊得震天响的不一定是忠实的信徒。
孙先生构建的学说和政府之实,何去何存,国之命运深远。
城,久攻不破,依然固我,而城内的残酷又在不断的刺激着民生。流弹对生命的误伤有增无减,百姓的无辜,只能乞求苍天的护佑。
为什么一个同根生的民族就不能坐下来说话,相煎何太急。一个人,一个民族的成熟与否,坐下来说话是一块儿试金石。
坐下来说话永远是人类走向理想社会选择的最好方式,哪怕是这个话说的不那么入情入理。
人类需要和平,让历史能够铭记的是坐下来说话的赢家,这样的赢家才是民主和自由的先躯。
看看眼下这个局,回首一眸,一个抗日的战争居然打了八年,而且还是以世界格局最后敲定的。政府为什么不能准备得更充分一些,彼此寻求更好的救国御敌方略。屈是为了伸,退是为了进,大难临头,“跑”和“躲”都是有主见的。常识的认知总是在激进的背景下被扭曲而得不到有效的实施。只有当历史的发生沉淀下来,才会憬悟到事件的玄虚。有一最大的原因,琢磨自己人要比琢磨夷人上心的多。
因争位争权争利不惜置于死地。同室操戈,而不能和平共处,郑和下西洋也许就隐含着朱棣逐杀其侄的密旨。对于夷人,大不了妥协和屈从,在历史的走向又多了一页喜好书写民族融和的选项。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一个民族咋有那么多的自闭精神豪迈,又瞬息万变。如同六月的天,婴孩的脸,花的不得了。
以前看科举考试,过了门槛的皆为人才,再视其录用。有一点明了,科第出身背景的学究,不管卑也好,奴也罢,以才报国是真实的。
科举废了,走到如今却不怎么如意。一个看似公正,暗藏积弊的体制,将国家拽入形而上治于下的机制,再把所有人圈入到意识形态的围栏里打转,媚上,讨好,焉有腐而不败之理。
有一句话很值得玩味,苦,吃的多了就不苦了;福,享到过头也就不知为福了。把苦和福的均衡,在尊严的前提下自由地活着,谓之人。
攻城略地仍在继续。有关围城背后的故事,飘渺而复杂。
林涵在城里住了些时日,最初的清闲过的也自然,权当一次人生的放逐。局势静观,随遇而安。时间一久,就觉得需要干些什么,虽然薪酬一个不少。以前在工厂做事,也不觉得什么,整在而务实。现在好了,时间充裕,借着猫在城里的日子,为陆家设计制作了一套家用简易洗澡设施——小型灶式锅炉,椭圆桶式浴盆,和一个悬挂式洗发喷头等,洗一个澡方便极了。
陈先生很高兴,夸女婿的手艺好。有了洗澡的,隔几天肌肤一次,如果出诊回来,多半是要沐浴清洁的。
陆得秀则不以为然,对母亲说,林涵学的是机械,做这些事很简单。大机器都不是啥难事,您要觉得家里缺什么,让他做就是了。
之后,林涵又给家里做了一件吹风机。用白铁皮做壳,手柄是木的,再找一个小型电机,安上电炉丝和叶片,接通电源,虽然有一点点笨拙,但好使。做个头发,自己就可以侍弄。还有弄头发的火钳,都是林涵做的。利用这段时间,又给打了十几节新的炉筒和几个拐把子。到了冬天,接上炉子,温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