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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连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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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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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铺里的故事》连载

第二十八章 意外来客

春节前夕的一个午后,他们正忙碌于电动缝纫机前,突然一位中等身材、风度翩翩的中年妇女步入家门:

“晓钰!认不出我了吗?”她边说边迈进了屋内:

“啊!小姨!您来了?天哪!表哥,你也来了?!”晓钰急忙放下手中未完成的衣服,起身迎向小姨。

璟彭对他们的不期而至感到既意外又震惊:

“请坐,请坐,真没想到你们今天会来。”晓钰见到儿时的玩伴小姨,心情格外激动。

“请坐,请坐,真没想到你们今天会来访。”他们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怎么?难道我们不受欢迎?”晓钰的小姨语气冷淡地反问。

璟彭带着微笑,连忙解释:“不,不是这个意思……”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内心却对小姨的到来感到十分惊讶,他并不希望这位小姨打扰到他们平静而安逸的生活。

“如果不是因为晓钰在这里,我们是不会来这里的。”她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笑容。

天色已晚,晚上让他们回去显然不现实,母亲催促晓钰去商店购买食材准备晚餐,以款待这两位不受欢迎但又不得不接待的客人。

“你们怎么不乘车来呢?这么远的路程,骑自行车来,不觉得累吗?”璟彭的母亲见他们没有回应,也收起了笑容,无奈地静坐了片刻。

璟彭试图打开话题:“听说你们以前经营过洗衣粉生意,现在还在做吗?”

“不做了,现在我和她表哥一起经营小吃店。”

璟彭与他们进行了一番交谈,但对方似乎并不愿意多谈,回答得十分简短。直到夜幕降临,璟彭的母亲仍然无法弄清楚他们的真正来意,于是请来了璟彭的二叔、二婶和三婶,希望能了解他们的意图。内心有所怀疑的小姨,见到他们显得更加不悦,但无论问什么,这两位访客都显得漠不关心。这时璟彭与叔叔婶婶以及母亲商议后,对访客的意图产生了怀疑,并制定了接待和防备的策略。然而晓钰并不愿意去其他地方住宿,总觉得那样做对不起曾经照顾她玩耍的小姨。璟彭劝解道:

“……我认为他们这次来的真正目的是想利用你小姨来‘动摇’你的心,事到如今,你别对他们抱有太好的期望,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晓钰正在厨房忙碌着炒菜,而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怀着复杂的情绪……

晚饭后,晓钰为她小姨准备好了床铺,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此时她的表哥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璟彭则心不在焉地观看着。电视剧结束后,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注意剧情。璟彭和这位表哥看完电视剧后,默默地一起上床睡觉了。

次日清晨,未能与晓钰共度一夜的小姨,再次召唤晓钰进入东屋,表示希望私下交流。房门随即紧闭,璟彭的母亲不便进入东屋烹饪,也无法偷听她们的谈话内容,只能隔着墙壁隐约捕捉到只言片语。尽管如此,璟彭已预料到小姨将提出的问题,讨论的话题,以及她想要了解的事项……总而言之,她此次到访显然带有不善的意图——但这取决于观察的角度。一方面,她似乎有意破坏璟彭与晓钰的关系;另一方面,她对晓钰的关爱和帮助之情也显而易见。至于晓钰如何应对,如何处理,这无疑是对她的一次重大考验。

他们围坐在餐桌旁享用早餐,两位访客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表哥,你们的小吃部生意怎么样?”

“嗯!你的年收入有多少?”他却反问璟彭。

“大约三四千元。在当前这个年头,这行赚钱并不容易……”璟彭诚恳地回应。

“继续努力!你打算一直留在家里工作吗?不能总是这样,眼看年关将至,我看你这里现在似乎不太忙。”他的眉宇间似乎透露出一丝冷冽。

“以前我们去市场上摆摊,生意会好一些。”

“那你现在为何不再出摊了呢?是否担心有人会干扰你们的婚事?”似乎洞悉了璟彭最近的心事,璟彭却未予理会。他继续说道:

“你还是应该出摊多赚些钱……”

“晓钰,有空来我们这边玩玩。”她小姨提议道。

晓钰感到一阵不安,一边用餐,一边轻描淡写地回应:“等我们这边不忙了,我会考虑去的。”

她的小姨心知肚明,晓钰这是在委婉拒绝:“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她带着挑衅的笑声问道。

“……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总不能为了游玩,就让生意停摆吧?”晓钰微笑着回答。

“年后还有事情要忙吗?你的表妹即将有喜事,你不去参加吗?”她并未明确提及具体日期,让人难以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

