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向前走,事情也在不断的发展,总是一波三折,还有些不如人意。扑朔迷离的同时又看到微弱的希望,这对江广元来说是莫大的鼓励,莫大的动力。江广元不懈地努力着,但愿努力的背后有个美好的结局吧!
几天以后的中午,甄法坤给江广元打来电话,他同村支书甄海军约好,今天下午带着江广元去钧州见村支书甄海军。江广升的儿子驾驶着他家的小汽车载着江广元、江广升来到南岗脚下,甄法坤早已在路边等候多时。他坐上汽车后,小汽车一路向西奔去。
江广元把事先妻子准备好的香烟和饮料分给他们。临近加油站时,小汽车拐了进去。在加油时江广元伺机强先把100元钱塞给了加油的人。帮忙归帮忙,油钱得给人家拿出来。路上闲聊的同时,甄法坤不时穿插些这段时间打电话和村支书甄海军谈关于江广元批宅子盖房的事。甄海军在城里做生意的确很忙,现在的闲人有几个呢?都在奔波,都在忙碌。小汽车飞驰在城乡公路上,路两边光秃秃的树木一掠而过,江广元对车窗外的景致不感兴趣,他心中还装着愁人事呢。
临近城边时,甄法坤的手机响起。
“喂,”甄法坤接住电话,“海军,你说……”
就见甄法坤听着电话不时的说:“中中,好好。”最后说了句:“我给广元说一声”随后他挂了电话。他转身对江广元说:“你海军叔说他临时有事要去金州,他那咱不去了。他在前面路边车上等着呢,咱开车过去。”
“海军叔,他有啥事呢?”江广升说, “到他这儿了他想溜了呢。”
“估计是临时有啥急事,要不他得安置一桌。”
按着村支书甄海军说的地址,很快在一加油站旁边看到他在车上按车喇叭。彼此都下了车,毕竟是乡里乡亲的,一阵亲热的寒暄后,甄法坤和江广元上了村支书甄海军的汽车,江广元坐在他俩中间。
“广元,这你海军叔也在这了,叫他给你说说。”甄法坤说。
“广元,天这么冷,你也不用跑来。你法坤叔天天给我打电话说你的事,我没忘,记着呢。”甄海军说。
江广元说:“叔,给你添麻烦了。你看也没俺伯了,我也没办过啥事,全指望你了,叔。”
“都是自己人,你伯活着关系都不赖,那会不管?我叫你当成自己的孩儿。再说了,只要是咱顺河湾村的人,谁家的事我都管。像是二队广立盖房占三队宝儿家老宅子一墙宽儿的地,他也是很找着说,那会儿三队没有队长,也没人管那事。也没宝儿了,宝家仨孩儿,全智、法智、法明。全智傻,那俩也不咋着。叫广立给他仨几佰块钱可妥啦。不管咋说事办了。随后四队文峰又占广立一溜儿地,文峰咋和广立商量都不中,你不知道广立也可死筋,也是个扭球蛋。叫文峰难为的没法,最后找我。我也给他做工作,这货还是扭着不愿意,我说,你这货真球死劲,你盖那房争一溜儿你咋盖呢?我就说他你留那一片儿地方还有啥用?人家请愿意掏钱给你买了,最后好说才愿意。还有四队国堂盖房也是争(方言,缺)一点地方,要占他本家国有一片儿。咱村在老宅盖房都是一家盖房得占另一家一点地方。国堂也是托着我去找国有,虽然国有不在家,在城里买的有房子,可国有又生了一个男孩儿。他那一片儿地方不让给国堂,国堂没法了叫他的宅基地上盖满,没有留院子。为他这事我还搭上两瓶酒呢。”
甄海军接着说:“你这事呢,是遇见可伍这个死脑筋不开窍货了。事得慢慢来,慢慢做他的工作。好事多磨嘛。再说,这也临近年关了,乡里都忙着作年终总结呢。等过了年,我找找乡土地所的王所长,再和可伍说说,做做他的思想工作。放心吧,孩儿,你的事你叔我放在心呢。”
他说着看看手表,又说:“就这样,要不是有急事。我得请你法坤叔和你吃顿饭呢。随后有空吧。”
“你海军叔也说了啦,广元,你放心了吧。”甄法坤边下车边说。
“海军叔,给你添麻烦了。”江广元满怀感激的说着。
