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帆、金海嫱、刘冰冰、程雪风四人走出迎宾馆,一阵阵瑟瑟秋风迎面扑来,只穿了一件薄卫衣的金海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接着就开始打喷嚏,王铁帆连忙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刘冰冰道:“嫱嫱,我们先回宾馆去穿件厚一点儿的衣服吧?我也觉得有点冷,现在是西北降温,感冒流行的季节,现在帆哥虽然给你送了温暖,但是你俩都会感冒的。”
金海嫱道:“好吧,我们回去换衣服,铁帆,快把你的外套穿上,别冻感冒了。”说罢,把披在身上的西装拿下来递给王铁帆。
程雪风道:“冰冰、嫱嫱,你们不要着急,现在人家刚上班,正在搞办公室卫生呢,我们等个十几分钟过去刚好。”
刘冰冰、金海嫱回宾馆换衣服去了,王铁帆对程雪风道:“雪风,到胡杨县了,该带着冰冰回家看看了,我昨天就想说这件事,你俩一直没有说,我怕自己不了解情况,瞎起哄,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程雪风道:“帆哥,我心里其实特别想请你们一起去我家坐坐,因为我家离县城还有三十多公里,这段正是农村挖红薯、挖洋芋的农忙季节,家里到处乱糟糟的,怕怠慢了你们。”
王铁帆道:“我家也是农村的,这几天爸妈正在打红枣、挖红薯、挖洋芋,家里自然也是乱糟糟的,怎么会怠慢我呢?”
程雪风道:“冰冰和嫱嫱都是大城市的千金,我害怕她们嫌弃?”
王铁帆道:“首先,我相信她们是不会嫌弃的,都到家门口了,你不邀请冰冰去你家,这样做肯定不对,她们去了要是嫌弃的话,咱们的爱情基础都会动摇。这样,今天中午去你家,我们从市场监督管理局出来后,就直接赶往你家。等回绿洲县后,再带上她们去一趟我家。你就放心吧,丑媳妇也好,漂亮媳妇也罢,总是要见公婆的。”
程雪风道:“好吧,就听帆哥你的,我现在就给我爸妈打电话说一下。”说罢,程雪风到一边给父亲打电话去了……
一行人来到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刘斌副局长配合着刘冰冰办完了委托代理合同和授权委托书等相关手续,刘斌副局长叫来法制科的何海龙科长,向刘冰冰交接了杜海军行政诉讼的案件材料。
刘斌副局长对王铁帆一行道:“这个案子上上下下都很重视,我们到会议室再交换一下意见,你们掌握的情况越多,对办理这起案件的帮助会更加有利。”说话间,刘斌副局长便将王铁帆一行引到自己办公室斜对面的小会议室。
王铁帆等人来到小会议室,该局科室级别的负责人大都被召集在这里了,刘斌副局长安顿王铁帆一行落座后,对与会人员进行了一一介绍,随后,他道:“我们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这个把月的时间里,都在被核准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名称这件事困扰,局党组决定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于是便聘请了律师团队来帮助我们局脱困解惑,今天召集各科室主要负责人来参会,一是大家将自己了解和掌握的情况告诉咱们的律师,以便他们掌握更多的情况;二是让大家学习,听一听律师是怎么分析这件事情的,让大家开阔眼界,提高咱们的骨干力量在未来的工作中分析判断问题的能力。我们的人先讲一讲,注册科的刘科长,你先发言。”
刘建军科长道:“昨天,我已将涉案企业名称核准的行政许可的全套材料复印件提交给咱们的律师团队了,对事情发生的具体经过我也做了详细说明,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对这起案件,我坚持前面开会时我的观点,根据企业名称核准的相关行政法规规定,企业名称核准的有效期是六个月,在六个月届满前的最后一个月可以申请延期一个月,逾期没有申请企业注册,该企业名称核准就自然作废,作废以后就等于没有了相关的权利人了,谁申请就应该核准给谁。另外,申请企业名称核准没有什么门槛,只要不重名,符合企业名称的格式规范,重新取一个企业名称,申请核准就可以了,纠结一个废弃的企业名称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窗口服务人员一致认为,我们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将已经作废的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企业名称,应汪崇耀的申请,核准给汪崇耀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昨晚我听程律师的分析说:杜海洋、汪崇耀、毛利军三名准股东向省自然资源厅申请探矿权是以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名义申请的,那么,探矿权批下来后,肯定是批给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名下了,虽然他们三人共同注册这个公司的行政许可事项废弃了,但是省自然资源厅的行政许可审批办理没有停止。在这种情况下,谁再次获得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名称核准,谁就能取得省自然资源厅批准的蛭石矿探矿权。故而,看似他们双方在争这个企业名称,实际争的是这个蛭石矿探矿权,目前是探矿权,最终就是采矿权了。听了这个分析后,我昨晚一直在思考,我们给汪崇耀核准企业名称的行政许可行为似乎不妥,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错在哪里?”
