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边境的风声

林晚站在边境线的山脊上，风卷着雪粒抽打他的脸。

三个月前，他在那辆开往白桦农场的卡车上跳车逃走，像一只挣脱铁笼的鸟。现在，他怀里揣着一叠油印的诗稿，翻过最后一道山隘，就能抵达自由撰稿人所说的"飞鸟营地"。

营地藏在山谷深处，几间木屋被松林掩映，烟囱里飘出细弱的炊烟。林晚刚走近，就听见孩子们的声音——他们在背诵一首诗，齐砚的《根须》。

"当我的羽毛化作青苗的襁褓，

你会听见，

千万只鸟从我的坟茔里破土啼响——"

一个戴眼镜的女人从木屋走出来，手里拿着炭笔和木板。她眯眼打量林晚，突然笑了："你就是那个‘晨星’？"

林晚点头，喉咙发紧："你们……怎么有这些诗？"

女人——她叫苏萤，是营地的教师——指了指木屋墙上贴着的传单。有些已经泛黄卷边，但字迹依然清晰。

"每个月都有人从城里带出来，"她说，"有时候夹在面包里，有时候缝在衣服夹层。"她顿了顿，"最近的一批，是一个狱警送出来的。"

林晚猛地抬头："莫沧澜？"

苏萤摇头："不知道名字。但他说，灰烬里确实有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