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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连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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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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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铺里的故事》连载

第四十三章 错爱方程式

心有所属的璟彭曾以为自己再不会为情而感伤,也曾暗暗地发誓不再登那风月之门。可是,岁月中多少回忆的雨丝却时时毫无预兆地来临,在那一个个猝不及防间,总是一次次把他的心绪无情地浇淋……

他们曾试图解开不该成立的爱情方程式,但当他们从夜色中挣扎而出,仍旧被情感所征服。八点钟的钟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此时的璟彭,带着失恋般的痛楚,不断地敲击着键盘。突然间,手机的来电铃声如同利箭一般刺入他的心房:

学妹晓芸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悄然间闯入了他们的生活,为这段感情增添了新的不确定性:“璟彭!我害怕……我害怕……”

他不再犹豫,迅速拨通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害怕什么?我非常着急,非常担心……我想……我想见你……”然而,电话那头依旧无人回应。

璟彭感觉到晓芸并不愿意回答他的问话,他的耳边再次回响起她那反复的、苦苦的询问:

“璟彭!我想……请问你:我在你心目中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璟彭!你在哪儿?”她的声音仿佛撕破了漆黑的夜空。

晓芸那如梦似幻的呼唤深深触动了璟彭的心弦,同时也打破了这个如梦似幻的月夜——不,这不是梦,他急忙回拨了过去,然而无人应答。璟彭连续拨打多次,却如同海底捞针,杳无音信,他的心情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想要循声而去,却不知晓芸此刻身在何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令他不忍目睹的惨剧:

“啊!不要!不要……”她手中紧握着她的手机,似乎蜷缩在某个角落,绝望地呼喊着:

“璟彭!你在哪儿?璟彭……”

随即,一幕幕晓芸的生活片段在他脑海中浮现:

记得有一天,她忿忿地拿走了电瓶,因此,他们之间的联系中断了多日。看来,她似乎有了自己的去处……

又有一日,晓芸突然跌倒了,腿脚拐伤,因为她频繁地请假。璟彭不知道她跌倒的具体原因,感到非常焦虑。然而,她却将此事视为一个谜。确实,在她的心中,有多少谜团是璟彭无法解开的呢?正是这些谜团,让他感到嫉妒和猜疑。

她明白璟彭的心有所属,他对她的感情并非爱情,而是一种兄妹般的友情、长辈般的关爱。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内心痛苦万分。或许正是璟彭那变化无常的关怀——时而像长辈般慈爱,时而像兄妹般亲近,时而又像恋人般亲密——这种情感不断撩拨着她青春的心弦。

他多么希望顺着那声呼唤迅速飞到晓芸身边,紧紧拥抱她那冰冷的身躯,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安抚她那受惊的心灵。但晓芸,你在何处?他在心中呼唤。是在工厂还是娱乐室——不,今天不是周末,宿舍里应该有很多人;是在她姐夫家还是同事家?是谁在伤害她……

他带着不安,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

“既然你说怕,又不告诉我,还说……其实我现在已经猜到你的心了,你说怕的事,你应当同时对另一个人说,我说不对吗——要不为什么又不想告诉我?”

璟彭明知这话也在伤害着她的心,可是,她还是想这么说。

他仍在喃喃着:“我一直没有忘记你,我发给你的《春梦》,中午就写好了,没有发给你,你知道我这心情吗?我感觉你最近心中另有他人,所以没有打搅你……”

他自言自语着,那温柔的话语打动不了晓芸冰冷的心。

在这荒芜的夜晚,怀春的晓芸思索着爱的劫难,她挑着这一路风尘,叩响的将是谁的心弦?谁会与她相共风雨一肩?她在寻找 ,寻找她起程的路……

晓芸不来了,短信不回了,璟彭不敢想信,她有这么绝情?要知道他是个注重情感的人,不会随便和人牵手,也不会和一个牵过手的人轻易放手,他在反思、他们宛如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料定对方不能和自己走到一起,自从他们牵上手的一天就错了,可是情感使他们不能自拔……爱一个人是幸福的,被一个人爱也是幸福的,这有错吗?可错又在哪里?

他在反省自己的过错,意识到不应束缚她的自由,这只会让她感到痛苦;他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她进行训诫,未能给予她情感共鸣的氛围。

谁又能理解他最近内心的痛苦,他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多次想要向晓钰倾吐内心的压抑,但晓钰却不在身旁。他多么希望能有一个时刻,与晓芸畅谈至尽兴……然而,少女的心思如同梦中的太阳,缓缓升起,带着梦幻般的色彩,怀揣着憧憬,张开温暖的双臂……

璟彭常常期待晓芸的到来,而晓芸每次上班和下班前总是不辞辛劳地绕道而行,只为到师傅家稍作停留;哪怕只是片刻的闲聊,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候……然而,她到达后,通常发现他正埋头于电脑前,全神贯注地敲击着键盘。晓芸明白,除了写作,他就是与人聊天,每当看到他与别人聊得热络,她便不由自主地心生嫉妒:

“没想到你又和你的‘小香’、‘小鱼儿’聊得不亦乐乎,你总是沉迷于虚拟世界,我来了你也不起身迎接,看来是不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她站在门前,还未下车,便带着一丝醋意大声说道。

