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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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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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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帖儿》连载

第二章 大林素娟互生情愫

大林已经下班。吃过了晚饭,他坐在桌子前,在电脑上查找资料。突然,手机响了,大林忙放下手中的工作,一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显示是爹的电话。

“爹,是您啊,您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你呢?”

“也吃过了。”

“在干啥呢?”

“没干啥,玩哩。”

“又在加班了吧。工作是要工作,该休息还得休息,劳逸结合嘛。只有休息好,才能工作好嘛,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嘛。”

“是,是。俺娘她好吧。”

“好,好。这不,就在旁边哩。”

“您每天都干些什么呢?”

呵呵,我嘛,看看书,看看电视,凑人儿拉拉呱儿。还有,吃饭,睡觉。生活充实。哈哈......刚才还和一大帮人在一起喝酒哩。”

“老了,喝酒别喝多。再说己经是七十岁的人啦。”

“知道,知道。这个你放心,喝酒,我还是有把握的。”

“吃饭,要吃得好些。你偏瘦,要多吃些肉。

“可以,可以。咱家啥都不缺,你放心。”

“咱家天气冷,小心受凉,衣服穿得厚点儿。”

“知道,知道。天一冷,我就把皮大衣披上了。”

“以后别穿皮大衣啦,皮大衣太沉,穿羽绒服吧。羽绒服轻巧又暖和。”

“中,中。”

“你也别穿大头鞋啦。大头鞋虽说暖和,可太沉,太笨。七十岁的人啦,穿一双大头鞋走路多累呀。穿温尔雅保暖鞋多好哇。”

“中,中。”

“孩儿啊,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啦,不要挂牵我和你娘。呵呵呵......”

“公司快放年假啦,我很快就回家啦。回家时想着给您捎两瓶酒,捎盒茶叶。”

“好,好。哈哈......”

大林放下手机,心里有些不平静。说实在话,他也想家。他想娘,也想爹。爹,是一位好父亲。当儿子的了解父亲。但对自己的父亲又不十分了解,因为他把自己的思想感情往往深埋在心底,不往外显露,别人很难看出来。就是当儿子的也很难看出来。这并不影响他对父亲的敬仰,爱戴。大林天天思想着孝敬他们,体贴他们,设法给他们欢乐。

春节快到了,公司快要放假了,员工们快要回老家和家人团聚欢度春节了。大林和素娟姐早就盼着这一天哩。因为他们商定好,今年回家过春节时,在春节前订婚。并商定好,对双方父母都暂时保密,待到回家的这一天,才各自告诉给各自的父母,给他们一个惊喜。一想到快要订婚了,大林心情特别激动,特别高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不瞌睡。从不失眠的年轻少壮的大林,今天晚上失眠了。人不能入睡,躺在床上,联想的事就多了。大林也是这样。大林躺在床上,回想起了往事,想了很多很多。

大林是个头生儿儿子,又是个老生儿子,是个独生儿子。大林没有哥哥没有弟弟,没有姐姐没有妹妹,独自他自己。爹娘都四十岁了,才添大林这个孩子。这可是爷爷奶奶的活宝,这可是爹娘的掌上明珠,这可是亲戚邻居眼中的鲜花儿。大林不到三岁,刚记事儿,他对爹娘的印象就特别深,深刻的印象就是爹娘很爱他,待他特别亲。大林记忆犹新,爹和娘经常弯着腰,各用一只大手,扯着大林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一边走一边唱儿歌。小大林学会的第一首儿歌是《架老鸹》:”啊__,啊____,架老鸹。一百钱,卖了吧。不卖,烧饼夹肉再回来。”小大林刚会说话,搅动着笨拙的舌头,嘴里发出稚嫩的奶声奶气的吐字含乎不清的童音,总是学不上来。惹得爹笑,娘笑,小大林望望爹的笑脸,望望娘的笑脸,自己也笑。小大林一边笑,走起路来,总是上下一撅一撅的,非常开心。一家三口人是多么幸福哇。

有时,爹一个人带着小大林玩。爹带着小大林玩的时候,不是扯着他的小手让他自己跑路,也不是抱着他走路,而是双手把小大林高高举起来,让小大林骑在自己脖子上,自己的一双大手握住小大林的一双小,这叫骑毛驴。这时,小大林感到爹的大手特别温暖。爹边走,边有节奏地扭动着双肩。嘴里还喊着:得儿~,驾,得儿~,驾,~。小大林骑在爹的脖子上,坐在爹的肩膀上,小身子自然而然地随着爹肩膀的扭动而扭动。嘴里也学着爹:得儿~驾,得儿~,驾,~。小大林的两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有月亮的晚上,娘抱着小大林观赏月亮。看着月亮,一边摇晃着怀中的小大林,一边教小大林唱儿歌:”月婆婆,黄巴巴,爹织布,娘纺花,小妮儿打螺符(方言,织布时的纬线,缠绕在四指来长的芦苇筒儿上,安放在织布的梭子里。利用纺车和纺花锭子,在芦苇筒上缠绕纬线,叫打螺符。这是织布前的一项淮备工作。),小小儿要吃妈(方言,就是吃奶。)拿个小刀儿割给他。”娘教一句,小大林学一句,娘教一句,小大林学句。小大林一边学,边望着娘的脸。娘的脸是那样地慈祥,是那样地可爱,又是那样地好看。娘,是最好的娘。

小大林五岁那年得了肺炎,发高烧,发喘,鼻翅儿总是一掀一掀的。(这是肺炎的明显症状)。昏昏迷迷,可吓坏了爹娘。爹的脸上平时只是挂一丝薄雾,这时脸上的薄雾变成了阴云。爹娘把小大林送进了乡卫生院,爹娘两个人侍候着小大林。输液时,小大林才躺在床上。输完液,就马上把小大林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好像生怕被人夺走似的。爹抱一阵,娘抱一阵,总是舍不得撒手。两个人不吃,不喝,也很少说话。爹劝娘吃点儿东西,娘不吃;娘劝爹吃点儿东西,爹也不吃。两个人四天吃了四个馍,一碗菜也没有吃完。......四天后,小大林烧退啦,不再喘了,病好啦!娘露出了笑脸儿,爹的满脸阴云一扫而光,晴朗啦,两只眼睛湿润了。两个人笑着,抱着小大林,你抱一阵,他抱一阵,还是抱得那么紧。出了院,回到了家,天也快黑了,爹娘都饿了。四五天没好好吃饭了,哪能不饿呢。爹一高兴,一口气喝了半瓶白酒,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三大碗面条,饭后,躺在被窝里,搂住小大林,呼呼地睡着了。睡得是那么地香,因为他们太开心了,也太累了。

