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囊,初时是瘪的,轻的,仿佛只是一片无物的虚空。它挂在我们的肩头,随着稚嫩的脚步,空空地晃荡着。那时我们并不懂得要往里头装些什么,只觉得前路漫漫,天地初开,一切都是新崭
我几乎是怀着一种近乎虔敬的、不敢惊扰的小心,踏进这片土地的。脚下,是一条蜿蜒的、被落叶厚厚铺满的小径。那不是凌乱的、萧疏的几片,而是一张完整、绵密、奢华到近乎奢侈的绒毯。
我的生命,便是一条从祁连山深处发源的、细小而执拗的河流。它的初程,是在那被苍黄山峦紧紧抱着的古浪横梁乡。那里的山,是沉默而巨大的,一层叠着一层,像远古时代凝固下来的波涛,
这山,是坐着的。它不像那些尖峭的、急于刺破青天的峰峦,它只是坐着,盘着腿,以一种你想不出的年代的久远,安然地坐着。它的骨骼,是那种被风与时间反复磨洗过的、巨大而沉默的岩石
是的,人仿佛是突然间变老的。不是那种一根一根添上白发,一道一道刻下皱纹的迟缓;倒像是秋日午后的一场雨,方才还是满庭温煦的光,一转身,风里就带了彻骨的凉意。
这感觉,生硬硬的,糙喇喇的,像是有细小的沙粒在手心里摩擦。我忽然变愣住了,心里那扇尘封已久的、属于故乡冬季的大门。仿佛被这陌生的触感,“吱呀”一声推开了一道缝。一股凛冽的
我的小学,便是在这样一座由庙宇改成的学校里度过的。那时节,我们不懂什么叫“古建筑艺术”的,只觉得这大殿是学校里一个顶好玩的、顶威严的、又顶有些怕人的存在。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如此郑重地来看你了。我踱着步,脚下是厚厚的一叠,是夏日遗落的繁华,也是时光撕下的日历。它们干枯、卷曲,失去了水分与光泽,却散发出一种醇厚的、阳光与泥土糅
这雨,来得突兀,来得猛烈。先是一滴,两滴,砸在玻璃窗上,那声音钝钝的,沉实的,像一个试探的指节。随即,便是千军万马一齐擂鼓,哗然一片,再也分不清点数了。我便是被这骤然的鼓
凉州,今夜无月。起先,还只是天边一抹若有若无的阴影,像一滴偶然滴入清水里的淡墨,慢腾腾地、懒洋洋地晕开。不一会儿,那墨色便浓重了,厚实了,连成了一片,从祁连山那逶迤的、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