刘斌副局长道:“刘建军科长说到的问题我也思考了,不停地自问,虽然争抢‘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企业名称的双方纠缠着我们不放,确实有两方的私心作怪的成分存在。难道我们的工作就真的没有纰漏吗?可是,我们向市局、省局业务口汇报咨询过了,他们都说没有问题。从目前社会影响来看,问题还不小,但是问题出在哪里?我也没有想明白。”
法制科的何海龙科长道:“我是负责单位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的,这个案子我和市局法制科的王科长联系过多次,他认为企业名称核准是企业注册登记的初始阶段,名称核准后六个月内不申请注册,也不申请延期,到期依法作废了,作废后谁用都可以,汪崇耀按照法定程序申请企业名称核准,我们核准给他既不存在程序上的错误,也不存在实体上的错误。所以,他说这个官司我们不会败诉。”
刘斌副局长对王铁帆道:“王律师,你是咱们律师团队带队的,我们特别希望听一听你们对这件事的看法,这件事我们到底有没有错?错在什么地方?最终如何平息争端?这样一直被人家纠缠着闹腾,纠缠着诉讼,对我们的执法形象和政府机关形象都是严重的负面影响,我们需要解决问题,请你们分析分析。”
王铁帆道:“好吧!听了刘局长这么坦诚的表达,使我深刻地认识到咱们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是一个依法行政,一心服务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优秀执法机关。就这起行政诉讼案件而言,我们确实存在程序上的错误,应该定性为程序不合法。”
王铁帆程序不合法五个字一出口,会场内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的参会人员均露出吃惊的表情……
王铁帆就像没有看见,继续道:“既然我说程序不合法,自然会毫无保留地给大家交个底的,说清楚为什么程序不合法。一会儿由金海嫱律师给大家作专题报告。至于这起行政诉讼案件的结果是输还是赢,都解决不了你们眼下的困局。因为杜海军和汪崇耀谁拿到了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名称核准权,谁就能取得省自然资源厅批准的蛭石矿探矿权。
由于企业名称的核准权在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所以,对于已经作废的这个企业名称,不管你们批给谁,也不管你们批还是不批,你们注定被卷入他们纷争的中心。你们这场官司要是打赢了,杜海军会上诉、没完没了地申诉。你们这场官司要是打输了,就要撤销汪崇耀的《企业名称核准通知书》,撤销了就会重新做出行政许可决定,新的行政许可决定不管你们如何做,都不可能做到双方满意,只要一方不满意或者双方都不满意,你们就不可避免地继续被诉讼、被信访乃至被上访。如何彻底让争议双方息讼罢访,我们正在酝酿应对措施,等酝酿成熟,形成具体的应对措施后,会向局里汇报。下面,我们请金海嫱律师,对贵局核准汪崇耀申请的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名称,违反法定程序的事实与理由向与会者通报一下。”
金海嫱打开桌上的话筒,言简意赅地对众人道:“胡杨县市场监督局应汪崇耀的申请,将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企业名称核准给汪崇耀的行政许可行为,违反法定程序,依法应当撤销。首先,从表面上看,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将已经过期的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名称核准给汪崇耀是没有问题的,因为过期了,任何人都有使用这个企业名称的权利。虽然过期了,但是不等于当初的行政许可事项不存在,既然有先行的许可事项,那么,再次做出许可时,前面许可事项的三名股东杜海洋、汪崇耀、毛利军就是利害关系人,按照《行政许可法》第四十七条规定:行政许可直接涉及申请人与他人之间重大利益关系的,行政机关在作出行政许可决定前,应当告知申请人、利害关系人享有要求听证的权利;申请人、利害关系人在被告知听证权利之日起五日内提出听证申请的,行政机关应当在二十日内组织听证。”
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的与会人员闻言,不由自主地用手机搜索着《行政许可法》第四十七条,随即,会场内不停地传来叹息声。
刘斌副局长也从手机上认真地阅读着法律条文,对金海嫱道:“金律师,你说的完全正确,我们天天喊按照法定程序办事,没想到这个法律条文里隐藏着这么个程序,我们忽视了,那该怎么办呢?”