晚上睡觉时,小大林总爱和爹睡在一起。爹也喜欢搂着小大林睡觉。睡觉时,爹总是把小大林搂在怀里,用自己温热的胸膛温暖着小大林的小身体,让小大林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觉。另一只手捂着小大林的小屁股,并轻轻地拍着小大林的小光脊梁催眠。小大林没有入睡时,也学着爹,用小手轻轻地拍着爹来催爹入眠。小大林枕着爹的胳膊,感觉着是那样地舒服,爹那宽厚的胸膛是那样的温暖,他感到爹是那样和蔼,慈祥,可亲。爹是他的靠山,爹是他的保护神。和爹在起睡觉不光是感到温暖,舒服,还有极大的安全感。小大林对爹非常亲热,睡醒后,总是双手抱着爹的脖子,亲来亲去。有时,调皮的小大林趁爹不醒时,用他那肥嫩的小手儿轻轻地摸摸爹刚刮过的胡茬子,感到涩喇喇的,挺好。有时,用他那胖乎乎的稚嫩的小脸儿蹭蹭爹那满是胡茬子的脸,感觉到涩喇喇的,并且轻轻地一扎一扎的,挺好玩儿......。在小大林的心目中,爹是一个可爱的爹,慈祥的爹,伟大的爹。爹是他心目中的天,爹是他心目中的地。

有人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在那个时候,农村还没有幼儿园,没有学前班,学前教育是一片空白。在这样的年代里,父母这第一任老师尤其重要。爹就是一名合格的第一任老师。当小大林刚刚懂事的时候,爹就给小大林讲一些简单的生活常识和简单的社会知识,让小大林启蒙。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在于人有思维,能劳动,则动物没有思维,不会劳动。什么原因?因为人有手,手能劳动,劳动创造了人的大脑,产生了人的思维能力,对人来说,手特别重要。幼儿加强手的活动,能促进大脑的发育。爹深深明白这一道理。在日常生活中,为了促进幼小的小大林大脑的发育,注意让他多动手。起床时,指导他怎样穿衣服。睡觉时,指导他怎样脱衣。吃饭前,教他怎样洗手洗脸。吃饭时,教他怎样端碗,怎样用筷子。......孩子小,胳膊短,手小,又不灵活,当然是笨手笨脚地了,一次次总是做不上来。爹一次次示范,次次纠正,次次捏着小手教。可真算是诲人不倦了。爹边教,边鼓励他,边逗他玩儿,引起了小大林很大的兴趣,总是逗得小大林嘻嘻哈哈地笑,小大林总喜欢和爹在一起。小大林六岁了,快该上学了。爹就教他怎样写字。初教孩子拿笔写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因为学前儿童的手是不听大脑指挥的,小手儿捏着笔先别说拿笔的方法对不对,手捏着笔就像脚一样,一点儿也不听使唤,叫它怎么样它偏不怎么样。俗称“手不分瓣儿”。爹教小大林学写字,就不那么吃力。因为爹平时注意让小大林加强手的锻炼。爹教小大林写字,先从怎样握笔开始,然后教他怎样一笔一画地写。尽管有时小大林握笔的方法还不够标准,写出来的字儿还没有个字形,但比起其他孩子强多了。小大林学写字时,爹不厌其烦地一次次示范,一次次纠正。后来,爹还教小大林简单的算术,拼音字母,还有一些简单的字,为后来小林上学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每当吃饭的时候,也是小大林“上课”的时候,是爹辅导小大林学习的时候。爹和小大林一边吃饭,一边“上课”,爹一边吃饭,一边讲解,小大林一边听,一边做,爹一边纠正,示范,一边说笑。家中人不多,大小一共才三口人,可吃饭的时候却挺热闹。娘总是在一边劝说:”吃饭吧,吃饭吧,饭都凉啦。”爹总是笑呵呵地说:”这也是工作嘛。”爹不仅是一位和蔼的父亲,慈祥的父亲,可敬可亲的父亲,还是大林的家庭教师。这是一位严谨的老师,循循善诱的老师,诲人不倦的老师,是小大林的启蒙老师,苗黉老师。

小大林渐渐长大了,渐渐懂事了,爹便开始给小大林讲故事。爹给小大林讲了许多故事。讲了高尔基及其《高尔基》、《母亲》、《海燕》的故事。讲了奥斯特洛夫斯基及其《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故事。讲了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创造马克恩主义的故事。讲了高玉宝及其《高玉宝》的故事。讲了李淮及其《信》、《大河东流去》、《李双双》的故事。讲了冯玉祥从丘八到名将的故事。讲了华罗庚从店员到举世闻名的数学家的故事。讲了哥德巴赫猜想及其陈景润摘取数学皇冠上的明珠(证明1+1=2)的故事。讲了钱学森及其两弹一星的故事。......还讲了毛泽东、周恩来、方志敏、杨靖宇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故事。爹所讲的这些讲事,开始小大林不太理解。但也理解一些,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理解了其中的含义。时过多年,小林对爹那时所讲的故事仍记忆犹新。这些故事在小大林的头脑中潜移默化,对于小大林的世界观及思想性格的形成,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这些故事,激励看小大林勤奋学习,发奋努力,激励着他前进。爹又是小大林的导师。

学校的周边环境发生了危机。一些小商贩在学校周围做起了小买卖,以牺牲无数青少年的前途命运为代价,赚起了黑心钱。学校的周围,小卖部、饭店、台球室、录像厅、网吧......围绕着学校这个中心,形成了一个小集市,严重地扰乱了正常的教学秩序。再加上某些领导腐败,缺乏有力的正确的领导方法及管理措施,致使许多优秀的少年儿童学习成绩逐步下滑,越来越跟不上课,对学习不感兴趣,厌倦学习,听老师讲课如同在听说天书___不懂。有的学生身在教室心在外。最后,干脆退。有些学生家长愚昧,根本不理解下一代人掌握文化知识的重要性,误认为孩子念书无关紧要,对孩子放任自流。不少的孩子混到初中毕业就不念了。有的初中不毕业就不念书了。就拿大王庄来说吧,这样的孩子就有不少。由于爹的教诲,小大林在心理上筑起了一道堤防,抵挡了歪风邪气不良作风的袭扰,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

娘看到别人家的孩子纷纷退学,辍学,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就和爹商量:”咱也别让咱林上学啦。”

“为啥呀?”

“那......人家好多孩子都不念书啦。再说,念书还得花钱。比咱有钱的人家也都不让孩子上学啦。......”

“哈哈......咱是没人家有钱,这我承认。但那些人是寸光鼠目,目光短浅,是庸俗之人,他们不能跟咱比,是吗?”

娘知道这是爹在开玩笑。爹接着往下说:”你呀,要记住: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所谓不能苦孩子,就是孩子在念书这方面,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

爹继续说,“人类总是要进步的,社会总是要向前发展的。人类的进步,社会的发展靠什么?靠技术,靠科学,靠文化。靠有文化,掌握科学技术的人。孩子们不念书行吗?咱们呀,要往前看,不能看眼前,更不能往后看。社会发展这么快,谁知道他们这一代人长大成人时社会发展到哪一步哇。不管社会发展到哪一步,社会都等着他们大显身手呢。人们没文化是不行的。过去,人们没文化,人们勉强可以生活,可以后就不行啦。远的别说,就说你吧,不识字,在日常生活中感到困难不?你没念过书,我没上过大学。难道咱还想让孩子再受这样的委屈吗?再说,每一个人都要有对社会的责任心,都要想着为人类的进步,社会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孩子们现在不读书,没有掌握较高的文化知识,不能掌握先进的科学技术,怎样能为社会发展,人类进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呢?”

