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拉萨的丹增,并未选择寻常的商旅路线。他凭借多年浪迹对荒野的熟悉,取道更为艰险但能缩短行程的古道,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可以为伴同行的只有追风了,它更喜欢蓝天白云、雪域山峰,不愿蜗居。
数日后,当他们翻越最后一道山梁,浩瀚如海、蓝得令人心醉的纳木错湖,终于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辽阔的羌塘草原边缘,映入他的眼帘。远处,念青唐古拉山的雪峰如忠诚的卫士,静静守护着这片圣洁的水域。
湖畔散落着朝圣者留下的玛尼堆,五彩经幡在高原的风中猎猎作响,诉说着无尽的虔诚。但丹增无暇欣赏这壮美的景色,他心中记挂着洛桑的遗言——“星陨之地”,以及尽快确定湖底秘境入口的精确方位。
他们选择了一处僻静、可以俯瞰大半个湖岸的高地,暂时栖身。夜幕降临,羌塘草原的夜空仿佛被水洗过一般,星辰格外清晰明亮,仿佛触手可及。这正是使用铜镜的最佳时机。
丹增小心翼翼地取出古格铜镜和星图铜牌。他回忆起洛桑演示的每一个细节,将铜牌精准地放置在镜背兽面纹的额头凹陷处。然后,他调整铜镜的角度,使其镜面朝向夜空中的特定星域——那是根据星图铜牌和强巴措的解读,推断出的与龙脉节点对应的“三神山”星宿(大致对应现实中的猎户座腰带三星在藏族星象学中的概念)。
清冷的星辉洒在镜面上,铜镜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镜背的纹路在月光下泛起微光。丹增屏住呼吸,将镜面反射的光斑投向身前一块较为平整的岩壁。
起初,光斑只是模糊一团。丹增耐心地微调着角度,结合对星图的理解和洛桑关于“镜影”的提示,不断尝试。时间一点点流逝,高原的夜寒冷刺骨,但他的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当镜面与某一颗尤其明亮的星辰(可能是天狼星或金星,被赋予特定象征)形成某种微妙角度时,岩壁上的光斑骤然发生了变化!模糊的光团迅速凝聚、拉伸,化作一幅清晰而动态的图景——正是纳木错湖的湖底地形图!
与在洛桑店中看到的静态投影不同,此刻的图景中,有一条纤细的光带,如同活物般在湖底沟壑间蜿蜒流动,最终指向湖北岸某处水下深邃的峡谷入口。入口处,有一个不断闪烁的光点,旁边赫然是那个龙形符号!更神奇的是,投影边缘,还隐约出现了几行流转的古老藏文,似乎是注解,提到了“星力汇聚之眼”和“月影沉湖之时方启”。
“星陨之地……”丹增恍然大悟,“并非指陨石坑,而是指这处湖底峡谷,是天上特定星宿之力投射到湖中的‘影子’所在,是星力‘陨落’汇聚之点!入口需要在特定时辰(月影沉湖,或许是指月亮运行到特定位置,影子投射到入口上方时)才能开启!”
星盘终于归位,前路变得清晰。目标:湖北岸水下峡谷入口,时机:月影沉湖之夜。
就在丹增成功解读出铜镜奥秘的第二天上午,他正在高地附近观察湖岸地形,规划接近入口的路线时,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牵着马,略显疲惫地沿着湖岸走来。
竟是强巴措老藏医!
