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监狱院子笼罩在灰色的雾气中。
齐砚被两名狱警架着走向行刑墙。他虚弱得几乎走不动路,但拒绝搀扶。当被命令跪下时,他看到了站在一旁观刑的林晚。年轻人脸色惨白,眼中含泪,双手紧握成拳。
齐砚对他微微一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记—住—诗。"
枪声响起时,一群飞鸟从监狱的围墙上惊起,振翅飞向刚刚破晓的天空。
三个月后,在一家地下印刷厂里,林晚将一页纸递给印刷工头:"这是新的一期,头版。"
工头看了看标题——《若我化作飞鸟》,作者:齐砚。
"这诗...怎么来的?"工头的声音有些发抖。
林晚摸了摸口袋里那片沾着血迹的纸片——那是齐砚被带走前偷偷塞给他的。当时狱警没注意到这个瘦弱的年轻人,而齐砚用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完成了这个动作。
"飞鸟传书,"林晚轻声说,"它们总会找到出路。"他展开那张血迹斑斑的纸片,上面除了诗,还有一行小字:"给第一个破晓的晨星——林晚,飞吧。"
当夜,上千份印有这首诗的传单如飞鸟般散落在城市各处。在某个阁楼里,一个年轻人读到这些诗句时,泪水模糊了视线;在某个地下室里,一群学生围着蜡烛低声吟诵;在某个警察局的证物室里,莫沧澜看着没收来的传单,突然将整叠纸狠狠摔在墙上。
纸页散落,其中一页正好落在他脚下。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诗句上:
"当我的羽毛化作青苗的襁褓,
你会听见,
千万只鸟从我的坟茔里破土啼响。"
远处,不知是谁家的收音机里,传来一群孩子合唱的声音——那是一首新谱曲的诗,正在以莫沧澜无法阻止的速度,传遍整个国家。
莫沧澜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看到无数飞鸟的影子掠过月亮,它们的翅膀拍打声汇聚成同一个旋律——那首从监狱高墙里飞出来的诗。
他转身打开那个一直锁着的抽屉,取出一本破旧的诗集——那是他大学时代偷偷收藏的禁书。翻开扉页,年轻的莫沧澜曾在那里写道:"愿文字改变世界。"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