爹的话,娘似懂非懂。娘也不争辩,只是静静地听。对爹百依百顺的娘,在大林念书这个问题上,也不违拗爹的意愿。大林不同于别家的孩子,一如继往地继续念书,并且发奋努力,刻苦用功,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大林没有辜负父母的一腔热心,初中毕业后,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县一中。能考上县一中,就有希望上大学。这是孩子前途的希望。爹很高兴。他有一种好的预感——将来儿子要超过老子,一代要胜过一代。爹一高兴,脸上经常挂着的薄雾消失了,脸晴朗了。大林当然也很高兴。娘也随着他们爷儿俩的高兴而高兴。过了短暂的一段时间,爹的脸上又挂起了那层薄雾。

大林他二舅的女儿,大林的表姐——素娟也考上了县一中,和大林同年级不同班。

大林考上了县一中,花钱就多了:学费、书费、伙食费、补课费、课外辅导费、取暖费......虽说大林是个懂事的孩子,生活上很俭省,可多少也得用些零花钱哪。这些钱加在一起,数目不是个小数。对于一个以打工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农民家庭,可是一笔巨额开支。家里只种几亩地,一年两季打的粮食交了公粮,留下吃的,剩下的部分熊卖钱。卖的钱扣除化肥钱、农药钱、粮种钱、柴油钱......。所剩寥寥无几。家庭的主要收入还是靠爹外出打工。爹外出打工,一天还挣不到二十元钱。扣除往返路费,平时吸烟钱,零用钱,尽管很俭省,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地里的收入加上打工的收入,一共也没有多少。为一家人家,吃油点火,人来客去,门头杂事儿,逢年过节,......也不少花钱。特别是大林的学费,压得爹喘不过气来。唯一的办法只一个,多吃苦,多掏力,一年三季外出打工。爹外出打工不在家,大林上学需用钱时,娘只有去借。一走东邻,去西舍,走东家,走西家去借钱。这家五十,那家三十,每家的钱数都不多,可都加在一起,数目也不小。所扒这些窟窿(方言,既外债)只有等爹打工回来偿还。爹打工回来带来一些钱,装在衣袋里还没暖热,回到家一还窟窿,就又没啦。爹外出打工离开家后,大林上学用钱时,娘还得跑东家,跑西家去借。......

作为一位农村中的中下等经济收入家庭主妇的娘,不能不为大林的巨额学费而担忧,她担心这个小家庭支付不了这笔巨额开支。有一天,娘对爹说:”你己经老了,一年比一年老......”

爹明白娘想说什么,截后她的话头儿,笑了笑,明知故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一年比一年老,不能打工挣钱啦。大林上学所用的钱......”

“意思是支付不起大林的学费啦,让大林退学吧。是不是?”

“......”

娘沉默不语。

“哈哈哈......”爹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我说你呀,有这种担忧是有情可愿的。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你不要担心这个问题。大林的学费嘛,对咱来说确实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我一年一年地老,挣钱又不多,这是事实。但也不是大问题。我虽说老了,还能打工挣钱,孩子的学费还是不成问题的。咱俭省些,我多干点儿活儿,多挣点儿钱儿不就妥啦嘛。常言说,’车到有路,船到有江嘛。天,无绝人之路,到时候自然就有办法啦。人,有病死的,有饿死的,有冻死的,有烧死的,......还没有听说有难死的。你要相信,孩子学费这道坎儿,咱一定能过去。唐僧、孙悟空去西天取经,能翻越过火焰山。我,王文泰,难道就过不了孩子学费这道坎儿吗?如果我王文泰连这个小坎儿都过不去,那么王文泰也太无能啦。你,应该明白,要让儿子胜过老子,要一代比一代强,必须让孩子踏着父母的肩膀往上爬。不,让孩子踏着父母的头顶往上爬......。”

娘静静地听着爹侃侃而淡,也不插话,默认了爹的主见。

大林听了爹这番议论,时而心里热乎乎的,时而心潮澎湃。他暗暗下定决心,在高中阶段一是要刻苦学习,发奋努力,奋力拼搏,力争考上一类大学,来回报父母。

仲夏的一天,外出打工不久的爹突然回来了。娘有些惊异:”咦,你咋回来啦?”

“呵呵,不是咱林要考大学吗。”

“他考大学,你还能帮上多少忙啊?”

“哎,又不是我考大学,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那你......”

“呵呵,我嘛,给孩子做做伴儿,陪伴一下孩子,也算是对他的支持吧。”

娘没吱声,点点头,默认了爹的举措。

高考的第一天,爹起了一个闷头大五更,骑着自行车,行走了六七十里路,天刚麻麻亮,就赶到了考场地点。考场设在县一中院内。一中大门口有人把守着,非到一定的时间,考生持淮考证才允许进大门儿。其他闲杂人员一律不准进校院内。大门外的长街上,挤满了中年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考生们的爸妈,都是来陪伴儿女们高考的。爸爸妈妈们对自己的子女千叮咛万嘱咐,个个有吐不尽的千言万语,有的爸爸妈妈抓住儿女的手,不舍得松开,父子父女母子母女好像不舍得分离。大有久别之势。在人群的上空,弥漫着嗡嗡嘤嘤的嘈杂声,嘈杂声如鼎沸,让人心中烦躁。爹站在远处的高处,见到了大林。他对大林没有千叮咛,也没有万嘱咐,只简单地说了几句日常生活的话语,便双双挥手告别。大林告别了爹,便信步挤进涌向校院的人流。大林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望望站在远处的爹,挥挥手。爹也向他挥挥手。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挥挥手。爹也向他挥挥手......。爹站在远处的高处,深情地目送着大林,用目光遥送着他。大林挤进人缝儿中,走进了一中校门儿。视线消失了,爹仍然站在原处。

高考,是上大学的关键。上大学,是人生命运的关键。高考。是决定一个人一生命运的关键时刻。这时,考生们避免不了有些激动,有些恐慌,有些胆怯,有些害怕,有些提心吊胆。考生们入场后心剧烈地跳动,心慌意乱,丢东忘西,头脑发昏,手忙脚乱,不能正常发挥——怯场,是正常现象。而大林认为,爹在场外,是我背后的靠山,是我头顶上的保护神,我什么都不怕。怯场,不是我王大林的事儿。

考生们入场了,陪伴考生的爸爸妈妈们都散去了,一中门口上空嘈杂的声音消失了,长街上处于一派清静,门可罗雀。唯独剩下爹一人仍在原处,脊梁靠着一颗大树干,席地而坐吸起了烟。他吸了一支又一支,一支接一支地吸,面前丢了一小堆儿烟头,弹了一片烟灰。他闲暇无事,以吸烟菜消磨时间,在等待看大林出场。