他随着甄法坤从村支书甄海军的车上走下来。这时已华灯初上,行驶的车辆都打开夜光灯,远处的城市夜景出现在眼前。
告别村支书甄海军,江广元他们几人又原路返回。在回去的路边找了一家饭店,几人围坐在一个单间里。江广元让甄法坤在外边大堂点些酒菜,江广元他们几个在单间里边喝着茶水边闲聊。江广升询问江广元甄海军说了什么,江广元简明扼要地说了说。
江广升说:“等等也中,不过事不能等,海军这边不能丢。上边也得找人跑。我盖房时找的是咱县的县长,你要跑,我给你找人跑。不过,我给你跑,你得花钱。”
江广元听了他堂哥江广升的话,只是呡了一口茶笑了笑没有言语。这会儿服务员端着菜过来,随后甄法坤也过来了。放下刚才的话题,他们边吃边聊些其它的人和事。
吃罢,喝罢。他们又坐上小汽车向顺河湾村驶去……
既然人家说让等等,就再等等,等过了春节再说就过了春节再说。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米饭。江广元暂且放下这件难缠事情,投入到他的正常生活中。
江广福,江广元的堂哥。他俩家住的挺近,江广元闲时会找他唠唠嗑。江广元提起前些时他同甄法坤、江广升去城里找了趟村支书甄海军的事。江广福是江广元这辈人中的排行老大,他对江广元的事也很挂牵。
听了江广元的诉说后他说:“去找支书一趟也少不了,问他个实底,心里也踏实,有个数。他让等等也中,再说年前也没天了。”
是呀,无论个人还是集体单位到了年终都会回顾总结,杂七杂八的事也不少,何必再去添麻烦呢?
江广元猛然想起他另一个哥哥――江广升说的队长甄可伍有一位高贵亲戚的事。他不由得问江福:“哥,咱队队长甄可伍,左挡右拦着不让盖,除了他死鳖、二球,还听广升哥说甄可伍他省法院有人,是他的一个亲戚?”
“别听他瞎胡说,他有啥亲戚?不就是他远房的老表当公安抓杀人犯时因枪走火,打伤大腿后转到法院工作。要是他亲戚老有本事,他现在还在家弄啥?”
听江广福这么一说,江广元也回想起有这么一回事。那是三十多年前,有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公安开辆绿色吉普车,在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上颠簸行驶,车开到顺河湾村北地河边时,这位公安发现了那个杀人犯。他下车拔枪准备示警时,由于枪走火打在大腿的大动脉上,血流不止。地里干活的群众赶忙帮着找村医,联系乡派出所,热心地把这位公安妥善安置好。后来人们才听说是甄可伍的一个远房老表。正像江广福说的那样由于残疾这位公安被上级安排在省法院工作。甄可伍以前在煤矿当煤矿工人,几年后,他辞掉煤矿上的活,来到省会城市――商都。其间杳无音信,一直到娶了个神经有些问题的外乡女人,才在家生活。是呀,七大姑八大姨,谁家没个亲戚。
“哥,俺广升哥说他帮我往上边找人,他那话我有点不太信。”江广元又提及江广升热心要帮忙他的事。
“他能找着啥人?别听他喷(说大话),他那时候盖房要不是咱大给他招呼着他会盖成?这事,好好想想,你自己得拿主意。”
江广福话说了,不强求江广元怎样做,仅供他参考。江广元是知道他这位堂哥――江广升的,人虽然是个热心肠,但是爱说个大话,是个没星儿称(方言说话没准)的人。
就在江广元离开江广福家刚回到家,甄法坤打来电话说:“广元,你可别拿钱给你广升哥,让他给你找人跑,他那话可没点儿。”
“叔,我心里知道。”江广元说。
他领会甄法坤好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