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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涛刚踏出出租车，手机就"叮"的一声自动扣费成功。"这滴滴出行倒是方便，连掏钱包的工夫都省了。"他自言自语着快步走向医院大门。
值班的保安老张看见他，熟络地打招呼："李主任，大周末的还来？又是急诊？"
"可不是嘛，"李涛无奈地摊手，"咱们这行哪有上下班时间。老张你今天值班啊？"
"是啊，刚泡了杯浓茶，准备跟您一样奋战到天明。"老张笑着指指值班室的茶杯。
李涛先回科室换上白大褂，一边系扣子一边对值班护士说："小刘，帮我准备一套干净的洗手服，ICU有个大咯血的病人。"
"主任，您这刚开完会就来急诊，连口气都不喘啊？"小刘赶紧从柜子里取出衣服。
"病人可不会挑时间发病，"李涛接过衣服，"再说了，咱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戴着口罩，李涛熟门熟路地走向ICU。在密码锁前，他熟练地输入数字，自嘲道："这VIP待遇，我倒希望少用几次。"
门一开，ICU的护士长就迎了上来："李主任，您可算来了！王医生都快急死了。"
"我这不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嘛，"李涛喘着气，"病人什么情况？"
ICU门口那副对联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上联：重症抢救，尽显英雄本色
下联：力挽狂澜，更添壮志豪情
横批：勇往直前
李涛每次看到都要感慨一番："这对联写得真带劲，要是病人看见，说不定病都好了一半。"
护士长接话："可不是嘛，我们科的医生都说，这是我们的'战斗口号'。"
病床前，病人已经插管上了呼吸机。李涛查看监护仪，眉头紧锁："血压60/40，这数字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王医生一路小跑过来，语速飞快："李主任，这个病人..."
"慢点说，慢点说，"李涛拍拍他的肩，"天塌不下来，咱们一步一步来。"
听完病情介绍，李涛摸着下巴："1000ml咯血？这得用多大的碗装啊。心率倒是还行，不过血压怎么还这么低？去甲肾上腺素加量了吗？"
"已经调到极量了，"王医生擦擦汗，"检验科说血常规还要等十分钟。"
"十分钟？"李涛挑眉，"在ICU，十分钟够病人咯两次血了。再催！"
接过外院的CT片，李涛对着阅片灯仔细端详："左肺上叶结核空洞，直径2cm。好家伙，这简直就是个'血库'啊。"
"血库？"王医生不解。
"可不是嘛，"李涛指着片子，"这空洞就像个储血池，随时可能决堤。"
"家属呢？"李涛放下片子，"这个病耽误不得，得尽快做决定。"
"都在谈话室呢，"王医生说，"听说还是慕名专门来找您的。"
"慕名？"李涛苦笑，"我倒是希望他们永远别来找我。"
李涛立即开始部署："立刻联系CT室做支气管动脉CTA，用转运呼吸机送过去。做完直接进介入手术室，我在那边一边看图像一边准备手术。"
他掏出手机打给介入手术室："小马，通知全组人员，准备急诊大咯血栓塞术。"
电话那头传来小马的哀嚎："主任，今天不是您去开会了吗？"
"会议开完了，救命刻不容缓啊。"李涛说着，已经大步流星地往谈话室走去。
谈话室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李涛一进门，就被家属团团围住。
"李主任，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一位中年妇女紧紧抓住他的手，眼泪直流，"他才二十八岁，还没结婚呢..."
"阿姨您别急，"李涛温和地扶住她，"我们这不正想办法呢嘛。来，找个能做主的，我把治疗方案详细说一下。"
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声音哽咽："李主任，我是他哥哥，我们都听您的！"
"好，"李涛示意大家坐下，"我打个比方，您弟弟现在的情况，就像家里水管爆了，我们在外面怎么擦地都没用，得找到漏水点把它堵上。"
"那...那要怎么做？"男子紧张地问。
"我们要从大腿根插根细管，找到出血的血管，然后用特殊材料把它堵住。"李涛在纸上画着示意图，"就像这样..."
"会不会有危险？"
"说实话，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李涛坦诚相告，"但现在的情况是，不做手术更危险。我们这是在两害相权取其轻。"
其他家属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发问：
"医生，成功率有多少？"
"手术后能根治吗？"
"费用大概要多少？"
李涛一一耐心解答，最后说："时间不等人，每多耽搁一分钟，病人就多一分危险。"
男子终于下定决心："李主任，我们签！拜托您了！"
"放心，"李涛郑重地说，"我们一定尽全力。"
就在这时，李涛的手机响了，是小马："主任，手术室准备好了，病人也送到了。"
"好，我马上到！"
介入手术室里，无影灯将手术台照得雪亮。病人已经安然躺在DSA手术床上，各种监护设备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这阵势，跟打仗一样。"麻醉医生打趣道。
"可不是嘛，"李涛一边刷手一边说，"咱们这就是在跟死神抢人。"
登录医院系统，调出刚做完的CTA图像，李涛不禁吹了声口哨："好家伙！这左侧支气管动脉直径都快5mm了，正常人才1-1.5mm。这哪是血管，这分明是条高速公路啊！"
助手小陈凑过来看："主任，这么大的血管，栓塞起来是不是很过瘾？"
"过瘾？"李涛瞪他一眼，"这就像在洪水决堤时去堵缺口，刺激是真刺激，压力也是真大。"
手术开始，李涛手法娴熟地操作着导管。"看看，这就是那根'罪魁祸首'。"他指着屏幕上显影的血管对助手说，"今天咱们就要让它'下岗'。"
"主任，您这手法，简直是在血管里绣花啊。"小陈由衷赞叹。
"少拍马屁，"李涛专注地盯着屏幕，"注意看这里，血管分支明显增多、杂乱，这就是出血点。"
微导管超选择进入目标血管，李涛开始注入栓塞颗粒。"这就好比往漏水的水管里灌速干水泥，"他一边操作一边解释，"既要堵得结实，又不能堵到不该堵的地方。"
"主任，您这比喻真形象。"巡回护士忍不住笑了。
"干我们这行，不但手上功夫要到位，嘴上功夫也不能差啊。"李涛幽默回应。
随着造影剂显示血管逐渐闭塞，手术室里响起一阵轻松的议论声。
"漂亮！"小马忍不住鼓掌，"主任，您太厉害了。"
"基本操作，"李涛故作淡定地摆摆手，但眼角的笑意藏不住，"赶紧送病人回ICU，记得写手术记录。"
脱下沉重的铅衣，李涛的内衣早已被汗水湿透。"每次穿这身'铠甲'，都觉得自己像个中世纪骑士。"他开玩笑说。
"那您就是咱们医院的'白衣骑士'。"护士长笑着递过一瓶水。
走出手术室时，窗外已是繁星满天。李涛望着夜空，对身旁的助手说："看，每颗星星都像一个生命，我们今晚又守护住了其中一颗。"
"主任，您说得真浪漫。"助手感慨道。
"做医生久了，就会明白，我们守护的不只是一个生命，更是一个家庭。"李涛轻声说。
回到办公室，李涛在手术记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窗外，一轮明月已悄然升起，清辉洒满大地，仿佛在默默见证着这所医院里日复一日的生命守护。
手机响起，是ICU王医生发来的消息："病人生命体征稳定了，血氧饱和度100%，血压也上来了。李主任，太感谢您了！"
李涛回复："应该的，继续观察，有事随时叫我。"
放下手机，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虽然疲惫，但内心充满成就感。这就是他选择做医生的初心——在生死边缘创造奇迹，用精湛的医术为患者点亮生命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