考生快出场了,陪伴考生的爸爸妈妈们不知都从哪儿出来了,汩汩地汇注到了一中大门儿前的大街上。人越汇集越多,,并都向一中大门口汇集。一中大门口外汇集了一个人潭。一中大门口上空又恢复了原来的嘈杂声。陪伴考生的爸爸妈妈们,大多是中年男女,衣着考究,细皮嫩肉,膘肥体胖。唯独文泰是一位老者,头发花白,面容清瘦,皮糙肉粗,衣着朴素,典型的一位乡下老农民。

考生出场了。一中校园内的路上,好像汇集了一条人渠,花花绿绿的人流涌向大门口。在大门口外,陪伴考生的爸爸妈妈汇集的人潭越来越大,人潭深深淹没了一中大门口。大门口好像一座水闸,大门一开,校院内的人流涌出大门口,注入到大门外的人潭里,顿时引起了人潭剧烈地反响。陪伴考生的爸爸妈妈们很快就分认出了自己的儿女,双手紧紧抓住双手,面带焦急,急切地问这间那,有的考生欢天喜地,兴高采烈。有的考生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还有的考生在抹眼泪。嘤嘤,嗡嗡,人声鼎沸,两个人对面儿说话,声音小了对方难听。令人恶心,烦躁。大林挤出大门口,本能地往原来的地方瞭望。咦,爹还站在那里。大林兴高采烈。心想,到了爹跟前,一定兴致勃勃地向他讲述:有爹的陪伴,他不怯考场,并且能临场发挥。再告诉他,考试题并不难,我全部做完了,并且我认为都对,......可见了面儿,爹竟一字也不提考试的事儿。还没轮到大林向他述说考试的情况,爹说话了。只简单地说:”小儿,累了吧。走,咱喝羊杂汤吃烧饼去。“咦?......”大林感到惊讶:爹咋和其他考生的爸妈不一样呢?

爹就这样,陪伴着大林考完了高考。在大林考试期间,每次父子见了面儿,爹总是乐呵呵的,脸是那么地晴朗。父子一分手,爹的脸上慢慢地就又挂上了一丝薄雾。爹的脸上为什么老是挂着一丝薄雾呢?

大林的汗水没有白流,爹的心血没有白白付出,大林被郑大录取了。素娟姐被河南科技大学录取了。大林接到了入学通知书,喜出望外。娘喜得抿嘴儿直笑。爹高兴了,又买了一瓶酒。娘还炒两个菜,一家人欢欢喜喜庆贺大林考上了大学。娘端上了菜,爹掂出了酒,一家三日围着吃饭小桌儿坐下。爹说:”来来,今儿个咱都喝点儿,庆贺俺小儿考上了名牌大学____郑大。’”爹倒上了酒。大林端起酒杯,用嘴唇沾了沾,感觉着又苦又辣,但暗藏着香甜。娘端起酒杯呷了一小口儿,辣得挤着眼,咧着嘴,惹得爹哈哈大笑。爹端起酒杯,咕咚一大口,嘴微微一咧,吧咂吧咂嘴,回味儿无穷,感到特别香甜。一杯酒两口就喝光了。这天,爹真高兴,脸儿是那么晴朗,酒显得特别好喝。这次,一瓶酒爹喝下去大半瓶。

大林考上郑大啦!在大王庄,这是一桩爆炸性的新闻,这一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全村,全村人一片啧啧称赞,有人夸大林聪明,懂事,有出息。有的夸桂蓝(娘)贤惠,有好命,生了一个好儿子。有的夸爹教子有方,并说虎父无犬子。随着街坊邻居的一片夸赞,接踵而来的是善良的街坊邻居为爹的担忧:大学学费更高,上大学花钱更多,文泰光靠打工挣那点儿钱儿,能支付起孩子的高额学费吗?

一天,在工地上于活儿。本村和爹关系要好的二旺对爹说:”文泰哥,你就指望着拧这个扎丝钩儿(绑托钢筋的工具。)来供大学生吗?”

“呵呵,二弟,我还有别的指望吗?”

“这......能行吗?”

“这道坎儿能迈不过去吗?哈哈,没事儿,没有难倒人的事儿。放心吧,二弟。”

“哼哼,简直是不可思议。”

......

四年过去了,大林读完了四年大学。爹凭坚强的毅力,凭借着手中那支二十来公分长的扎丝钩,供大林读完了大学本科。为此,大林分感慨。在大林的眼里,爹不仅是一位慈祥的爹,和蔼可亲的爹,还是一位热忱的爹,一位矢志不移的爹,位超凡脱俗的爹,一位高尚的爹,一位伟大的爹,爹是大林心目中崇拜的偶像。大林崇拜爹,不光是因为爹养育了他,供他读完了大学本科,主要是爹具有高尚的品德和优良的生活作风。

大林大学毕业后,被一家央企录用了。素娟姐大学毕业后,也被这家企业录用了。他们同是一个公司,不在同一个部门工作。

大林所在的科室有十几个人。有十来个男的,都是大龄青年。有的二十八九,有的三十多岁了。除了大个子大潼结婚了,他年龄大,三十七岁了,其他的都没结婚,连订婚都没订。有几个女的,也都没有结婚,没订婚。他们是好朋友。下班后,他们好聚集在一起闲聊。聊国内外的形势,聊古今中外的名人趣事,聊文化,聊科学技术,聊工作聊待遇,......还聊婚姻,聊女人。有的性格开朗;有的性格内。有的沉默寡言;有的爱说爱笑。有的说起话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有的说话如放大炮,砰砰几句,完事儿。有时大伙哈哈狂笑一阵。当大伙儿哈哈狂笑时,大林也附和着微笑一下。当他们谈及女人或婚姻问题时,总是显得畏畏缩缩,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一步不慎,跌入深坑。何怡在这个科室中年龄最大,今年四十四岁了,孩子都十来岁了。她是主任,人们都很尊敬她,都不叫她何主任,都叫她大姐,显得亲切。大林也很尊敬她。大林上班后,同科室的同性青年们都裉羡慕他,羡慕他长得帅气,又有才华,都说他一定能找一个好女朋友。大林品行好,人缘好,同科室的男性伙伴们都很喜欢他。同科室的“大女”伙伴们都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几岁了,情窦不是初开而是早就开了,遇上了这样一位十分帅气才貌双全的美男子,谁不青睐呢。大林像一块磁铁,吸引着周围的“大女” ——同科室的那些女性伙伴。避免不了一些“大女”有事无事主动接近他,和他搭讪几句。有的还用甜言蜜语来诱惑他。而他和这些“大女”们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大女”们说话总是那么严肃,认真,一本正经,有时甚至似乎冷酷。”大女”们送来了温情,他却用冷态来化解,拒绝。致使“大女”们个个扫兴而归。他大林并不是苦行僧,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并不是他不近女色。是因为他心目中有素娟姐。但他没有和素娟姐结婚的奢望,妄想。因为他们是姑舅表姐弟。尽管血缘关系较远,但毕竟是姑舅表亲。但素娟姐在他心目中成了女性唯一的标准。不管他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他看待所有的女性总是以素娟姐为标准来衡量。由于以素娟姐为衡量女性的标准,在他看来,同科室的所有女性伙伴都不符合他的要求。并不是说同科室的所有女性伙伴儿都不漂亮,都不如素娟姐优秀,而是从内心里面,感觉着他和素娟姐之间,有一种模模糊糊,缥缈无踪,朦胧不清的思想意识。这种思想意识到底是什么?大林本人也说不清。

