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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正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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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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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女人和帆》连载

第一十九章 炸矿

自从万镇长当众宣布和翠英脱离父女关系以后,翠英在兰婷书寓更是放开手脚地干,从此艳帜高涨,很多孤老嫖客听说是镇长万常有的女儿,纷纷乘兴而来,门前车水马龙,排成长长的队伍,希冀一睹芳颜,而老鸨出来对外宣称只接待外客,其他的一概不接,请回吧。嫖客们议论纷纷,骂骂咧咧败兴而去,兰婷书寓却从此名声大震,翠英也很快大红大紫,名头大有盖过红灯笼之势。

每当夜幕降临,更多的日兵寻找各种借口,来到兰婷书寓寻欢作乐,翠英和红灯笼则施展手段,做出各种媚态,假意应承,虚与周旋。夜深人静之时,送走了三三两两的鬼子后,都有单身的小鬼子再偷偷折返回来,企图嫖娼,这就为翠英和红灯笼动手提供了绝好的时机,连续四五天,都有小鬼子毙命,因此,日兵军营里不断有士兵失踪的报告。

这天深夜,翠英于楼梯口送走了最后一批醉醺醺的鬼子,喧嚣了一晚的兰婷书寓才稍微安静了下来,夹带着水腥味的河风迎面而来,看着河水里倒映着的天上星星和沿岸灯火,翠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此时红灯笼的房间里,灯光透过来,红灯笼正在和一名小鬼子调情的身影就投射在窗帘上,就像一出皮影戏,伴随着浪声淫语。

军爷,舒服吗?红灯笼发出了动手前的暗号,翠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那根既短又粗的棒槌。

翠英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门缝,准备着要闪身进去动手,突然,一串沉重地脚步声自楼梯上响起,一顶日军钢盔先冒出来,接着就是一个身穿日军军服的男人大踏步走上前来,分明又是个偷偷前来寻欢作乐的鬼子,头盔压着额头看不清面孔,身材高大,体魄强壮,领章上的军星闪闪发光,翠英知道来人还是名军官,心里一阵暗喜,决定舍小取大,先放过屋里是那名小鬼子,施展手段要了这名日军军官的性命再说,于是把身子贴着墙壁,棒槌藏在身后,既是给屋里的红灯笼报信,也是想赶紧把里面的小鬼子吓跑,便故意大声招呼说,欢迎太君光临!这边请!说着,早已把身后的棒槌悄悄地靠在墙上,领着日军军官先进了自己的房间。身后窗帘上,红灯笼和那名鬼子的身影顿时定格不动。

日军军官进了翠英的房间,先是很警觉地四下看了看,见闺房内收拾地很是雅静,陈设的桌椅床铺一览无遗,墙上挂着把琵琶和二胡,地上铺着木板,没有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

太君请坐,小女子先给太君倒茶。翠英先拉上窗帘,故意留着门,笑眯眯地端起起茶壶倒水。

日军军官坐下来,一声不吭,才取下头上的钢盔。

张天赐!翠英失声叫了出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执茶壶愣在那里。

嘘……,张天赐示意别声张,起身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向外看了看,见四周悄无声息,走廊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才折身而回。

放下茶壶,翠英抱住张天赐,哭倒在他的怀里,天赐哥……

张天赐抱着怀里的翠英,安慰说,放心吧,死不了,我当时在水里正贴着水底,手扒水,脚蹬泥,奋力前行,听到枪声响起,就知道小鬼子要杀人了,我就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浮出来,否则就没命了,于是我在水底,脚一蹬,就改了方向,直奔芦苇滩扎去,实在憋不住了,身边恰好有几根芦苇出现,知道已经到了芦苇滩,才敢冒出水来。

后来呢?翠英收住泪水关切地问。

天赐说,我趁着芦苇的掩护,就向芦苇滩的深处跑,你也知道,那片芦苇至少上百亩,茂盛稠密,就像一片青纱帐,越往深处跑,就越安全,跑啊跑啊,一根绳索横扯芦苇间,扑通一声,绊倒了我……

结果呢?翠英担心地问。

天赐说,结果还没等我爬起来,就被几双大手按住了,耳畔大喝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两只汉阳造同时指着我的脑袋,你猜我遇到谁了?

土匪?翠英疑惑地问?