金海嫱道:“贵局在做出这起企业名称核准的行政许可过程中,没有依法向申请人汪崇耀,利害关系人杜海洋和毛利军履行告知义务,违反了法定程序。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应当依法撤销已经发给汪崇耀的关于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名称核准通知书》。鉴于这起案件已经进入行政诉讼程序,我们主动撤销这起企业名称核准的行政许可决定,官司自然就输了,事情就会回到原点。回到原点后,我们依法履行告知义务,随后利害关系人申请听证,我们必须组织召开听证会。听证结束之后,我们必须再做出核准或者做出驳回两种行政许可决定之中二选其一。不管我们做出那种行政许可决定,都会再次被行政诉讼。”
参会的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的众人闻言,发出阵阵叹息之声,刘斌副局长道:“看来我们要被赖上了,这该怎么脱困呀?”
王铁帆道:“刘局长别急,我刚才说过了,如何彻底让争议双方息讼罢访,我们正在酝酿应对措施,等酝酿成熟,形成具体的应对措施后,会向局里汇报。现在我们暂时不要撤销给汪崇耀作出的行政许可,案子还有二十五天才开庭,十天之内我们会酝酿出正式的应诉措施,争取利用这起行政诉讼,彻底解决问题。”
刘斌副局长闻言甚喜,他宣布散会后,要安排午饭。王铁帆小声对刘斌副局长道:“谢谢刘局,程雪风家在咱们胡杨县的铁吾乡,我们现在出发,陪同去看看他父母,中午就在乡里吃饭了,我们现在回宾馆把房退了,到铁吾乡看望程雪风父母后,我们就顺道回绿洲县了,案子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十天之内,我们会再过来的。”
刘斌副局长客客气气地把王铁帆一行送上车,挥着手道:“王律师,程律师、金律师、刘律师大家再见,你们把房卡放到宾馆前台就行了,路上注意安全。”
四人辞别刘副局长,前往宾馆退房,刘冰冰好奇地问道:“铁帆师兄,你刚才和刘斌副局长咬耳朵,说的啥?我竖着耳朵也没有听到一点点风声。”
王铁帆道:“我说的这个事呢,主要与你有关,但是不想让你听到,所以说得特别小声。”
平常冷静少语的金海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提高嗓门道:“什么话要咬耳朵说?我也想听一听,铁帆你就向大家公开吧?”
王铁帆转头看了看金海嫱,见她脸色比平常红润,显得更加光彩照人,便明白:嫱嫱现在还带着刚才发言的兴奋,她今天一语戳中了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案件的要害,看着该局参会人员吃惊而又信服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收获了成就感,心情好,脸色自然很好。
王铁帆便道:“嫱嫱今天可是点了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这些精英们的死穴,看到他们吃惊而又信服的眼神,我都有点想笑。”
刘冰冰道:“嫱嫱真棒,早上讨论的时候,你的话就把我惊吓住了,我看到了行政许可前应当向申请人和利害关系人履行告知义务这一条法律规定了。可是,我学的太肤浅了,没有悟出基于第一次三名准股东提出的企业名称核准作废后,该企业名称再次被人提出核准申请时,就对原准股东产生了行政许可法意义上的利害关系,行政许可机关就有了依法告知听证权的义务。”
金海嫱闻言心里美滋滋的,她转移话题道:“冰冰,铁帆还没有公开他和刘斌副局长说的悄悄话呢?”
刘冰冰一边开车,一边道:“帆哥,你和刘斌副局长说什么悄悄话?还带上我。”
王铁帆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常言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何况雪风兄弟这次从江城带回来一个高学历的漂亮媳妇呢?!雪风,快给大家发出邀请吧?”
程雪风显得底气不足地道:“冰冰,你看,咱们已经到胡杨县了,这个迎宾馆离我家就三十几公里,二十分钟的车程,早上你和嫱嫱去房间换衣服时,帆哥问我要不要邀请大家一起去我家一趟?我一直很纠结。其实,在昨天从江城回来的路上我就想过了。但是,现在正是农村秋收的季节,家家户户都在挖红薯、挖洋芋,屋里屋外到处堆满红薯、洋芋乱糟糟的,我怕怠慢了你们。更重要的是,你是在咱们确定恋爱关系后,第一次去我家,我们要不提前准备好,就显得不正式,没有诚心。在帆哥提出后,我就立刻给爸妈打了电话,他们非常高兴,已经开始准备了。现在我邀请你以女朋友的名义去我家见我父母,也邀请嫱嫱和帆哥去我家做客,我们从宾馆退房后立刻出发。”
刘冰冰道:“这还差不多,我接受了你的邀请。不过,程雪风,我想说一说你,我刘冰冰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农村就该有农村的样子,农忙时节屋里屋外到处堆满红薯、洋芋乱糟糟的,怎么啦?这不是农村丰收该有的样子吗?你是不是想给我搞个形象工程,掩盖农村该有的样子,忽悠忽悠我呀?还是你现在有了成就,开始忘本了,对农村不自信呢?”
