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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27日，晨雾如同薄纱一样覆盖着天空，缓缓升起的太阳硕大而慵懒，气质舒畅的清晨，深邃而耐人琢磨。
“爸，县三中的宋玮哲太可怜了。”
“哦。”王队埋头吃饭，面对话多的如“机关枪”的浩倡，他们夫妻听从专家的建议，鼓励并且及时回应青春期的孩子所说的每一句。
“他真的太可怜了，爸爸自杀了，就是昨天满城风雨的事。”浩倡没有觉察到父亲的敷衍。
“赶紧吃饭！快要迟到了！”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王队，儿子的罗里吧嗦更使他心烦意乱，无名之火吞噬了专家的建议。
“爸，你怎么没有同情心呀。”在父亲的威严下，浩倡小声嘀嘀咕咕。
“对喽，他好像也是被网名叫‘朝辞-暮归’的坏蛋给害了，好像——”作为家里的“活跃分子”浩倡怎能忍受一分钟的压抑。
“谁！”听到熟悉又刺耳的名字，王队细长的眼睛睁着最大化，打断儿子的嘟囔。
“朝辞-暮归呀！就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天天灌输恶心的思想，使得本事弱不禁风的宋玮哲得抑郁症。”机灵的浩倡感知父亲的焦急，便义愤填膺的说道。
想到小李曾说过外甥因抑郁症住院治疗，未曾说明病因，试探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是我们小分队的队员说的，爸，我们已经解散了。”浩倡此刻后悔自己快言快语。
“建立小分队出发点是对的，都是为了朋友嘛。还打听到什么？”王队放下手中的碗筷问道。
“没有了。”浩倡失落的说道，“不过我可以再打听打听。我们小分队个个都神通广大。”
“不了，你还是认真听课吧。”王队及时打断。知子莫如父，若下了命令，浩倡便一头扎进去，对学业不管不顾。
肖强父子并不像王队父子可以聊着天共进早餐。村口的大喇叭叫停了清晨劳作的村民，“紧急通知！现要求中青年男同志迅速到村委会集合！紧急任务！”
一夜未眠的肖强没精打采的坐在餐桌前，听到广播，盘算着怎么跟村主任请假，爱华递给一个热包子，吩咐道：“赶紧吃两口，垫吧垫吧，要是下河搜人，你可要一定说你有关节炎，你就在岸边寻找，听到没？”
“要不跟村主任说一声，就说我感冒了？”肖强用乞求的目光看向爱华。
爱华用右手摸了一下肖强的额头， “没有发烧呀，去吧，村里分配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咱们可不能拖后腿。”
面对崇尚集体荣誉的爱华，瞪大眼睛看“热闹”的儿子，肖强无力反驳，匆匆吃了包子，去村委会集合。
村委会大院里，村民们完全没有昨天的好奇心、热情和求胜欲，不停怨声载道，其中一位孔武有力的村民反驳道：“村长，昨天不是对我们红旗村翻了个底朝天嘛，连牛羊圈都没有放过，为啥今天还要找，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嘛。我们还要找活养活一家人呢。”
“就是嘛，我们还要上班呢，咋跟领导请假嘛，理由能不成说是找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这个理由，领导不会批假的。”一个年轻的后生也紧跟其后。
“你不就是一个物业的维修工人嘛，说的跟白领一样，”村长白了一眼后生，无奈的说道：“大家现在都很忙，我也理解。但是这个是县委下的任务，我们要积极配合呢。要不这样，上班的去上班，不上班呢，跟我这个老家伙去参加搜救工作。”
肖强已在心里草拟好参加不了的理由，看到头发花白，微驼背，又被年轻后生们左右为难的无奈只摇头的村长，不忍心说出理由，自觉站到搜救队伍中。
肖强跟着晃晃悠悠、不情不愿的搜救队伍来到护城河边。王队清晨就已到章局长办公室，向其请示能否取消刑警支队搜救宋局的任务，并顺利取得了章局的点头同意。
