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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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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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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与铁墙》连载

第二章 水牢三十六个小时

审讯室里,齐砚被绑在椅子上。莫沧澜坐在他对面,桌上放着一叠纸——那是从不同牢房搜出来的,抄写着齐砚诗歌的碎纸片。

"你知道吗,齐先生,"莫沧澜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翻动那些纸片,"我一直在研究你的诗。它们确实...很有感染力。但问题是,"他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如刀,"这座监狱不需要诗歌,只需要服从。"

齐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诗歌就像呼吸,莫典狱长。你可以阻止一个人说话,但不能阻止他呼吸。"

莫沧澜笑了:"有趣的比喻。那么让我们看看,当一个人无法呼吸时,他还能不能写诗。"他做了个手势,两个狱警立刻上前,将齐砚拖向水牢。

水牢位于监狱最底层,是一个半人高的水泥箱子,里面灌满污水。犯人被锁在里面,只能弯腰站着,水位刚好到下巴。时间一长,肌肉会因持续紧张而痉挛,寒冷和缺氧则会慢慢侵蚀意识。

"三天,"莫沧澜站在水牢外说,"如果你能坚持三天不昏过去,我就允许你继续写诗——当然,是在我的监督下。"

齐砚被推入水中,铁盖随即扣上,只留下一个小孔透气。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第一小时,寒冷像千万根针扎进皮肤。

第六小时,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第十二小时,意识开始模糊,往事如走马灯般闪现——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发表诗作的喜悦,那是在大学文学社的刊物上,一首关于春天的小诗;想起街头抗议时同伴们的笑脸,他们举着"言论自由"的标语,高唱着改编的民歌;想起被捕那天阳光照在脸上的温度,警察粗暴地将他按倒在地时,他嘴里还含着半句未完成的诗...

"齐先生!齐先生!"微弱的呼唤从透气孔传来。

齐砚勉强集中精神:"小……林?"

"是我。我们...我们都听到了您的事。"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家……大家都在为您祈祷。老周让我告诉您,您上次教他的那首诗,他已经背下来了……就是那首《根须》。"

齐砚想笑,但脸部肌肉已经僵硬:"告诉……大家……飞鸟……不会……被笼子……困住……"

第二十四小时,齐砚开始产生幻觉。他看见自己的诗从墙上飘下来,变成一只只发光的鸟,在黑暗的水牢里盘旋。它们唱着:"这条混着泪与血、却永不干涸的江,它把我们的呜咽,锻成冲向礁石的浪……"

第三十六小时,水牢的盖子突然打开。刺眼的光线中,齐砚看到莫沧澜模糊的身影。

"令人印象深刻,齐先生。"莫沧澜的声音里有一丝齐砚读不懂的情绪,"三十六个小时,创了新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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