程雪风闻言理直气壮地道:“我怎么会忘本呢?要是这样,我就不跟铁帆回大西北来了。”
刘冰冰道:“这才是我们认识的你嘛!你憋了两天,今天总算憋出个邀请来了,其实,在帆哥说王主任要我们来胡杨县时,我就在想去你家的事,就等你开口,你要是不吭不哼地随我们回绿洲县,我就不理你了。哼……”
程雪风见刘冰冰心里早就想随自己去农村家里,心中甚是欣慰,伸出大拇指,对刘冰冰道:“冰冰,你是个靠得住的好女孩!”
刘冰冰道:“那当然。”
从迎宾馆退房出来,金海嫱道:“冰冰,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来开车,把你这个准新娘送到婆家去。”
金海嫱坐到驾驶室,刘冰冰道:“谢谢嫱嫱!咱们在县城转一转。程雪风,胡杨县你比我们熟悉,你指一下路,我们找个大一点的超市,给你爸妈买点礼物。”
程雪风道:“你就是我们就最好的礼物,不用买了。”
刘冰冰瞪了他一眼,道:“你想让我空手去你家,出糗是吧?”
王铁帆道:“冰冰说得对,嫱嫱,我们去雪风家串门,看望叔叔阿姨,我们也得买点礼物。”
金海嫱道:“必须的,你看着挑就行了。”
上午的超市顾客不是很多,王铁帆和金海嫱选了一些烟酒和补品;刘冰冰给程雪风的父母买了过冬的羽绒服和一些补品,给程雪风的妹妹程雪冰买了一部新款手机。四个人将大包小包的礼品放到车子后备箱,加上在江城带的东西,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的。一阵寒冷的秋风扫过,树上的黄叶随风飘落……
刘冰冰对金海嫱道:“嫱嫱,我感到脸上干干的有点疼,嘴唇也感觉干干的,你感觉怎么样?”
金海嫱道:“先前没有什么感觉,被这冷风吹了一会儿,我也感觉脸上有点干疼,紧绷的不舒服。”
王铁帆道:“你们快到车里去,这是霜风,你没有听说冰刀霜剑吗?这就是了,你们这种白白嫩嫩脸上的皮肤,被这风一吹,他就会起皱折,裂口子,我们这里叫‘皴裂’或者叫‘皮肤皴了’,你们赶快擦点油,维护一下,严重了不但要脱皮,还会长疤痕的。雪风,回你家的路你自己最熟悉,你拿上驾照快两年了,现在你来开车,让两位美女坐后面养护皮肤。”
程雪风坐到了驾驶室,他对大伙儿道:“大家坐好了,我开车的水平一直停留在农村开拖拉机的水平上,刹车减速没轻没重的,没有嫱嫱和冰冰开的匀速平稳,大家坚持十分钟就到了。”
刘冰冰闻言,连忙道:“等一等,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如果像帆哥说的那样,脸皴了,嘴唇也皴干裂了,丑死了,我们还是先回绿洲县把脸养好了再来,反正我们在十天之内必须来胡杨县的,大家说对不对呀?”
金海嫱道:“哎呀!冰冰,你别紧张,我们的脸、手被霜风吹皴了,还没有那么快变丑,现在擦了油,舒服多了,看不出了,就差几分钟就要见到你未来的公公婆婆了,说不定,两位老人一高兴,程雪风家的亲戚都在帮忙呢!现在我们撤退,你让人家多失望呀?而且还要被乡亲们笑话,所以,咱们必须去。”
程雪风道:“你们俩的身段和气质,就算脸上抹了锅烟灰,在我们村也是美女,何况只是被霜风吹了一下,手上、脸上的皮肤还没有真正被吹皴呢?冰冰你放心,我爸妈还有我妹妹一定会喜欢你的。我给你们讲过,我妹妹程雪冰,今年大学刚毕业,她上的师范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她的愿望是上到博士毕业,留在省城大学当老师,目前在家里学习,准备下个月的研究生考试呢,她跟你一样活泼,你们俩肯定聊得来的。”
平常风风火火的刘冰冰,似乎在瞬间变成了一个颤颤巍巍的小女人,她十分不自信地对程雪风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程雪风道:“我怎么敢骗你呢?我向你保证,这次我家要是对你招待不周,回到绿洲县我任你惩罚。”
王铁帆道:“冰冰,别紧张,今天帆哥和嫱嫱做你的娘家人,我俩就是你的靠山,我俩就是你的底气,程雪风家人要是怠慢了你,我们三个人扭头就走。”
刘冰冰闻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下放松下来,轻轻地说道:“谢谢帆哥和嫱嫱陪我,等嫱嫱要去帆哥家时,我和雪风也一定陪着去。”
金海嫱高兴地道:“好吧!今天我跟冰冰来学习一下,未来儿媳妇第一次上门怎么见公公婆婆和小姑子。铁帆,你妹妹好像也是大学毕业在家对吧?”