何怡是一位充满热情的中年干部。她对青年同事十分热忱,非常关心,关心同事们的工作,关心同事们的生活,关心同事们的婚姻。要不,同事们怎能亲切地称乎她大姐呢。大姐非常喜欢大林。见大林有才华,长得也帅气,品行又好,总想着从各方面帮助帮助他。大林二十好几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女朋友,也不和本科室的女同事谈恋爱大姐感到非常惋惜。于是,就从别的科室里给他介绍一个漂亮的姑娘。他不上心。大姐又从另科室给他介绍一位漂亮姑娘。他还是不上心。大姐有些疑惑,有些生气,瞪着眼埋怨道:”小王,你这小子,难道是和尚转生的?不近女色。如果是只猫,也是只傻猫,不吃腥。”大姐暗暗地想:城市里的年轻人都傻。农村的年轻人都精。在农村,男女青年到了二十多岁,该订婚订婚,该结婚结婚,结了婚,该生孩子生孩子,早早地就组建了温馨的家庭。而城市里的年轻人就不想结婚。别说长到二十多岁啦,有的长到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从农村中走出来,书读得多的年轻人 ,也都变傻了。为什么?有的说工作压力大,有的说经济压力大。有的说是受西方的思想文化的影响......。到底是因为啥?说白了,是为了自己生活轻松自在。这是对社会极大地不负责任。你们的父母,都盼望着抱孙子抱外孙哩。你们考虑父母的感受吗?反正是书念多了,人变傻了。男女青年也谈恋爱,也搞对像。今天,物色了一个男朋友或女朋友,明天发现感情不合,分手了。本来两个人谈得正好着哩,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儿的一些小事儿,甚至因为一句话两句话,吹啦。再换一个。己经谈得差不多了,突然间,又拉倒了。男女找朋友是“朝秦暮楚”。恋爱天天谈,男女朋友天天找,就是谈不成。别说订婚结婚了,谈个恋爱找个男女朋友就那么难。作父母的看到儿女们一天天长大,都长这么大了,还没有对像,心里焦急呀。有的大男大女们,找不到对像,为了宽慰父母的心,回家探亲时,花钱租赁一个男女朋友,来欺骗自己的父母。太荒唐啦。......唉,这个王大林,也是这样的一个傻子,不过,他还没有租赁过女朋友。可他不近女色,连恋爱都不谈。哼,真是的。

大林和素娟姐同在一个公司上班,虽不在同一个部门上班,也离不远,可平时见面儿的次数很少,一年见不了几次面儿。不过他们始终保持着电话联系。他们是表姐弟嘛,又是老同学,他们不是单纯的“青梅竹马”,他们是异性知己。他们在电话里相互叙说一下各自的工作情况,互相叙说一下身边发生的奇闻趣事,相互叙说一下对某些事物的认识。但他们不在电话里谈恋爱。他们是表姐表弟嘛,尽管血缘关系远些。每当临近春节,公司放假了,员工们要回老家过年了。他们总是预约一起结伴而行。春节过后,他们总是约定结伴而行返回单位。这是人之常情嘛。他俩在一家公司上班,在老家,两个村子又离那么近,他们又是表姐表弟,结伴往返,人之常情嘛。在单位,遇上双休日,偶尔也相约外出游玩。

盛夏的一个双休日的前天晚上,大林从手机上查寻了一下明天的天气状况:天气晴朗。微风。明天是好天气。大林便想约素娟姐到海滨去游玩。他拨通了素娟姐的电话,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素娟姐。素娟姐接到了电话,满口签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素娟姐来找大林。

大林满面春风,简单收拾一下,便走出了宿舍,与素娟姐并肩信步,行走在大街之上。一星期紧张的工作,告一段落,赶上个双休日,心里是何等地轻松啊。更何况和表姐,异性知己并肩而行。二人一边走,一边聊,一路欢笑,好不轻松愉快呀,亲密的姐弟俩沉浸在欢乐幸福之中。他们毕竟是相识并相处二十余年的表姐表弟了,他们之间的深情能一般吗。

大姐在远远的暗处瞅见了大林,还有陪伴他的一个陌生的女子的身影。二人相处是那么地亲热,显得那么地幸福。她的俩眼都看直了,整个心都沉浸在了这对恋人之中。她虽在远处,仍屏住气息,唯恐不慎,惊动了这对恋人。过了许久,大姐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哦——,我说呢,王大林是怎么啦,我给他介绍那两个姑娘都那么漂亮,他都不上心,原来是这样。”

宿舍门口附近的背阴处,站着几个青年小伙子。这是大林的年轻的同事,大林的好朋友。他们朝远处看去,看到远处的大街上,大林陪伴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在大街上信步行走。由于离得远,看不清女子的面目,不知道是谁,猜测一定是大林的女朋友。虽说看不清面目,只能看见身影,根据身影去判断,这女子一定很漂亮。大家明白了几分,这一定是大林在谈恋爱,都暗暗祝福他们。有的有几分嫉妒,嫉妒大林有艳福,交了桃花运。他们一个个屏住气息,唯恐惊动了这对甜蜜的恋人。一个个瞪大了傻而大的眼睛,一个个像露头儿的雏燕,仔细端详这一男一女,密切注视着这对恋人的一举一动。这个夸大林英俊潇洒帅气,是一美男子。那个夸那女的一定苗条飘逸婷婷玉立,美若天仙,一定是个大美女。有的说,美男子配大美女,好比潘安配常娥,般配,不是一般的般配。有的说,平时看起来大林老实巴脚的,看来是真人不露相啊。有的说,回头来见了大林不饶他,让他请客,喝他的喜酒。有的说,他有了漂亮的女朋友,咱得宰他一家伙。有的附合着说,“宰,宰,宰,宰他一家伙他也是高兴的......”