“既然来了,连门坎没跨就要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时间还不晚,坐一会儿再走吧。”

晓芸踏入房间,璟彭随即又沉浸于他的写作与修改之中。

然而在这一天,他为了完成任务,显得异常专注。

“你就这样忽视一位来访者,我终于领悟了一个道理:唯有从事自己热爱的事物,人们才能真正找到生活的快乐。我感到伤心,我流下了泪水,我责怪自己,是我自作多情。等到你思念我的时候,我再来吧……”

她冷冰冰站立片刻,于是不听璟彭的再三拘留,带着一肚子的不悦,依依不舍地走了。她在和表哥赌气,就连璟彭的电话也不接,好在短信还在为他暗暗地开着: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这么再三拨你的电话,你如果觉得我这么烦人,那我以后就不打扰你了,又让你伤心了吗?对不起,我这你时常想着我而高兴,也为曾经有你的爱而欣慰——即使我明知这种爱与夫妻间的爱还有很大的距离,但我也感到满足。我为记忆中的友谊而眷恋……祝你天天快乐!”

可是晓芸看后没有理会,璟彭伤心起来,他那自言自语的声音仍在晓芸的耳边传达着:

“还在生我的气吗?实际上,我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并非有意伤害你,而是因为我关心你。试想,你真的希望我对你说的话、做的事漠不关心吗?如果不是把你视为朋友,我根本不会去干涉你的私事……”

璟彭感觉自己被情感的漩涡卷入了爱河,无法自拔:“晓芸,今天我已经念叨你两百遍了,这是真的,绝非戏言。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感情的戏弄,也不希望你那样做——虽然我有时说话半真半假,那只是为了逗你开心,或是出于嫉妒而气你,但事实上,我无法忘记你……请不要误解,你明白我的心意吗?”璟彭话未说完,便将他那充满欲望的心,悄然停靠在晓芸的红唇上……

想不到如梦的生活在现实的世界里上演:

晓芸顿时脸颊绯红,又惊又羞,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璟彭,你……”她的声音轻颤,带着几分嗔怒。璟彭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慌乱与懊悔。“晓芸,我……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对你的感情,早已如决堤之水。”他急切地解释着,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比划着。晓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别过脸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之间……不该发展成这样。”璟彭眼中满是恳切:“是的,我们冲动不能成为逾越界限的理由,我们得冷静想想,该如何面对彼此的关系。”

“你也不要理解错误,我会记住你的,我忘不了你,你懂一个女孩子我心吗——我好伤心、好冷漠……”她多么想找到一个温暖的港湾,而后静静地陶醉……可是她觉得此时好冷。

“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的冷漠我能忍受,要是气或恨,我就受不了了……我会做出傻事来的——不过我轻易不会那么做的,我不想再次伤害你。我会为你的幸福着想的,毕竟我们曾经是朋友。你说过在我想你的时候再来,可是你不但没有以前那样常来,好像在气我,对吧?我难受,只有向你诉说,我想你的心里比我更难受……你我应该好好谈谈,把所有的阴云化掉,痛痛快快在生活,求你这样好不好?求你不要这样下去了,等你……”

“我最近心神恍惚,被她知道了,她哭了,我好伤心。都是我情闯的祸。”

“我爱、我痛、我恨……如今只顾她的感觉,不顾我的感受了……你……我本不想再见你,但我还得面对现实。”她那如音符跳跃的心,再次被拨动……

璟彭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我知道我让你受委屈了,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我自己都乱了分寸。我也一直在反思,在我心里,你其实一直都有着很重要的位置,只是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晓芸听着他的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互相折磨吗?”璟彭沉默片刻,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们不应该让你伤心难过……可否让我们的生活重新开始呀……”晓芸抬起头,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忘情地陶醉在璟彭的臂弯里尽情地流着泪。

“谢谢你能面对生活……”他轻轻地拭去了流在她脸上的泪,而后紧紧地抱着上,不停地安慰着她:“别再哭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他轻声在她耳边呢喃着。

晓芸微微颤抖着身体,似乎心中积压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决堤。璟彭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心疼,也有一丝无奈。晓芸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期待,问道:“重新开始?我们真的可以吗?”璟彭坚定地点点头,“可以的,只要我们都愿意放下过去的包袱。”然而,他们都明白,这所谓的“重新开始”,在这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中,谈何容易,那解不开的致命变量,依旧如阴霾般笼罩在他们心头,不知未来的路究竟该何去何从。

晓芸微微咬着嘴唇,眼中的迷茫愈发浓烈,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无法自拔。璟彭看着她这般无助的模样,心中揪得更紧,却又不知该如何用言语驱散她心中的困惑。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偶尔传来的微弱风声,似在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许久,璟彭深吸一口气,试图鼓起勇气去面对那未知的难题,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如此无力,那些想要安慰她的话语,在这复杂的局面下显得苍白而空洞。晓芸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微微别过头,不愿再直视他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眼前这棘手的状况。但那如影随形的情感枷锁,又怎会因她的逃避而消失呢,两人就这般僵持着,在这充满不确定的氛围中,如一道待解的方程式,努力探寻着那或许存在的一丝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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