王铁帆道:“我妹妹王蓉蓉也是今年大学毕业,她和雪风的妹妹一样,上的是咱们西北一所师范大学,我妹妹学的是数学,她想当中学老师,现在中学老师招考的门槛至少是硕士研究生,所以,我妹妹也在家里自学,准备下月的研究生考试呢。我妹妹和你性格有点像,没有冰冰那么活泼,你们俩也应该聊得来。”
说话间,车子绕过一道戈壁大沙梁,下面是一条河谷,河中常年流淌着祁连山流下来的冰川雪水,沿河两岸是宽阔的原始胡杨林,现在正是胡杨叶黄叶落的季节,迎风面一侧的胡杨树叶子大部分已经脱落,只有小部分还零零星星地挂在树梢,坚强地对抗着凛冽的霜风,背风面一侧的胡杨树叶子正黄,在蔚蓝色的天空下,显得特别醒目,随着霜风吹过,发出沙沙沙的响声,许多野拍者在河谷边架着相机野拍……
程雪风道:“这条河叫做胡杨河,是我们胡杨县的母亲河,胡杨县的农业都分布在沿河两岸,前面不远处有白杨树的地方,就是我们村了。冰冰、嫱嫱,我们大西北和你们南方不一样,南方有竹林的地方就有人家,我们这里,有白杨树的地方就有人家。”
汽车沿着胡杨河边的乡村公路逆行而上,一拐弯便来到程雪风家所在的程家村村口,首先引入大家眼帘的是写着“小康社会示范村”的红底金字牌匾。进入村口大门后,商务车沿着平坦的柏油马路向前走,路面上一尘不染,马路两旁的太阳能路灯,一个个挺直了身子,像忠诚的卫兵守护着村庄。再往前走,每隔一百米左右就放置了两个不同颜色的垃圾桶,旁边贴着“垃圾分类,人人有责”的标语。没过多久,还看到一位老奶奶,拿着垃圾袋,熟练地分类投放到垃圾桶里。
金海嫱惊讶地道:“看来垃圾分类的概念不仅在城市得到了普及,在我们的农村也深入人心了啊!”
汽车沿着柏油马路缓缓前行,路两旁是一幢幢小洋楼,小别墅,墙面洁白如雪,屋顶碧瓦朱檐,门口是红漆的柱子,金色的栏杆,金碧辉煌。房子前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内停着各式各样的小轿车。
刘冰冰道:“雪风,你们藏得很深啊!你家哪是在农村呀?明明是高档别墅区嘛。
程雪风道:“我们小时候,村里可没有这么富裕。当时,住的只是一幢约五十平方米大的泥墙小平房,村里没有通电,点的是很暗的煤油灯,上学的路是泥土路,一下雨就变得坑坑洼洼,天黑了连路灯都没有,一不小心就会摔得鼻青脸肿。”
过了一会儿,路过村里的健身中心,这里有一块健身场地,里面有人在打太极,有人在下象棋,有人在散步,健身方式多种多样。
王铁帆道:“没想到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你们胡杨县农村的变化竟这么大,不仅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了,就连精神水平也提高了,农村面貌真是焕然一新。”
车子停在了一道红色的大院门前,程雪风按了两下喇叭,对大伙儿道:“各位,我家到了。”
话音刚落,大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充满青春朝气的女孩子,自然是程雪风的妹妹了,后面站着一对衣着干净,面带喜色的中年夫妇,一定是程雪风的父母了,他们戴着围裙和袖套,应该是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汽车喇叭声跟着出来了。刘冰冰、金海嫱、王铁帆连忙下车与程雪风家人打招呼。看着程雪风父母期待的眼神,王铁帆戳了程雪风一下,同时把金海嫱拉到后边。
程雪风拉着刘冰冰的手,对父母和妹妹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刘冰冰律师,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工作单位的同事。”
程雪风的父母闻言喜滋滋的,连忙上前道:“好闺女,你们一路辛苦了。”说话间,程母从围裙里掏出一个大红包,双手递给刘冰冰。
刘冰冰被这情景整蒙了,收还是不收,她一时不知可否?
程雪风道:“冰冰,这是我妈给你的见面礼,你快收下呀!”
刘冰冰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阿姨!”
程雪风小声道:“你红包都收了,还叫阿姨?”
刘冰冰脸一红,改口道:“谢谢妈!谢谢爸!”