他们二人乘车来到了海滨游乐场。这里是人们休息游玩的胜地。特别是夏天,来这里来休息游玩的人就更多了。这是盛夏的一天,又是个双休日,况且天气又好,来海游玩的人特别多。有的前来海滨乘凉,有的前来观赏大海。有年纪轻轻的夫妇带着孩子的。有中年男女陪伴着爸妈的。有的是结伴儿而来的帅哥儿。有的是结伴而来的妙龄女郎。......还有携手而行的情侣。年轻的爸爸妈妈共同扯着一个孩子,可爱的孩子高兴得又要又跳。中年的男女给爸妈指指点点,慈祥的爸妈抿嘴儿微笑。年轻的帅哥儿们边看大海边谈笑生风。妙龄女郎们边谈论边频频举起手机拍照。情侣们恩恩爱爱,卿卿我我,亲亲昵昵,又搂又抱,相互亲吻,如胶如漆。......大林和素娟姐选择了一个离海边儿稍远些,地势较高,游人较少的凉亭,在凉亭里的长凳前并肩站着。往四周观看。双休日,暂时摆脱了繁忙紧张的工作。心里一阵轻松。再加上天气晴朗,人们的心情开朗。阵阵微微的海风,空气凉爽,非常宜人。游人云集,非常热闹,心里感到非常舒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今天和素娟姐在一起。素娟姐是个高挑个儿,身材苗条而匀称,曲线分明,充分显示出了东方女性的曲线美。再配上可体的衣裙,使她那凸显的曲线更优美。两道弯弯的娥眉又黑又密,不用眉笔去描。两只杏子眼乎灵灵的,水汪汪的,好像两汪秋水。又长又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十分动人。精乖的鼻子,小巧的嘴巴,配上那又白又嫩粉红月季花颜色的瓜籽型的漫长脸儿,十分惹人喜爱。再配上她那满头秀发,更是楚楚动人。海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秀风和衣裙,秀发和衣裙在微风中轻轻飘绋,如同仙女临凡。

我......呃——不能有那样的邪念!尽管血缘关系较远些,她毕竟是我表姐。再说,她长那么漂亮,又有才华,我配不上她。她一定能寻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可大林虽是这么想,在大林的脑海里,总有一幅美丽的肖像——素娟姐。这幅美丽的肖像在脑海里怎么也抹不掉,并且满脑海都是素娟姐,素娟姐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世界万物一无所存,唯有素娟姐。

大林为了消除对素娟姐的想入非非,想尽一切办法克制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极目眺望。他先昂起头,仰望天空,天空瓦蓝瓦蓝,如同一个巨大的蔚蓝色的穹庐。穹庐上还画着洁白的云朵儿。穹庐是那么的蓝,那么的干净。朵儿是那么的白。而大林今天才突然发现晴空是这样的美。巨大而美丽的穹庐罩盖着大地,罩盖着海滨如蚁的游人,罩盖着大海,......大林朝着大海极目天际,穹庐与大海相接,天海一色。视线稍微后移,大海平平光滑,如同一块巨大的湛蓝色的平板玻璃。仔细观看,平板玻璃上有两个小黑点儿。可能是两个岛礁或两艘巨轮吧。视线再往后移,看到了海面上出现了无数细小的皱纹儿,平板玻璃变成了花玻璃。视线再往后移,看清了海面上的无数皱纹儿变成了波浪。视线移到了离岸不远的海面上,巨大的波涛一排接一排,后排推前排,朝岸上涌过来,迅速勇猛地扑上海岸。波涛来势凶猛,速度之快,力量之大,海涛之大,波浪骇人。骇浪撞击到岸边的岩石上,飞溅起老高老高雪白的浪花,发出震耳的轰鸣声。这声音压住了所有嘈杂的声音。大林久久凝望大海,看得出神,看得发呆。他看得有些眼花,有些眼晕。他突然有一个奇妙的幻觉:海滨游人的喧闹声消失了,骇浪撞击岩石发出的轰鸣声消失了,世上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有素贞姐。......他还感觉到,海滨如蚁般的游人静止了,一排排波浪静止了,撞击岩石的骇浪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素贞姐在他的脑海里也静止了......还有他。他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第一次见到大海的辽阔,大海的波澜壮阔,大海的磅礴气势,大海的雄伟壮观。他对“惊涛骇浪”、汹涌澎湃、海阔天空、学海、脑海、海量、海涵等有关海或与海有关的词语的含义,有了进一步的理解。况且,又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

大林这一招也不管用,他注视着大海,脑海中素娟姐美丽的肖像时隐时现,时而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他完全成了一个呆子。

素娟姐无心观赏大海,只是敷衍眺望了一会儿,便向四周由远至近地扫视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大林的脸上。

“大林......”

大林没有反应。

“大林。”

大林还是没有反应。

“大林!”素娟姐提高了嗓门儿。

“哦,哦......”

大林猛地惊醒过来。大林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在考虑什么呢?”

“我,嘿嘿,我在看大海。素娟姐,你也是第一次见到大海吧。”

“嗯。大林......”素娟姐欲言又止。

“啥事儿啊?素娟姐。”

“我......”

“有啥事儿就直说吧。素娟姐。”

“......”

这时,素娟姐粉红月季花儿似的面容,增添了一些红晕,显得更加漂亮了。

“啥事儿啊?素娟姐。”

在大林的一再追问下,素娟姐支支吾吾。大林莫名其妙。这不是素娟姐一贯的作风啊。在大林的一再追问下,素娟姐鼓起勇气,壮壮胆,含糊不清地,小声儿吐出了口:“.咱俩......咱俩结婚吧。”害羞的素娟姐双手捂住羞容满面的漂亮的面孔,低下了头。素娟姐捂着脸的双手闪开了手指缝儿,从手指缝儿里偷偷看着大林。

“啊!”大林心头一惊,头“轰”地声,大脑神经遭到了极大的撞击。由于大脑神经遭到了巨大的撞击,影响了耳朵的听觉神经,感觉耳朵内好像微微有什么东西在堵塞,听什么声音清晰,又含混。素娟姐漂亮的女中音的声源就在眼前,可他听起来好像很远,显得奇妙神秘。由于大脑神经遭受了巨大撞击,视觉神经也受到了影响,这时大林的有些眼花,有些缭乱,素娟姐站在他对面,也不过三四尺远,可大林却感到二人相距很远。大林产生了一些幻觉,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非常熟悉的素娟姐,而是一位神秘的飘飘临凡的仙女。他感觉到他们不是处在游人云集的海滨,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而是处在仙雾缭绕的仙境......

