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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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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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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二娘开店》连载

第八章 钱小虎

听到喊声,人们发现有一辆马车,车上有个老板儿,老板死死拉住马的缰绳,马根本不听他的召唤,拼命地横冲直闯,奔腾咆哮,有个正在大街行走的女孩,浑然不觉身后正有一辆难以控制的马车向她飞来。死神正在向她招手。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刹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杀出一位虎虎彪彪的少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在那匹受惊的马背上。在他的神力重压下,马立刻趴在了地上,不再咆哮,而是拼命地喘息。

由于少年力大无穷,拦惊马及时,既解救了车老板儿,也解救了那位还在梦中的少女。

车老板儿不是别人,正是出来采购生活物资的刘长山。他所在的队伍已经堂而皇之地以忠义救国军的旗号迁出了黑瞎子沟,来到了离十里坡不到十里地的三道岭驻扎。今天他第一次来十里坡采购物资,不料马受惊发飙控制不住,险些酿成大祸。

那位少女正是刚刚由舞台走下来,卸了妆,去街上办事的张小丫。回头一瞅,惊出一身冷汗的张小丫,吓得一屁股坐在马头前,不知所措。那少年急忙蹦下马来,抱起小丫,放在路边。当他看清是弹三弦的张小丫时,又惊又喜,怎么回事你?张小丫!

小丫见那少年又惊又喜,并且叫出他的名字,她感到很是奇怪,忙问,你认识我?

你是咱们十里坡的名人,谁会不认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钱小虎。钱家烧饼铺的老板是我爹。

你是钱少爷?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你就叫我钱小虎好了。你上哪去?我送你。

多谢你救了我。

听你的戏也没花钱,谢什么谢。

多谢你捧场。

钱小虎快人快语,小丫很是喜欢。

马车上的刘长山见他们唠得挺热火,不好意思打搅,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档,插了一嘴,钱少爷,你也救了我,成全了我,要不我这祸可闯大了。

也是我们有缘,都快起来起来吧,该干嘛干嘛。

刘叔,原来是你赶的车。这也太巧了!两次我遇难都遇上你。这时小丫也认出了刘长山。

这时张欢也来到这儿,问明情况,把钱小虎和刘长工都让进路边的小二酒馆,找了个小包间,喝起酒来。席间小丫为了感激二位的活命之恩,频频敬酒,一再为他们歌功颂德。刘长山感到不好意思,急忙拦住小丫的话头,你要感谢就感谢邱少爷和钱少爷,我这次也是被钱少爷救的,上次我是背你了,那是少爷发的话,所以我说,要感谢你感谢他们,别感谢我。

感谢什么,乡里乡亲的,谁还用不到谁。钱小虎更是快人快语。另外,他还风趣地说,要感谢也行,多去我家买几回烧饼也行。他的话逗得大家直笑,喝酒的气氛更加浓了。

你要不说,我还真让这不争气的马给弄忘了。不知道我家长官怎么吃过你家的烧饼,这次我出来,他还特为嘱咐我多给他买些回去。喝完酒,我就过去。

其实,钱小虎叫小虎,他可一点也不虎。他有的是虎的气盖,虎的威风。他早就看好了小丫,大城市已经开始自由恋爱,这偏僻的山村还很守旧,没敢越雷池。小虎见小丫的爸爸在,看那样小丫好像也喜欢他,他就不失时机地给张欢敬酒,同时也不停地赞美张欢父女的演艺弹艺和人品。

张欢头一次和钱小虎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听他言谈,看他举止,虽然文化不高,不是大儒大雅,但还真不落俗套,有点朴实劲,憨厚劲。因此,也就有点喜欢上钱小虎。

小丫可是走南闯北,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丫头,既不扭捏,又不顾做姿态,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尤其是父亲在,她就更是慎重。对小虎表现出既尊重,又喜欢,又不过分,该看看,该瞅瞅,该说说,该笑笑,不羞羞答答,不搞眉目传情。小虎这样的乡间孩子还就喜欢这样的女孩,真可谓一见钟情。尽管如此,他对北平来的这位小艺人,可并不敢有太大的奢望。尤其他对身边坐着的这位深沉儒雅的老艺人看不透,不敢妄想。

张欢此举真让小虎猜对了。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感谢钱小虎,更不是为女儿相亲,他是发现了久别的刘长工,才临时灵机一动,把他们请进酒馆叙谈。有意无意间他已经知道了刘长工已不在邱家,而是留在了刘黑手所在的部队。至于这支部队究竟是一支怎样的部队,他很想深入了解。他也很想知道刘长工对今后的打算。酒足饭饱之后,他故意支开小虎和小丫,他和刘长工秘密会谈了很长时间,了解到很多关于这支队伍的真实情况。同时,他也有意识地向刘长工渗透了当前全国的局势,五四运动对全国的影响。甚至把共产党什么时间成立的,共产党的宗旨及主张,以及毛泽东已经在湖南领导农民暴动,搞土地改革,分了地主的土地给农民,而后上了井冈山建立了工农红军的消息也告诉了刘长工。听得刘长工热血澎湃,频频点头,都有点不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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