正说话间,金海嫱和王铁帆从后备箱拿来了刘冰冰给程雪风父母和妹妹的礼物。两位老人从刘冰冰手里接过礼物,高兴得合不拢嘴。
程雪冰接过礼物,高兴对刘冰冰道:“哇塞!出手这么阔绰啊!谢谢嫂子姐姐!谢谢!”
这时,院门外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乡亲,程雪风爸爸妈妈各自端出个大脸盆,里面装满了糖果和打开的纸烟,程雪风拉着刘冰冰,陪着爸爸妈妈给乡亲们发喜烟喜糖……
金海嫱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和习俗,她不停地举起手机拍摄。
……
一切终于安静下来,程雪风和妹妹程雪冰迎接大家到餐厅吃午饭,一桌丰盛的农家菜,便是程雪风父母忙活一上午的成果,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丰收的农产品在院子角落被堆放得整整齐齐。
吃饭间,程雪冰道:“哥哥、嫂子姐姐,你不知道,今天听说你们和哥哥的好兄弟铁帆哥哥还有他的女朋友金律师要来,爸爸下达了任务,爸妈负责室内卫生和做饭,院子里的活儿,全部落在我身上,我一看,这么大的工程量,怎么办呢?我连忙叫来我的小伙伴,他们快快地就帮我完成了任务……嘿嘿!”程雪冰边说话,边用一双公筷给刘冰冰、金海嫱和王铁帆夹菜。
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大西北农家菜,金海嫱、刘冰冰十分高兴,饭后,金海嫱、刘冰冰帮助收拾桌子,程雪风父母和程雪冰十分客气地拒绝,什么也不让她们干。
下午要回绿洲县了,程雪风母亲装了一大包土特产塞到车里,四人与程家父母和妹妹程雪冰依依惜别……
次日清晨,金海嫱像往常一样开车带着王铁帆、程雪风、刘冰冰上班,来到办公室,程雪风、刘冰冰、王铁帆、金海嫱把从江城带来的小礼物纷纷送到每个同事的办公室,章泽军、李伟豪、成丰阳三位合伙人师兄,向他们表示祝贺,李伟豪道:“你们两对新人终于确认恋爱关系了,今晚豪哥我要给你们摆酒庆贺,庆祝你们在爱情之路上迈出了关键的一步,全所同事都得参加。”
王铁帆道:“谢谢豪哥,今晚我和雪风请客,咱们喝“火上浇油”。
李伟豪闻言甚爽,道:“铁帆兄弟乃性情中人,为兄喜欢。”
章泽军道:“按照我们绿洲县的风俗,你们确定关系了,作为你们的师兄,必须要请你们到家里吃顿饭,我现在给你嫂子安排,今天中午去我家。”
成丰阳道:“大师兄说的对,那明天中午去我家。”
李伟豪道:“丰阳师弟,你当我这二师兄不存在呀?明天中午去我家,你往后排期吧?”
成丰阳略带尴尬地笑了笑道:“好吧!我听豪哥的。”
大伙儿正在七嘴八舌地打趣着,王主任的助理过来对王铁帆一行道:“王主任叫你们四个去他办公室一趟。”
王铁帆等向章泽军、李伟豪、成丰阳挥了挥手,向王海仁主任办公室走去,四人把从江城带来的小礼物送给王主任,王主任十分高兴,向他们问长问短,关怀备至。
王主任道:“按照我们绿洲县的风俗,你们确定关系了,作为你们的主任,必须要请你们到家里吃顿饭,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呀?”
王铁帆道:“报告主任,章泽军、李伟豪、成丰阳三位师兄已经从今天排到后天了,今晚我们四人请你和全所同事吃饭。”
王海仁道:“看来我请你们吃饭的档期要往后排了,不错,你们四人在所里人缘这么好,我很开心,你们就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吧。”
王铁帆道:“报告主任,这是应该的,一方面,我和雪风有女朋友了,金律师和刘律师有男朋友了,是我们所里的喜事,值得庆祝;想请大家聚一聚,正式公开关系。”
王海仁道:“不错,做人知深浅,做事有礼节,那就按你们的安排去张罗吧,我十分乐意参加。另外,你们把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的案子说一说,我那个老同学为这事着急呢!他对你们的分析十分认同,但是,被人家纠缠着诉讼、信访、上访的日子很难熬。你们必须给他想出个早日脱困的办法来。”
王铁帆道:“雪风,总体情况就由你来汇报吧。”
程雪风按照与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讨论时的观点重述了一遍,王海仁听完,甚感欣慰,他道:“雪风的分析非常精辟,一下就说中了问题的关键,我一直纳闷,为啥几个合不到一起的准股东,对一个作废了的企业名称争得你死我活的呢?原来这个企业名称就是获取蛭石矿探矿权以及将来获得采矿权的钥匙,都想在原企业名称核准作废后,独立申请这个企业名称,然后去达到独吞蛭石矿探矿权权以及将来获得采矿权的目的,这样一来,可是把我那老同学焦局长架到火上烤了,就如雪风所说的那样,因为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该局掌握着这个企业名称核准的行政许可权,不管他们许可给谁,或者谁都不许可,都注定要被诉讼、被信访、被上访的了。”
王铁帆道:“雪风的分析,焦局长一行非常认同,总算给他们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王海仁道:“你们认真查阅焦局长他们的许可材料没有?他们的行政许可行为有没有违规或者不合法的地方?人家提出的行政诉讼有没有道理?”