王队谢了章局的理解之恩，飞速回到办公室，召集队员开短会。
“小艾，你现在就去把昨天的三个证物赶紧送到检验科。千万别忘了一定要夸夸朝气蓬勃、帅气的宋哥，再央求让我们插个队。”王队对着垂手侍立的小艾吩咐道。
“小王，你再和客运站等交通部门联系，查查近半个月王一水夫妇、杨建及陆勇的购票信息。我等会把姓名发送到你的手机上。”王队把昨晚想到的可疑点，一一部署落实。
“老柳，能不能联系到你的线人，咱俩碰碰运气找找陆勇。”王队语气温和对一位雄壮挺拔,体格彪捍，心思细腻的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说道。
“陆勇？是谁？”柳警官一脸诧异的问道。
“一个赌徒。”王队简短的回复，目光又转向另一个警员，“小刘，你调取杨建的通话记录，再跟技术科联系，务必想尽办法，恢复杨建的微信聊天记录。”
“今天的任务下发完了，大家抓紧时间完成，下午再开碰头会。”王队迅速结束会议。
“小艾，等刘哥下班后，你自己想办法，到监控室调取昨天中午的录像，务必要保密。”王队使用微信程序打字方式告知小艾。
“王队，快夸夸咱这速度。昨晚陆勇出现在地下赌场。”老柳声音宽厚，笑眯眯的说道。
“那咱俩约这个线人见见面，可以吗？”王队询问道。
干练的老柳、王队和线人约在一家早餐店。这个线人一脸精明相，在柳警官身边低声说道：“柳警官，我已经打听到了，陆勇昨天在南阳镇的棋牌室——一个地下赌场呢。”
“值得表扬呀，你就是我的小灵通哦，不能离手。那他参与赌博了吗？”柳警官单刀直入。
“他早已赌的精光了，连裤衩都快保不住了，”线人不屑的说，“听说，为了骗钱，还为他的母亲办了一场寿宴呢。”
“不过，最近他也是起起落落，大概两天前，他很风光，筹码也很大，当然，手气太臭，没了，昨儿晚上，只是观战，被他人嘲笑，万万没想到那家伙还狂言道——今晚会有一笔大钱，不过他就是一个过路财神嘛。”
“今天晚上？”王队确认一下。
“这位同志一问，我也蒙了。”线人打哈哈道。
“有劳你再打听一下。”柳警官边递包子边温和中夹带强势的说。
“不了，再不打听。怕打草惊蛇。”王队及时阻止，隐隐感觉陆勇的赌资来源是一个庞大的黑色组织。
“这么一个小罗罗，值得两位警官这么劳心劳力？”线人油嘴滑舌的问道。
“不要瞎打听，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柳警官瞪一眼，很会察言观色的线人心神领会的埋头吃饭。
“下午保持联系。我们走了，你慢吃。”柳警官起身拍了拍线人肩旁，和王队一起离开餐馆。
“找到宋局了没？”柳警官问。
“没有吧，各个社区里也发倡议书，鼓励大家在县城的角角落落寻找呢。老柳，你咋想的呢？”王队诚恳的看向老柳，他需要老柳的经验之谈。
“现在的河流也不大，会漂流到那呢？真有点摸不着头脑，现在也只能说生死未卜呀。对于这紧张形式，也参杂了咱擅长的官场里的明争暗斗，所以也不好轻易下结论呀。”老柳慢悠悠的说道。
“老柳，你对宋局熟悉吗？”王队决定换个问题。
“谈不上，以前是邻居。不过他不仅是乘龙快婿，好像还有啥门路吧？咱平民百姓也不懂其中的旁门左道。”
“就是，咱还是好好破案吧。”王队对答复有点失望，只好加快速度。。
在热闹、纷乱的搜救过程中，肖强恍惚了，不确认10月26日晚上这条河是否也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他此刻反倒希望能找到什么——一个活人或者一具尸体，这样消除昨日假设的各种“危险”。于是他开始沿着路边仔细的扒拉着每一寸地，尤其是在密密麻麻的草丛。反观其他搜救人员，要么聚堆聊天，要么坐在河边发呆，要么随心所欲的行走，河里的小船也随波逐流，连村长的积极性都不高，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是呀，就段河流清澈且不湍急，昨天一整天百十号人地毯式搜索，就剩蚂蚁窝没去翻找，结果是一无所获。
红旗村河段没有发现异常，其他河段也同样。王队在回局里路上得到了这个消息。
“我一回来，哪儿也没去，直奔你这儿。有好消息吗？”风尘仆仆的王队对小艾问。
