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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慧敏在公司工作到了八点。她把初稿里的用户分层梳理，又把三个城市的数据对比，图表配色都调整了两遍。走的时候，办公区只剩下少数几个加班的同事，钟政远办公室也还亮着灯。
第二天下午，慧敏把修改后的报告送到钟政远办公室。他翻了两页，抬头看向她：“用户留存率的环比数据，你用了移动运营商的后台数据？”
“对。”
慧敏点点头。
“之前在老家做电商运营时，跟运营商合作过数据接口，知道他们的留存统计更精准。我昨天联系了上海这边的运营商数据对接人，确认了数据时效性没问题。”
钟政远的手指在报告上点了点，审视的看了慧敏一眼。
“不错，这个细节我之前没考虑到。下周一的汇报会，你跟我一起去，负责讲解用户增长部分。”
慧敏愣住了。
“我去？”
“对，你去。”
汇报会那天，慧敏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西装，讲解时，声音虽然有些发紧，但每一个数据都讲得条理清晰。总部来的负责人听完，朝钟政远递了个赞许的眼神：“老钟，你这新招的员工不错啊，很专业。”
蔡偲睿办公室门紧闭着，但低沉的训斥声还是隐约透了出来。外面的公共办公区里，气氛显得有些微妙。几个原本在交头接耳的年轻员工立刻噤声，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忙碌起自己的工作。
慧敏端着水杯从茶水间回来，正好看到两个实习生垂头丧气地从蔡主管办公室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其中一人抬眼瞥一眼慧敏，低下头迅速走开了。
邻座的单姐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蔡老大发火了，就为刚才那几个实习生议论你去总部汇报的事。”
慧敏心里咯噔一下。她只是努力想做好工作，没想到这后面的波澜。她原本因为得到认可而有一些小喜的心情，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她隐约感觉到，同事们的过分友好和蔡主管此刻的维护，背后似乎都缠绕着某种她看不透的东西。
下班时，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慧敏站在办公楼门口，正准备打车，那辆双拼色的迈巴赫再次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车窗降下，露出钟政远平静的脸：“下雨了，顺路，送你回去。”
这一次，慧敏没有犹豫，果断的拒绝了。
“谢谢钟总。”
看着迈巴赫倒三角的尾灯消失在雨幕中，慧敏手里握着那把车里递出来的伞难以言喻。
第二天，办公区的气氛恢复如常。蔡偲睿见到慧敏，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容，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两个实习生头埋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干着活，一上午都没抬起来。单姐没再像之前那样主动凑过来说话。午休时，慧敏独自去食堂吃饭。正好遇到那天一起聚餐时坐在她旁边，来自技术部的一个叫李哲的年轻男生。李哲性格比较直率，似乎没那么多的顾忌。
慧敏犹豫了一下，端着餐盘坐到了他的对面。
“李工，方便一起吗？”
李哲抬头，看是慧敏，笑了笑：“当然，王姐，坐。”
两人闲聊了几句工作上的琐事。慧敏无意地提起：“感觉我们公司氛围挺好的，大家都挺友善的。”
李哲嘴里嚼着饭，含糊地应道：“嗯，还行吧！大公司都差不多。”
“钟总好像挺忙的，我看他经常出去见客户。”
慧敏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话题。
“钟总啊！他是副总裁，华东区业务扛把子，忙是正常的。”
李哲似乎没多想。
“不过他能力确实强，听说当年是临危受命过来整顿华东区业务的，这才几年，业绩翻了好几番。”
“哦？钟总来之前华东区业绩不好吗？”
李哲压低了声音：“听说以前挺乱的，内部管理有点问题，业绩也停滞不前。钟总来了之后，换了不少人，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慧敏心里一动，继续问：“那钟总对新人一直都这么……关照吗？”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