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总要往前跑,而他守过的那段路,没白守。
这世间多少未能成行的旅程,都源于一个笨拙而绝望的爱的姿势。母亲蹬车的身影,连同那场无声的雨,就此成为我生命里最深的烙印——它提醒我,人间多少未能兑现的承诺,其深处都藏着一
人之在世,无非向时光讨得几碗温汤暖腹——而无数沉默的碗中,盛着人们自己咀嚼生活苦甘所分泌出的稠厚安慰。此平凡恩赐,足以在漫长跋涉的间隙,让灵魂续写下去。
我握紧兜里他塞的盐水瓶,琥珀色酒液中的人参须正指向家的方向——在记忆与现实的交界处,在拆迁废墟与玻璃幕墙之间,在永远飘着酒香与机油味的江北之北。
荒原何曾在意过果实?它只默默等待,下一粒被考核之风扬起的微尘。
这山河盟约,早已超越言语,成了我们内在的筋骨,民族的心跳。它无声无息,却比任何旗帜都更牢固地,插在灵魂的高地之上。
昨夜暴雨突至,雨滴敲打窗棂的节奏竟与当年别无二致。恍惚间听见熟悉的抓门声,开门却只见风雨卷着蓝雪花瓣扑进来。
远处传来Z6801次列车的汽笛,悠长得像一声未完成的叹息。
等布纹里蓄满月光,衣裳就能渡人去最远的彼岸
暮色在玻璃瓶里酿出琥珀光,木槿枯瓣在酒精中舒展成标本。褪色的紫从褶皱里渗出,宛如那年错过的晚霞,此刻终于从群山背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