“王队，案件更加扑朔迷离了。第一，刀把上有杨建的指纹，刀刃的血迹鉴定是王一水夫妇的。第二，但钉子上的血迹排除了是王一水夫妇。通过血样比对，疑似是陆勇的。第三，借条上只有陆勇的指纹。这下怎么办？”小艾无可奈何的说。
“也许这是团伙作案？杨建行凶、陆勇行窃？发现并无值钱的财物，便打起那两头牛的主意？”小艾疑惑的问道。
“凶器有了。目前的证物可以说明，杨建和陆勇是有某种联系。这也是好消息，至少找到有用的线索。赶紧申请陆勇及杨建逮捕令。陆勇今天可能会从神秘人那儿拿到赌资，今晚要到赌场。”心思缜密的王队见小艾起身时，又强调：“勿声张，第六感觉，幕后有黑手且不简单。要是问起，一定要打哈哈。”
“快去快回，咱们尽快行动。”王队又叮嘱道。
“小王，你在哪？有什么结果吗？”发现小王不在办公室，王队立即打电话。
“王队，我马上就到。”小王电话那头崇拜说道：“王队，你料事如神呀。真的有购票信息。”
“好，我等着好消息。”王队冷静的说，就如他的爱人所言，在小家伙面前酷爱面无表情。
“王队，10月22日中午12点王一水夫妇乘坐大巴来到县里，杨建10月24日下午4时乘坐大巴去张家庄，陆勇没有乘车信息。”小王兴奋的说道。
“嗯，辛苦了。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再继续调查一下王一水夫妇县城内的轨迹，你跟王芳芳取得联系，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她。”王队下发新的任务。
“小刘，有什么进展吗？”小刘正面走来，王队问道。
“嗯，微信内容为10月22日起的，之前的内容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但是技术科的同事说恢复最快也可能到明天了。但是，你瞧，这是我打印的通话记录，这个记录很有来头。”小刘再局里实属于“细节大王。”
“近一年来，通话记录虽多，但每次通话时间极短，电话号码大多数为外卖、快递等。这个可疑的号码1到9月出现5次，且不足2分钟，但在10月15日后，出现3次，且通话时间都在4分钟及以上。”小刘在众多号码中，一眼指出不起眼的号码，“这个号码，所属人是王爱强。还有这是10月24日新加的好友。”
“哈哈，”王队看到浩倡的微信名忍不住笑了，“这是浩倡，他们成立一个队伍，好像是专门打击像王建这类鼠辈。”
“王爱强，这又是谁？”奔出新的名字，使王队心里一震，但想到这也许是更进一步了解杨建的机会。“那他最近的朋友圈发什么动态了？”
“他的朋友圈的内容都是乌七八糟的内容，都是不堪入目的毒瘤，但10月22日到10月25日每日清晨发表第一条动态——22日发表内容是10、23日内容是9、24日内容是8、25日发表内容7。这一定是什么事件的倒计时。”小刘肯定的说道。
“只有数字，没有文字？”小刘绕口令似的叙说，让本人不太懂青年人网络术语的王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了，再仔细查看一下，通讯录中有没有陆勇的手机号，我这就跟杨雪联系一下。问她这是什么意思？”王队不假思索的说。
在与杨雪通话中，得知这是杨雪举行婚礼的倒计时，现不得不推迟了，而且更惊爆的消息——未婚夫是王爱强。通话结束即将结束后，王队突然问道:“小杨，王爱强在早餐店吗？我们等会儿再跟你们见面聊一聊有关杨建的事。先不要跟他说啊。”
小刘见王队挂断电话，迫不及待的说道：“王队，没有陆勇的手机号。”
王队愣了一下，自言自语:“没有联系。那用什么方式沟通呢？”
“在大家的辛苦下，我们有了眉目。我们的调查方向是没错的，社会关系网简单透明的王一水夫妇可能无意中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了守住不见光的秘密，被残忍的杀害。现在案件逐渐清晰，真相快浮出水面了。大家在努力一下，争取下午让案件变得更加明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