丹增又惊又喜,连忙迎了上去:“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强巴措看到丹增,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擦了擦额头的汗:“总算找到你了。格桑扎西不放心你独自前来,又恐拉萨有变无法脱身,便恳请老朽走这一趟。他说,纳木错之行,凶险异常,既有邪教妖人,还可能遇到自然之毒、瘴气、以及龙脉失衡可能引发的奇异现象,有我这个老郎中在,或许能多一分保障。”
他拍了拍马背上驮着的硕大药囊:“况且,洛桑的伤势……老朽未能挽回,心中始终不安。此番前来,也算是尽一份心力,完成他未竟之事。”
丹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格桑扎西的细心安排,强巴措不辞辛劳、以年迈之躯千里迢迢赶来,这份情谊厚重无比。他深知,有这位经验丰富、智慧深邃的老藏医同行,无疑是巨大的助力。
“太好了!有老爷子您在,我心里踏实多了!”丹增连忙接过强巴措的缰绳,将他引到自己的临时营地,拿出干粮和清水招待。
强巴措一边休息,一边仔细听了丹增关于铜镜启示和“星陨之地”的发现。他沉思片刻,点头道:“‘星力汇聚之眼’,与藏医古老典籍中提及的‘天地能量交汇之窍’的说法颇为吻合。月影沉湖之时,天地阴气最盛,或许正是这类秘境能量场最不稳定、易于开启的时刻。丹增师傅,你的推断很可能没错。”
强巴措的肯定,让丹增的信心更加充足。一老一少,在这圣湖之畔结成了新的同盟。
既然要等待特定的时辰,丹增和强巴措便利用这段时间,仔细勘察纳木错湖沿岸,特别是北岸区域的地形,并感受这片圣地的独特氛围。
纳木错湖面辽阔,湖水清澈湛蓝,在不同光线下呈现出层次丰富的蓝色,从近处的浅碧到远方的深邃靛青,美得令人窒息。湖岸线曲折,有沙滩,有礁石,也有陡峭的崖壁。成千上万的水鸟在湖面翱翔栖息,发出清脆的鸣叫。远处,念青唐古拉山的雪峰倒映在如镜的湖面上,山水一体,宛如仙境。
他们看到虔诚的朝圣者,沿着漫长的湖岸线一步一叩首,进行转湖仪式,脸上写满了庄严与执着。玛尼堆随处可见,新的风马旗不断被挂起,在风中诵念着经文。偶尔有僧人在湖边打坐冥想,与天地融为一体。
强巴措感慨道:“此湖被誉为‘天湖’,不仅是因其海拔,更是因其纯净浩瀚,能洗涤人心尘垢。如此圣地,若被邪教血祭玷污,真是滔天罪孽。”
丹增亦被这壮丽与虔诚深深震撼,更加坚定了守护这片净土的决心。同时,作为武者,他也以专业的眼光审视着地形:何处可以隐蔽接近,何处可能设有埋伏,湖水不同区域的深度和流向……他将这些细节一一记在心中。
丹增和强巴措并不知道,就在他们仔细观察圣湖的同时,几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也早已盯上了他们。
在湖北岸那片被嶙峋怪石环绕的隐蔽水湾,血莲教的祭坛已接近完工,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一名血莲教徒匆匆走进临时搭建的黑色帐篷,向正在闭目养神的苍狼禀报:“大人,发现目标。那个浪荡僧丹增已经到了,在湖南岸高地活动。同行的还有一个老藏医,像是拉萨的强巴措。”
苍狼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冰冷的笑意:“哦?强巴措也来了?也好,省得我再费功夫去找他。上次在法会上,他的药粉坏了我好事。这次,正好一并解决。”
他站起身,走到帐篷口,望向湖对岸隐约可见的人影:“看来,他们也找到了这里。是为了龙脉节点而来……正好,让他们替我们找到入口,也省了我们搜寻的功夫。传令下去,严密监视,但不要打草惊蛇。等他们找到入口,或者等到月圆之夜血祭之时,再动手!到时候,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这座新祭坛!”
