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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敏将最后一份华东区Q3季度的数据分析报告保存到文件夹里，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晚上八点十七分。
“还没走？”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慧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作为华东区市场部的总监，办公室就在隔壁，她转过身，礼貌地笑了笑：“钟总，还有最后一份数据要核对，马上就好。”
钟政远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轻轻放在桌角，慧敏心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谢谢钟总，下次不用这么麻烦了。”
语气里划清了私人关系的界限，又不失下属对上级的尊重。钟政远看着她眼底那份清醒的疏离，嘴角上依然存着笑意。
“没关系，顺手而已。对了，你上次提的那个渠道优化方案，我看了，想法不错，下周部门例会上你主讲吧！”
慧敏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来自吉林小城，父母是普通的工人，能凭着自己的专业素养和在利菲的工作经历，进入到程熵数科这样的金融科创公司，已经耗尽了全力。
“谢谢钟总认可，我会好好准备的。”
慧敏将咖啡推到一边，重新看向电脑屏幕。
“钟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核对数据了，明天一早就要上报总部。”
第二天上午十点，视频会议室里。
“华东区Q3的用户增长率是12.3%，环比下降了2.1个百分点，原因是什么？”
张岚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慧敏定了定神
“张总，主要原因是竞品在华东区推出了新的补贴政策，分流了一部分价格敏感型用户。不过我们已经制定了应对方案，预计Q4可以将增长率提升到15%以上。”
张岚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报表的另一处。
“那这个‘活跃用户留存率85.7%’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上个月华东区的留存率还是92%，怎么突然下降了这么多？”
慧敏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红。她明明记得自己核对的时候，留存率是91.7%，怎么会变成85.7%？。
钟政远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打印版报表看了一眼，随即抬头看向屏幕：“张总，这个数据可能存在误差，我让慧敏重新核对一下。”
“误差？”
张岚的语气冷了下来。
“钟总，你知道总部对数据的要求有多严苛。这份报表关系到总部对华东区的资源倾斜。”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慧敏身上。她感觉大脑里一片空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她将报表发送给总部之前，还和原始数据核对了一遍，留存率那一栏明明是91.7%，怎么会变成85.7%？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电脑出了问题？
“张总，责任在我。”
钟政远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份报表是我最后审核的，可能是我在审核的时候不小心修改了数据，没有及时发现。”
慧敏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钟政远。张岚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严肃：“既然是你的责任，那就要承担后果。华东区这个季度的绩效评级降一级，你写一份书面检讨，下周交到总部。至于数据，今天下午之前重新提交一份准确的过来。”
慧敏看着钟政远，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别愣着了，赶紧重新核对数据，下午之前必须提交给总部。”
钟政远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钟总，对不起。”
慧敏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钟政远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报表。
“我是副总裁，审核报表是我的职责。”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会议室，接下来的日子，钟政远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慧敏原本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他说声谢谢。可她每次去他的办公室，都发现门是关着的，戴着宽边眼镜的女人说要么在开会，要么就是去总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