“看这师傅多会放假了。”晓钰巧妙地回应。她在小姨的热情邀请下感到左右为难。

“我们拿点钱,待会让小姨走时带去吧。”璟彭委婉地提议。

“你们若是不去,那就算了。”他们吃过饭后便起身告辞。

“你和她在屋子里说了些什么?”他们离开后,璟彭带着不满问道。

晓钰犹豫了一下:“她说……我说我是不是没吃好,吃了总是呕。”她仿佛做错了事的学生,等待着老师的责备。

“她还说了什么?”璟彭觉得她没有完全坦白,便严肃起来。

“没说什么呀。”她可能真的忘记了小姨的话,或者被小姨的话打动而选择沉默。璟彭听到这话,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别再对我有所隐瞒,她关上门是为什么?难道她没问你吃穿如何?生活是否满足?难道她没说我的坏话?”在璟彭的追问下,晓钰陷入了沉思,小姨那如同母亲般的面容再次浮现在她眼前,那一句句充满道理的话语触动了她不安的心:

“我现在就后悔我的……我感到他欺骗了我,他把我从另一个我深爱的人身边夺走,是我盲目追求而看走了眼。现在我开始反思,我们已经离婚两年了,我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个能给予我温暖的男人……我也渴望拥有一个家……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曾将她视如己出的小姨,目睹晓钰泪流满面地倾诉着她的痛苦经历,分享着一个多情女子在情感上的创伤。晓钰被小姨的不幸所触动,不禁为之心酸落泪,她回应道:

“我就这样走下去——一直走下去。”她的回答充满了坚定。

“你会后悔的!”小姨认为晓钰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在我没有亲身体验到后悔的那一天,我是永远无法理解‘后悔’这两个字的含义……”她的固执,让小姨感到无法提供帮助和同情。

璟彭的絮叨声将晓钰从沉思中唤醒,她听到他压低声音平静地说道:

“我们结婚之后,你是否曾遇到过任何劝我们好好过日子的人?有谁关心过我们的生活?反而是那些试图破坏我们关系的人……你不把这些告诉我,你的意图是什么?如果你觉得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那我们就和平分手吧!你自己决定。”

她焦急地开始解释,言语间有些结巴:“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她认为,我选择像你这样的人,将来有了孩子,你可能无法承担起照顾的责任,所有的重担都会落在我身上,我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她还说她以前就是这样,现在后悔了,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哦!你们还有其他的计划吗?”他语气冷漠地问道。

“我回答说我会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她却说我会后悔的,我说除非到了后悔的那一天,否则我永远无法理解后悔的含义。”

“或许他们——包括你父亲在内,认为我是用金钱诱惑了你;或许他们觉得我给了你五六千元钱,现在我背负了债务……你小姨问你,我现在还有多少钱?”

“我问了。我告诉她,买完嫁妆后,我将一无所有。”她以柔和的声音说道。

“你父亲,事到如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能求助的人也都求助了。如果他不罢休,我知道他会怎么做?因为他始终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和爱,认为金钱是婚姻的支柱——这或许并非他的本意……唉!这都怪我,为何偏偏爱上你,而你又爱上了我?如果……”

“别说了,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将我从痛苦的婚姻中解救出来,我可能早就不存在了。”她的眼泪顿时从眼角滑落。

“不谈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小姨,她的话你都告诉我了吗?”他左手叉腰,面色仍未平复。

“我总是学不好说话,总是丢三落四,无法完整表达。以前在家也是这样,爸爸曾多次教我如何追讨别人欠我们家的两千元,但我总是学不会……并非我有意隐瞒,希望你能理解我——请给我一些宽容。”

“好吧,我不再追究了。”璟彭打开电视机,一边观看拳击比赛,一边和颜悦色地问道:

“你小姨的命运也颇为坎坷,一个女人一旦走错一步,她的命运就可能变得异常艰难……她对我们结婚的嫁妆有何看法?”

“她说电视机不是新买的……还检查了我橱柜里的衣服……”

“她原本打算既做你的姨妈又扮演我的母亲,但为何后来改变了主意呢?”

“那是因为我妈妈在临终前,嘱咐她要照顾我……后来,由于一个男工匠头子用大笔金钱诱惑了她,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男方还在搞婚外恋。听说小姨又找到了新的伴侣,但还在犹豫不决。”

“她已经交往过几个人了?”

晓钰小姨的意外到访,搅动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引发了一场争执:“那也不能完全怪她呀。”他们开始争辩。

“你又在偏袒你小姨了吧,你看看,你给你爸爸找了继母,你舅,你小姨母,一个个在爱情上……”

“他们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各有各的原因,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遗传病?我对你的爱是专一的……”

他努力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我只是气头上说说而已。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还来……”

“好了,生气对身体不好,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我问你,如果分家了,这台电视机应该放在哪里?”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那是妈妈的,让她搬到她的房间去吧。”

晓钰提出异议:“那我们的电视机连影子都没看到,这让我们每天看什么?”

“看我们自编自导的电视剧呀!”璟彭戏谑地说。

“哈哈!我真是服了你,我不再管了,你看着办吧。”他们在笑声中忘记了不快,时间飞逝,转眼间春节来临,这是他们婚后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在这个新的生活阶段,他们感到特别的快乐;在这时装铺,他们在爱的考验中,他们的生活中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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