苍狼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他仿佛已经看到丹增和强巴措成为瓮中之鳖的场景。一只凶猛的飞鹆落在他的臂膀上,他取出一份简要情报,塞入鹰脚上的铜管,振臂将其放飞。飞鹆向着西南方向飞去,那是向“本座”汇报进展和请示最终行动指令。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美丽的圣湖之畔,变得模糊而危险。
湖边的初遇。
又过了两日,丹增和强巴措正在北岸一处较为隐蔽的礁石区,尝试根据星图投影推断入口的具体水下位置,并讨论下水探查的方案。突然,丹增敏锐的耳朵捕捉到远处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马蹄声,似乎有少量骑手正快速接近。
他立刻示意强巴措隐蔽,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攀上一块较高的岩石,向下望去。只见五六骑正沿着湖岸飞驰而来,马蹄溅起浅浅的水花。为首一人,身姿矫健,虽然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疲惫,但那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丹增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央金!
她竟然也来了!而且看样子是突破了重围,长途奔袭至此!
丹增心中又惊又喜,连忙从岩石后现身,挥手呼喊:“央金首领!”
疾驰中的央金听到喊声,勒住马缰,循声望来,看到丹增的身影,紧绷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阳光冲破乌云。她立刻调转马头,带着几名同样疲惫但眼神锐利的康巴勇士,向丹增所在的方向奔来。
“丹增!”央金跳下马,几步走到丹增面前,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总算找到你们了!我收到你的信,知道你们要来纳木错,部落那边暂时稳住了,我就带人突围出来,希望能帮上忙!”
追风扇动动着翅膀,低空盘旋两圈,向央金打着招呼呢。
她看到从礁石后走出的强巴措,连忙行礼:“强巴措老爷子,您也来了!”
强巴措微笑着还礼:“央金首领,一路辛苦了。”
丹增看着央金和她身后那些虽然疲惫却斗志昂扬的康巴勇士,心中充满了感动。在部落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她依然选择冒险前来相助,这份情谊和勇气,远超寻常。
“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丹增由衷地说道,“我们正好找到了入口的线索,但前途凶险,正需要帮手。”
央金笑道:“对付那些邪魔外道,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康巴人!”
三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拉萨一别后,历经磨难,这支由僧、医、部落首领组成的奇特同盟,终于在纳木错圣湖之畔再度汇合。虽然前路未知,但彼此的支持和信任,让他们充满了力量。简单的寒暄后,丹增立刻将铜镜的发现、星陨之地的秘密以及苍狼可能已布下埋伏的情况,告知了央金。
幻象考验。
丹增、央金与强巴措三人在湖边礁石区会合,交换完情报后,决定趁天色尚早,尽快确认水下入口的具体位置。根据星图投影指示,入口就在这片礁石区外侧某处水下峡谷。然而,当他们靠近水边,准备做进一步探查时,异变突生!
原本平静湛蓝的湖面,毫无征兆地升起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白雾。这雾气来得极快,仿佛有生命般,瞬间将三人所在的礁石区笼罩,四周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连近在咫尺的同伴都只剩下朦胧的影子。更诡异的是,雾气中似乎夹杂着低沉的呓语和若有若无的哭泣声,直接钻入脑海,搅动人的心绪。
“小心!这雾有问题!”强巴措最先警觉,他常年与药材打交道,对气息异常敏感,“雾气带有迷幻心志的成分,并非自然形成!”
话音未落,丹增和央金已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幻。
丹增的幻象。
他发现自己不再是站在湖边,而是回到了多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布达拉宫脚下的家火光冲天,父亲浑身是血,奋力将他推入密道,那双冰冷残酷的眼睛在火光中死死盯着他……场景骤然切换,他又仿佛看到央金在千军万马中浴血奋战,身中数箭,缓缓倒下,眼神充满不甘和眷恋……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放弃吧……守护只会带来死亡和痛苦……加入我们,你能获得无上力量,复活你的父亲,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央金的幻象。
她看到的则是落日河谷尸横遍野,部落的帐篷在烈火中燃烧,弟弟诺布被索南贡布踩在脚下,发出绝望的哭喊。索南贡布狞笑着向她伸出手:“跪下求我,我就饶他们不死!” 同时,另一个声音则在煽动她:“复仇!杀光所有敌人!用他们的血染红这片土地!”