王铁帆闻言向金海嫱看了一眼,对王海仁道:“王主任,这个问题是金律师首先发现的,在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也是她给出的咨询意见,这个问题就由金律师向你汇报吧。”
金海嫱把在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讨论时的观点重述了一遍,王海仁听完,吃惊地道:“金律师,你厉害呀!你这个细节抓得好,这个问题应该是市场监督管理系统的一个法律冷门,我以前参加过企业注册工商代理的牌照考试和培训,企业名称核准只是企业注册登记的初始阶段,这个阶段扯皮的问题几乎没有,股东扯皮大都是注册登记以后才会发生。杜海军的行政诉讼状里提到这个问题没有?”
金海嫱道:“行政诉讼状中没有提到这一点,只是片面地要求法院撤销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给汪崇耀关于‘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名称核准通知书》,受理杜海军关于‘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名称核准申请,并予以核准。在事实与理由中,要求撤销的理由也没提及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给汪崇耀的行政许可行为程序不合法的表述。”
王海仁道:“那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自己撤销给汪崇耀做出的行政许可,重新告知厉害关系人和申请人的听证权,纠正错误补足法律程序行不行?”
金海嫱没有回答,看了王铁帆一眼,王铁帆道:“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即便补足程序,在听证程序结束之后,还得做出许可或者驳回的行政许可决定吧?如果补足程序后,继续核准给汪崇耀,杜海军仍然会继续行政诉讼、信访、上访;补足程序后,给汪崇耀驳回,那么,汪崇耀又会诉讼、信访、上访。所以,单单靠纠正目前的一个违法程序问题,解决不了问题,不能使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脱困。”
王海仁道:“对啊!看来这是个死循环,你们得好好思考,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使我那老同学和他领导的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早日脱困。”
王铁帆道:“破解之法倒是有了,在法理上还不是很扎实,但是也从法理上找不到不合适之处?”
王海仁急切地道:“铁帆,听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只是在法理上还不太成熟,是不是?”
王铁帆道:“是的主任。”
王海仁高兴地道:“好呀!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商讨一下,要是有可能的话,今天我们就把这事儿给定了。”
王铁帆道:“雪风的案情分析意见中已经分析得十分清楚了,这个企业名称就是获取蛭石矿探矿权将来采矿权的钥匙,都想在原企业名称核准作废后,独立申请这个企业名称,然后去达到独吞蛭石矿探矿权将来采矿权的目的,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就成了杜海军和汪崇耀利益争夺的牺牲品。要解这个局,影响和干预探矿权审批是关键。”
王海仁道:“如何干预探矿权审批?”
王铁帆道:“我的想法是通过两种途径来干预:其一,是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将情况上报,由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出面与省自然资源厅协调处理,告知省自然资源厅,以‘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用于申报胡杨县蛭石矿探矿权的企业名称已经废弃,终止蛭石矿探矿权的行政许可审批程序;其二,是借这次杜海军对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提起的行政诉讼,我们作为被告方代理人,向胡杨县人民法院申请,将正在使用这个废弃而又有争议的企业名称进行探矿权行政许可审批的省自然资源厅,追加为本案第三人,参加这起行政诉讼,让省自然资源厅感受这起行政审批的复杂性和风险,从而自动终止该蛭石矿探矿权的行政许可审批。”
刘冰冰道:“这我们代理这起案件有什么作用呢?”
王铁帆道:“很简单,他们争夺的目标本来就是蛭石矿的探矿权,我们这么一弄,这个蛭石矿探矿权的审批大概率就终止了,杜海军和汪崇耀两家争夺的东西就没有了,故而,要不要‘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企业名称核准通知书》都没有意义了。这样一来,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的危机就解除了。”
王海仁闻言大喜道:“好!就这么干。有什么困难吗?”