不是,是新四军的游击队,专门打鬼子的队伍,于是,我就参见了队伍。天赐接着说,前几天,一小队鬼子摸进芦苇荡迷路了,出不来,结果被我们收拾了,后来才获知你先带着王二棒槌偷袭鬼子占据的运河码头,再后来听说你在兰婷书寓这里,于是就换了这身黄狗皮,混进来看你。

翠英抱紧了天赐,哭着说,天赐哥,我还以为你……

没事,等打跑了小鬼子,我要正大光明地娶你做媳妇,好好过日子。天赐憧憬着未来说。

不,我今天就要做你的媳妇,省得以后再出什么意外。一句话提醒了翠英,翠英抱着张天赐就向里边的床推去。

张天赐被翠英推倒到床上,翠英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便不顾一切地脱去张天赐的衣服,张天赐和翠英一直相爱很久,但是还从来没有肌肤之亲,期间又经历过生死相别,再加上翠英大胆忘我和主动追求,张天赐便也难以抑制,翻了个身把翠英压在身下,抱着亲热。

红灯笼的房间里,那名小鬼子听说有自己的头目来了,还以为是前来查夜,担心被长官查到,吓得不敢再放肆,匆匆穿上衣服,落荒而走。

红灯笼听匆忙打发了小鬼子走后,悄悄地潜出门外,凑近窗缝向里一看,只见一个男人正抱着翠英亲热,还以为是翠英假装和小鬼子胡混,便于自己在背后动手呢,于是,抄起靠在墙边上的短棒槌,悄无声息地推开门闪了进去,对着翠英身上的男人,高高举起了棒槌……

就在棒槌将要落下之际,翠英一声惊呼,别动手……急忙一个翻身,把张天赐掀在自己身下护住,红灯笼收住手中的棍棒,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是张天赐,既惊且喜,此时,翠英已经起身,匆忙把衣服穿上,红灯笼扑过去抱住赤裸着上身的张天赐,嘴里骂道,你个冤家,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三个人抱成一团,哭在一起。

接着,就把她们如何利用色相诱杀鬼子,然后把尸体投进暗井里藏尸灭迹的秘密全部告诉了张天赐,还打开井盖,让张天赐亲眼看了看井里的尸体,张天赐感动不已,于是,不敢久留,约定三天后的夜里,前来接她们离开此地。

翠英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张天赐后,回到房间,看到红灯笼一脸的惆怅,泪水盈盈,翠英上前为她擦去泪水,安慰说,干完最后一票,然后就一同离去,我做大你做小,红灯笼这才破涕为笑。

第三天的夜里,张天赐依照约定,划着小划子悄悄前去准备接人。

翠英和红灯笼决定干完最后一票后,就准备一同离去的,前两天夜晚,说来也怪,连个日兵的鬼影都不见,更别说结伙成群地前来寻欢作乐了,到了第三天夜晚,夜深人静之后,才有一个鬼子独自单身背着长枪偷偷前来,进了房间,把枪靠在床边,大大咧咧地坐下来,红灯笼和翠英像往常一样,又是陪酒,又是调戏,很是下了一番功夫,鬼子匆匆喝了两杯酒,欲火难耐,抱起红灯笼就摔在床上,脱去上衣就压了过来,红灯笼假意迎合,就在鬼子抱住红灯笼全神贯注之际,翠英在身后抡起了棒槌,鬼子闷哼一身,脑袋耷拉下来,红灯笼急忙起身,两人抬着鬼子的尸首,掀开床边的木板,就把尸首丢进暗井里,匆忙间却忘记了盖上盖子,急忙穿衣收拾,因为马上就要离去,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连靠在身后床边的长枪都没有收起,桌上现成的酒菜,就一边吃喝一边等待着张天赐的到来,两人商定,不管张天赐同意与否,从此以后,二女共伺一夫,姐妹相称,安心过日子。

正当二人披肝沥胆畅想未来之际,那名被丢进暗井里的鬼子却从背后悄悄地爬了出来。

原来鬼子挨了棒槌重击后,并没有死亡,只是晕了过去,苏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丢在暗井里,身下是一摞尸体,便踩着同伴的尸首,不顾满脸血污,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抄起那杆长枪,对着空中就开了一枪,嘴里叽里咕噜一阵大叫,分明是说,别动,谁动打死谁。

红灯笼和翠英顿时僵住,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不知所措,眼看着赤身裸体鬼子一手举枪,一边从容地穿上自己的衣服。

连日来,多名鬼子无故失踪,引起冈田的注意,一边强化内部纪律,一边加强警戒,这天夜里,冈田正带队在附近查岗巡逻,听到枪声,便带兵赶来,瞬间包围了兰婷书寓。

于是,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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