过了一会儿,大林才回过神来。刚才那声音是从素娟姐嘴里发出来的吗?......是,是,是素娟姐说的。刚才那声音是真的吗?-......是真的......。大林心里异常激动,弄常兴奋,对于自己的听觉肯定了又否定,否定了又肯定,反反复复。过了一短暂的时刻,大林情绪稳定下来了,头脑有些清醒了,头脑中显示过许多镜头。这些镜头有的模糊,有的清晰,有的快放,有的慢放,一幕又一幕,一幕接一幕:

大林和素娟姐认识已有二十年了,大林叫素娟叫姐已有二十年了。那时候他们才八九岁,都还没上学。大林住姥姥家,两个小孩子就认识了。他们在一起玩。大人们告诉,你是姐,你是兄弟。从那时起大林就开始叫素娟叫素娟姐。并告诉他们,姐姐要爱护弟弟,弟弟要尊敬姐姐。两个小孩子都很听话,素娟总是以姐姐自居,事事处处让着大林,护着大林。大林总是素娟姐素娟姐亲切地叫。

素娟姐和大林同年考上了初中,是同一所学校,他们俩又是同班同学。

素娟姐和大林同年考上了县重点高中___县一中。他们同年级不同班级,是校友。

常言说:“十七八一枝花。”意思是说一个姑娘长到了十七八岁,漂亮就达到了高峰。素娟姐上一中的时候,己经十八岁了,己经成长为一个婷婷玉立的漂亮大姑娘了,是县一中出了名的漂亮姑娘,人称一中之花。女生们羡慕,有的嫉妒。男生们人见人爱,总认为她美丽而高贵,都爱而远之。调皮的男生在背地里嘀咕:”不知谁能摘取这朵儿一中之花儿。”有的调皮男生说:”无论谁摘取吧,反正轮不到咱。有人说:”有可能是二班的王大林。”有的则马上反驳这一猜测,说:“不可能,他们是表姐表弟。”

大林上高中的时候是十七岁,己长成了一个英俊潇洒十分帅气的美男子了,外人送号”白面郎君”。一些女生也都长到十七八岁了,也都长成大姑娘了,是不是己经到了情窦欲开的年龄?都喜欢王大林这个外号白面郎君的美男子,有事无事总和他搭讪句儿。那些女生和大林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甜甜蜜蜜,眼睛深邃,含情脉脉。甚至有的笑眼斜睨,带有诱惑性。看得大林有些害羞,心里发慌。难道这就是......

大林心中有一道堤防——他暗暗告诫自己,现在,自己还是个孩子,是个中学生,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不能谈恋爱,要把所有精力放在学习上。他心中这道堤防的后面有一道支撑,这道支撑就是素娟姐。大林爱素娟姐那高挑苗条的优美身材,爱她那俊俏漂亮的面容,爱她那满头乌黑发亮的秀发,爱她那清脆的女中音,爱她那甜甜的微笑。大林喜欢素娟姐那聪颖敏捷的头脑,喜欢她那超强的记忆力,喜欢她那坚忍不拔的毅力,喜欢她那泼辣爽快的性格,喜欢她那有理想有抱负的博大胸怀....在大林的心目中,素娟姐是一位完美无瑕的姐姐,任何一位女性都不能与素娟姐相提并论。在大林的心窝里,只有素娟姐。大林越来越喜欢素娟姐。这种喜欢的程度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啊!不行。大林突然大吃一惊:喜欢,喜欢,喜欢继续发展下去来不就是爱吗。我,我怎能喜欢我的素娟姐呢。那可是我的表姐。尽管血缘关系较远,可她也是表姐呀。如果让人们知道了,还不让人家笑掉大牙。如果让二舅、二舅妈知道了我喜欢素娟姐,让爹、娘知道了我喜欢素娟姐,他们又有什么反应呢?素娟姐是不是知道我喜欢她?可千万别加道。如果她知道我喜欢她,不很尴尬吗。再说,素娟姐长那么漂亮,那么优秀,一定能找一个优秀的男朋友。我不配。哎呀,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喜欢发展下去就是爱。一想到爱,大林更为吃惊:听那些过来的人讲,人一旦坠入爱河,就不能自拔,这可是多么危险多么可怕呀,这简直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不行,不行,马上醒悟,马上醒悟,必须马上马头,脱离危险,从今往后绝对不能再喜欢素姐。可大林心心不一,他心里告诫自己,从今往后,绝对不能再喜欢素娟姐。可是,他满脑子都是素娟姐。夜里做梦,这是素娟姐。大林试图把素娟姐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可是,怎么也驱赶不掉。可怎么也驱赶不掉。虽说素娟姐只比大林长一岁,血缘关系又比较远,可她具有较强的担当精神,总以大姐姐自居,在校内,在日常生活中对大林关心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是单纯的姐姐的担当吗?大林无从知晓。大林则以小弟弟自居,尊重尊敬这位大姐姐,并感激这位大姐姐。这样以来,加深了大林对素娟姐的喜欢。素娟姐和大林说话时,她那漂亮的女中音总是那么爽朗,清晰,清脆,甜润,优美动听。这又加深了大林对素娟姐的喜欢。每次见面后,素娟姐说话的余音总是在耳旁萦绕。虽说不是”余音绕梁”,可也总是久久不去。大淋对素娟姐的喜欢越来越深。大林在想:素娟姐是不是也喜欢我?......可千万别......呃,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大林和素娟姐在一起谈话的时候,总有一些产生了误会并且多事的调皮学生,躲在远处,斜睨着笑眼,面露诡异神色,屏息窥视。有的还做看鬼脸儿,指指点点。大林有些心虚,脸微微有些发烧。但大林发现后,便故作镇静,硬着头皮,故作几分嗔怪:哼,少见多怪,我们是表姐表弟......大林仔细回忆一下,现在感觉有些异样,咦?!现在他才有些醒悟,有所新的发现...... 难道......不,不,不会的。噢......现在,大林才明白,原来,从那时起,素娟姐在心中巳埋下了爱情的种子。大林也是。他们二人把爱情的种子埋得都很深,久久没有萌发,没有露出爱情的萌芽。今天,爱情的种子萌发啦,爱情的萌芽露出来啦!

大林强镇静下来情绪,确认了刚才素娟姐的那些话:”......大林,咱俩结婚吧......”确认这个声音确实是出自于素娟姐之口。这两颗火热的心都跳出了炉膛一样的火热胸膛,碰撞在了一起,迸溅出了灿烂的火花。这时,大林的心仍是激动,并有些恐慌,不知道对素娟姐说什么好。他嘴唇颤动了一下,嘴张了两张:

“素娟姐。”

“嗯。”

“......”

大林又无言了。停了一会儿,“这......这......”

“你想说啥呢?大林。”

“这行吗?”

“你说呢?傻兄弟。”素娟姐望着大林微笑。

这时不知大林是傻了还是呆了,话也说不上来。大林回想起过去的事儿。那时大林刚上初中,才十三四岁。二舅妈见了他总是甜蜜蜜地笑,说话显得那么亲热,好像亲热得有些正常一样。二舅妈那美丽的杏子眼里发出的光是那么地温暖,柔和。是那么地深情,深邃。大林怎么也读不懂二舅妈的眼神。娘见到素娟姐,不是拉住手不放,就是像对待小孩子似的搂在怀里,生怕丢掉一样,显得格外亲。侄女姑当然是亲了,不过亲得特别。这时大林突然有所醒悟,明白了一些什么,噢,莫非那时他们就......