王铁帆道:“就是向胡杨县人民法院申请,将正在使用这个废弃而又有争议的企业名称进行探矿权行政许可审批的省自然资源厅,追加为本案第三人,参加这起行政诉讼,妥不妥当,我吃不准。”
王海仁道:“我看你这个设计,非常好!申请追加第三人是我们的事情,追不追加省自然资源厅是法院的事情,你们尽管申请就行了。你这个设计布局非常有深意,不是要省自然资源厅承担什么责任,只要他们来感受一下这起行政诉讼,就知道如果最终审批了这起蛭石矿探矿权的风险,因为申请审批的企业名称废弃了,他们自然就会终止这宗蛭石矿探矿权的审批。我们促成息讼罢访的目的就达到了。”
大伙儿听王海仁主任的一番分析,随即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
当天晚宴,气氛十分热烈,王铁帆和金海嫱、程雪风和刘冰冰两对金童玉女公开了恋情,得到了同仁们的祝福……
三日后,程雪风和刘冰冰再次回到胡杨县,经过与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沟通,焦建国局长非常赞同律师团队的建议。于是兵分两路,双管齐下:一方面,程雪风和刘冰冰代表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向胡杨县人民法院申请追加省自然资源厅为该起行政诉讼案件的第三人;
另一方面,焦建国局长亲自前往沙洲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将情况上报,由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出面与省自然资源厅协调处理,告知省自然资源厅,以‘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用于申报胡杨县蛭石矿探矿权的企业名称已经废弃,希望省自然资源厅根据实际情况,由此终止蛭石矿探矿权的行政许可审批程序。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当日,胡杨县人民法院受理了程雪风和刘冰冰代表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追加省自然资源厅为该起行政诉讼案件的第三人的申请。
经过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出面协调,省自然资源厅以‘胡杨县果沣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用于申报胡杨县蛭石矿探矿权的企业名称已经废弃,依法终止了蛭石矿探矿权的行政许可审批程序。
……
离行政诉讼案件开庭不到一个星期了,正在办公室准备文案的程雪风接到胡杨县人民法院的电话。电话那一头,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对程雪风说道:“喂!你好!你是程雪风律师吗?我是杜海军诉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行政诉讼案主审法官,我姓余,我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案子杜海军撤诉了,我们同意撤诉,裁定今天寄给你。就这个事儿,再见!”
程雪风连忙道:“好的,我知道了,余法官再见!”
听到是胡杨县法院的电话,刘冰冰一直凑在程雪风耳边倾听,当余法官挂断电话那一刹那,刘冰冰高兴得尖叫一声,一把搂住程雪风,给了一个激情拥抱。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胡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焦建国局长打来电话,焦局长道:“喂,程律师,刚才杜海军、汪崇耀、毛利军三个人都到我这里来了,他们对前面的行为当面向我道歉,说是不应该把股东内部纠纷连累到市场监督管理局,他们现在想继续合作注册公司,按照以前那个作废的企业名称核准的内容来。现在自然资源厅因为申请人的企业名称作废,终止了蛭石矿探矿权的审批程序,如果他们三个人不合作,这个矿就彻底黄了,你看该怎么办?”
程雪风道:“焦局长,你稍等一会儿,这是个新情况,我们律师团队要协商一下,再给你回复。”
程雪风、刘冰冰拉上王铁帆和金海嫱来到王海仁主任办公室,程雪风向大家汇报了相关情况。
王海仁高兴地道:“好呀,这起行政诉讼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收官,非常好!王铁帆的辅助线定律很有效果嘛,这两条辅助线划下去,我那老同学的头疼问题便迎刃而解了,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工作方法,值得大家借鉴学习。至于现在杜海军、汪崇耀、毛利军看到这个矿要彻底黄了,急眼了,果真如此,他们前面的投入就全部打水漂了,现在三个人摒弃私心,拟合作重新申请企业名称核准和企业注册,以此来延续蛭石矿探矿权的审批,是一件好事。他们承认了错误,规避了损失,胡杨县也多了一个纳税户,给打工人员也增加了就业机会,我们应该支持。我常说律师是社会的医生,要有一颗医治社会创伤的医者之心,正所谓‘律者医心’嘛!这不,程雪风和刘冰冰两位‘医生’把病给治好了,纠缠的各方今天都出院了,哈哈哈……”
说罢,王海仁大笑起来。
王铁帆道:“那善后的事情我们怎么回复焦局长呢?”
王海仁道:“剩下的事儿,你们四个就别管了,我担心我那老同学因为行政诉讼的事儿和这几个人较真上了,去为难人家,我亲自和他沟通,这个问题的社会效果会更好。这人啊,心胸一定要宽一些,要学会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有的人很较真,较真到连自己都不放过,最终把自己弄出毛病来……好吧!这个案子结了,我给你们攻关小组打满分,大家辛苦了!”
四人高高兴兴地离开王主任办公室,各自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