强巴措的幻象。
老藏医看到的则是他毕生行医中,那些因他无力回天而逝去的面孔,他们围拢过来,无声地指责。同时,各种珍奇药材化作毒蛇猛兽,向他扑来,象征着他毕生追求的医道崩塌。
三人顿时陷入各自的心魔幻境之中,脸色变幻,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眼看就要被幻象吞噬。
关键时刻,强巴措凭借数十年的禅定修为和医者坚定的心志,最先守住灵台一丝清明。他猛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少许,立刻从随身药囊中抓出几味早就备好的、气味辛辣刺鼻的草药——主要是艾草、麝香和一种名为“醒神石”的矿物粉末。他迅速将草药揉碎,混合唾液,搓成三个小丸,强忍着不适,塞入自己和临近的丹增、央金鼻下。
“凝神静气!守住本心!眼前皆是虚妄!”强巴措的声音如同洪钟,在迷雾中炸响。
辛辣刺鼻的气味直冲脑海,配合强巴措的断喝,丹增和央金浑身一震,幻象出现了瞬间的波动。丹增怒吼一声,体内那股坚韧不屈的意志爆发,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临终守护的眼神、洛桑托付铜镜的信任、以及央金并肩作战的身影,这些真实的温暖瞬间冲淡了虚假的恐惧与诱惑。央金亦是如此,她对部落的责任、对自由的渴望,远比幻象中的恐惧更加强大。
三人手挽着手,互相传递着力量与温度,心中默念各自坚守的信念。渐渐地,周围的诡异迷雾开始消散,低语和哭泣声也远去,湖岸礁石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阳光再次洒下,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是血莲教的邪术!”丹增喘着气,心有余悸,“他们果然在这里布下了陷阱!”
这次幻象考验,虽然凶险,却也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心志,彼此间的信任也更深了一层。
秘境入口。
经过幻象的干扰,三人更加谨慎。他们不再贸然靠近水边,而是退到稍远的安全距离,仔细观察湖面和水下情况。丹增凭借对星图投影的记忆,结合岸上礁石的特定形状作为参照物,最终将入口的精确范围锁定在离岸约三十丈(约百米)的一处水下暗礁群附近。那里水流看似平静,但仔细观察,会发现有细微的漩涡,且水色略深。
“需要有人下水确认。”丹增说道。他水性颇佳,准备亲自下去。
“我跟你一起!”央金立刻接口,“康巴人从小就在湖边长大,水性不差,多个人照应。”
强巴措则留在岸上警戒,并准备好绳索和急救药物。
丹增和央金脱下外袍,只穿贴身衣物,将短刃绑在腿上,深吸一口气,潜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湖水清澈,能见度颇高。他们按照预定方向下潜,很快便发现了那处暗礁群。在礁石底部,果然隐藏着一个不起眼的裂缝,仅容一人通过。裂缝边缘的石壁异常光滑,仿佛经常有水流冲刷,且刻有与铜镜背面类似的古老纹饰。
丹增示意央金留在外面警戒,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钻入裂缝。裂缝初极狭,仅通一人,复行数步,豁然开朗!里面竟是一个巨大的水下空气腔!头顶是封闭的岩石,但不知为何有微弱的光线透入,照亮了腔体内的景象。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布满苔藓和水垢的石门,石门紧闭,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与星图铜牌吻合!石门上方,还刻着一行古藏文,大意是:“星钥归位,月影沉湖,圣门方启”。
丹增心中激动,确认这就是秘境入口!他迅速返回,将情况告知央金和岸上的强巴措。
“果然需要特定时辰!”丹增浮出水面,抹了把脸,“月影沉湖之时,想必是开启石门的关键。”
苍狼的围攻。
就在丹增和央金发现入口,返回岸上与强巴措汇合,商议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月圆之夜(也是月影沉湖的可能时辰)时,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兵刃出鞘的铿锵声!