大林突然喊叫了一声:”素娟姐,我的好姐姐......”大林的胸腔,如同一座容量很大的水库,多年来,在这座“大水库”中,积蓄满了大林对素娟姐的爱。这些爱积蓄多了,超越了极限,“水库”的大坝憋崩溃,大量的爱倾泻而出而出,到了素娟姐身上。这大量的爱,化作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聚集在双臂和胸膛上,他张开了双臂,他要以巨大的热情去拥抱素娟姐。素娟姐的心情也是如此地激动。她理解大林此时的心情。她观察到大林的面部表情和大林的举动,她明白大林要干什么。她作好了准备,准备以极大的热情来迎接大林的拥抱。不行,不行。大林理智地制止了思想上的冲动。这里是海滨,游人如蚁,在这么多人面前,怎能和素娟姐拥抱呢。他害羞。虽说己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在大庭广众与异性拥抱,他没那个勇气。大林有些脸红,张开的双臂又耷拉下来了。素娟姐的心里并没有失望。素娟姐观察到大林的面部表情和举动,揣摩到了大林的心理变化,感到大林憨厚,诚实,淳朴,更加可爱,对着大林满脸微笑。微笑着的素娟姐更漂亮,更迷人,更可爱。大林快速伸出双手,素娟姐也把双手伸出来了。大林紧紧抓住素娟姐的双手。大林好像怕手伸得慢了抓不住似的,怕抓得松了跑掉似的,四只手紧紧地抓在了一起。这四只紧紧抓在一起的手,如同接通了两根管道,把两个胸腔内积蓄满的对对方的爱,通过这两根接通的管道,相互传导给对方。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触摸到素娟姐的手。也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触摸到女性的手。大林顿时感到素娟姐的手是那么地柔嫩,是那么地滑润,是那么地细腻。大林触摸到了素娟姐的手,有一些说不请的感觉,感觉到素娟姐的手好像带电的导体,一股电流马上传遍全身。全身顿时感觉到麻酥酥的,痒痒的,心里甜丝丝的,说不清是啥滋味儿,反正很舒服。娟姐的手又像一根暖气管子,触摸到素娟姐的手,好像通过手把一股暖流涌上心胸,暖流温暖着他的心,使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砰,砰,砰......自己那跳动着的心声,自是能听得见的。大林只是紧紧抓住素娟姐的手不放,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四只手紧紧抓在一起,久久没有松开。这时,也不知素娟姐是害羞还是兴奋呢,脸儿又泛起了红晕,俊俏的面容更漂亮了。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花儿。并激动得美丽的大眼睛湿润了。

有人说,男追女,隔座山。大林曾想,男追女,由于多种原因,确实难度不少,确实如同隔座山。但这座山不是不可逾越。唐僧师徒为向西天取经,能过火焰山。红军英雄在长征路上能翻越老山界、雪山。难道一对恋人之间隔着的山不能翻越吗。由于种种原因,我和素娟姐之间隔着一座山,我也相信我们也一定能翻越过去这座山。可我没有勇气去翻越,幻想着突然间来了一位神仙把这座山背走,好让我们走到一起。可没有神仙来帮忙搬走我们之间这座山。这座山还是靠我们 去翻越。素娟姐是翻越这座山的勇士。我们翻过了这座山,两人可以面对面地相互了解了,两颗炽热的心可以相撞了,并且迸溅出了灿烂的火花。如今,大林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振奋。大林高兴,激动,振奋,都集中在两只手上,两只手紧紧抓住素娟姐的两只手,两只湿润的眼睛,眼珠不转,久久盯着素娟姐那漂亮而兴奋的脸儿。他们竟忘记了这是在游人如蜂如蚁的海滨,忘记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忘记了往日的羞涩,四只手紧紧抓在一起,久久不放。但他们没有像西方的情侣那样搂抱接吻。

他们手拉着手双双缓缓坐在了凉亭里的长凳上,注视着海滨,注视着如蜂如蚁的游人,注视着汹涌的波涛......这时,大林感觉到胸腔如大海涨潮,波涛汹涌。周身的血液在奔腾,如同大海。头脑如同穹庐似的天空,如同天海相接的广阔海浅。忽尔,大林又感到如蜂如蚁的游人静止了,游人的喧哗停止了,涨潮掀起的波涛静止了,浪涛撞击岩石发出的轰鸣声消失了,世间万物都静止了,他和素娟姐也静止了。在天地之间只有他和素娟姐二人的存在,他们不由自主地偎依在一起,偎依得紧紧的,紧紧的。有时,他感觉着他们置身于大海之中,大海是那样地宽阔广大,是那么地平静,恬静,甜蜜,温馨,两人就沉浸在这样的海洋之中。有时他感觉到他们置身于缥缈的仙境之中,无比幸福。他读过许多欧洲的爱情故事,什么公主呀,王子呀,都是一些西方文人塑造的。只有我们——我和素娟姐这对具有传奇色彩的情侣才是最幸福的。

第二天,同科室的一帮青年同事,见到了大林便嚷嚷成一片声。这个说,恭喜大林,贺喜大林。那个说,大林,你艳福不浅啊,找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有的说,你保密性还挺强哩,这事儿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有的说,大林,你得请客,喝你的喜酒。还有的说,得宰他一家伙。对对对,宰他一家伙,哈哈......大林心头一振:我们的秘密事儿怎么???他们知道啦?我们办得这么机密,他们是怎样知道的?莫非身后有盯稍的......打算暂时对他们保密,等订婚后再告诉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可是......于是大林就故作镇静,装傻充愣,说:

“你们,你们说的是啥呀?”

“哼,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有了女朋友,咋不告诉咱哥们儿一声啊?”

“没,没有哇。”

“什么?没有,昨天你不是和女朋友一起外出游玩去了吗?”

“是啊,是啊,从远处看,女朋友还挺漂亮呢。”

“怨不得大姐给你介绍两个漂亮的女朋友,你都不同意。原来你心里早就有意中人啦。”

“丘比特的神箭怎么射中了你呢?”

“唉,你们误会啦。”

“嗯?”

“哦?”

“怎么回事儿?”

几个人睁大了眼睛。

“那是我表姐。”

“噢?”

“噢?”

“噢?”

“误会。”

“误会。”

“对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

“不知不为过也。是吧?大林兄弟。”

大林面带羞容,点点头儿。

“还是大林兄弟有胸量。”

“哈哈哈!”

就这样,这件事被大林掩护过去了。一场小小的风波平息了。

春节来临了。各行各业的企事业单位都要放假了,让职工们回家过年,与家人团聚。大林他们单位也放假了,大林和素娟也要回家过年,与家人团聚了。大林和素娟姐商定,今年回家过春节时,回到家后,在春节前把婚订了。并商定,事先谁也不要告诉自己的父母,等回到家后再告诉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明天晚上七点钟,就要乘高铁回老家了,后天中午就能回到老家了,就能和阔别的老爹老娘团聚了,有可能大后天就和素娟姐订婚啦。从来不失眠的大林这一夜怎么也睡不着。到了凌晨三点才迷糊了一会儿。中午,大林按捺不佳内心的激动,拨通了娘的电话,告诉娘,明天就回到家啦。并让娘转告爹,过年前我要和素娟姐订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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