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持续翻动书页,它无形的指尖沾上了 陈年的墨与硝烟。它的低语固执 旧照片在显影 但没有真的枪声。真的枪声 被深埋,渗入更深的土层 也没有战栗的松针。只有一位白发老者依旧 轻抚冰凉
一阵风与空荡的街口,撇清着干系 恰如每扇紧闭的门后,迟疑的手 放下一封未贴邮票的信 任车轮碾过,任字迹如霜
在青纱帐,每株禾苗都挺直脊梁 脉络清晰而暗涌琼浆。每片叶子都呼吸,承托着光 噙着朝露的珍珠,浑圆而清亮 在叶尖的锋芒上凝聚。在布谷的啼鸣里晃荡 青纱帐苍茫如海,每株都是丰碑,
这是一日喧嚣沉入水底的证词 需要屏息,才能听见 冰层下凝固的黄昏气泡 时间如果凝滞 行走或滑倒,冰面的空旷足以承载 冻结成一朵花 一座透明的碑林 或是记忆中失焦的倒影
租屋的夜 窗外霓虹不眠,切割着狭小的黑暗 墙壁薄如蝉翼,传来 隔壁婴儿断续的啼哭,和电视剧断续的 对白 拧亮台灯,光晕 只够覆盖半张信纸 想写:玉兰又开了 笔尖却凝成 一句干涸的“都
蝉声嘶哑,假如我还在窗内 摹写旧句,而你是一缕风 是的,你经过,在万物屏息的瞬息间 把掌心轻轻摊向虚空,我懂得那盘旋 那沉降,那消融在光尘里的自身
岁月踉跄前行,草木的欢愉没有声音 一株老藤捧出满身新绿,并用柔韧的攀援 缝补砖墙斑驳的裂痕
它们没有更辽阔的疆域盛放更久远的事物 唯有把风铃系给季候 让每一次颤动,都是不可复制的独唱
我的脚步被月光浇筑成一道流向山巅的银汞 每一步都陷进石阶的喘息里—— 它们竟在缺氧的风里,吐出半开的莲花
稻草人唱着沙沙作响的歌谣 守护田野里温柔,缠绵的情意 收纳进飞往蓝天的翅膀 汗珠被风儿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还会生根,还会开出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