只见数十名黑衣劲装的武士,在一个面色阴鸷的小头目带领下,从湖畔的乱石滩后涌出,迅速呈扇形包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之前曾在古物店与丹增交过手的那个阴鸷汉子!显然,苍狼一直派人严密监视,见他们找到了入口,立刻发动了围攻,意图将他们擒获或灭口,抢夺铜镜和星钥!
“果然忍不住了!”丹增冷哼一声,和央金、强巴措立刻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央金带来的几名康巴勇士也立刻拔刀,护在外围。
“放下铜镜和星钥,束手就擒,或许可以留个全尸!”阴鸷汉子狞笑着,挥刀直指丹增。
“做梦!”央金柳眉倒竖,宝刀已然出鞘,寒光四射。
没有多余的废话,战斗瞬间爆发!黑衣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刀法狠辣,显然都是苍狼手下的精锐。丹增和央金武艺高强,奋力抵挡,但对方人数占优,且不断压缩包围圈。强巴措虽不擅打斗,但也抽出药铲,将试图靠近的敌人逼退,同时不时撒出一些药粉,干扰对方视线。
战斗异常激烈,兵刃碰撞声、呐喊声、惨叫声响彻湖畔。丹增掌风凌厉,每一击都蕴含怒意;央金刀法如虹,康巴勇士悍不畏死。但黑衣人实在太多,渐渐地将他们逼到了水边,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这危急关头,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鹰唳!只见丹增的那只雪域雄鹰,如同白色闪电般从云端俯冲而下!它的爪子上,似乎抓着一个小布袋。
雄鹰灵巧地避开下方混乱的战团,径直飞向丹增,在他头顶盘旋一圈后,将爪子松开,小布袋准确地落在丹增手中。
丹增心中一喜,是格桑扎西的飞鹆传书!他迅速打开布袋,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粉末。
纸条上是格桑扎西熟悉的笔迹,内容简洁:“闻讯心急,恐湖岸石门有古格机关‘水月锁’,非蛮力可破。此粉乃‘破障香’,撒于门缝,或可化解机关机括。万务小心,盼平安。扎西。”
真是雪中送炭!格桑扎西远在拉萨,竟能根据古籍记载,推断出石门可能存在的机关,并送来破解之物!
丹增来不及细看,将纸条塞入怀中,对央金和强巴措喊道:“坚持住!格桑有破解机关之法!我们找机会冲进入口!”
这个消息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三人奋力反击,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冲向水下入口的方向。
然而,苍狼的手下也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攻势更加疯狂,死死缠住他们。那名阴鸷头目更是亲自缠上了丹增,刀法狠毒,不让其脱身。
眼看月影即将移动到预判的位置(天色渐晚,月亮升起),开启石门的最佳时机稍纵即逝,而他们却被死死拖住,无法接近水面。
丹增心中大急,若是错过这次,不知又要等到何时,而且苍狼的主力可能随时会到!
“央金!老爷子!帮我挡住他们!”丹增大吼一声,拼着后背空门大露,硬受了阴鸷头目一刀划伤,借力猛地向前一冲,摆脱纠缠,同时将手中那包“破障香”奋力掷向央金:“接住!我去引开他们!”
说罢,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狂奔,故意吸引大部分黑衣人的注意力。央金接过药粉,瞬间明白了丹增的意图,眼眶一热,但她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对强巴措和剩余勇士喊道:“跟我来!下水!”
在丹增舍身引开大部分敌人的掩护下,央金、强巴措和两名康巴勇士奋力冲破剩余黑衣人的阻拦,扑入冰冷的湖水中,拼命向水下入口游去。
丹增则独自一人,在岸上与数十名黑衣人周旋,且战且退,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形势万分危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