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十里坡客栈来了位骑白马的少年。少年进客栈,将一份请帖交给了孙二娘,孙二娘看过之后,交给了张欢。张欢看过,问孙二娘的意见,孙二娘毫不犹豫说,好事啊!张老板,你说呢?张欢点点头,二娘说的对,机会难得。我们准备准备就出发。不必着急,曹老板说来车接你们,等等就是。
送请帖的白马少年叫曹瑞雪,曹家烧锅的少东家。他毕业于北大,父亲本想送他出国留学,他却找理由没去,留在了北大教书。最近回家度假,协助父亲打理烧锅上的生意。自那日曹康在十里坡开展销会成功,他就产生了请张欢父女来曹家烧锅开演唱会,继续为北国春造势的想法。另外,曹康还有个想法,他觉得小丫不错,想让她当儿媳。故,这次特意让他来十里坡见见小丫,如果儿子也能看好,他就托媒人促成此事。但他没有和儿子直说,只是让她给张欢父女带好。他却不知道儿子正要见张欢,传达上级指示,部署今后的任务。
其实曹瑞雪早就在北平时就认识张欢父女,他和张欢是同志。这次借曹瑞雪回家休假之际,组织交给他一个任务,就是协助张欢在十里坡发展党员,迅速建立党组织,建立秘密联络站,开展群众工作,为抗日,为解放东北奠定基础。
张欢见到曹瑞雪,故意装作不认识。曹瑞雪也是一样。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曹瑞雪才把上级党组织的指示传达给张欢。无意间看到小丫时,瑞雪感到十分惊讶。小丫,一年多不见,你长高了这么多,简直让我不敢认你了!我原来以为你还是小姑娘呢,不料已经成了大姑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瑞雪哥,你的变化也不小。看着比过去更加老成,更加风度翩翩。不愧是名校的老师,学者,令人羡慕。
瑞雪记得在北平时,他见到小丫时,真的把她当成了小妹妹,从来没多想过。这次爸爸不提起此事,他真的没有那种想法。可当他有了这种想法时,再审视小丫时,确有了不同的想法,觉得她成熟了,丰满了,更加可爱了。看起来父亲的眼力不错。可他又一想,这只脱缰的小野马,比起校园里的那些小鸟依人,温文尔雅,容易驯服的小鹿,孰轻孰重呢?他已是分辨不清,难以取舍。这也许是理智的爱比一见钟情的更可贵之处吧?理智的爱也许会更持久,更具合理性。而一见钟情往往由于一时冲动,忘乎所以,带有极大的盲动性,或许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由来。理智让瑞雪冷静下来,重新审视小丫。
镇里一阵骚动过后,买卖家家关门闭户,街上行人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大金牙带着一小队的鬼子宪兵包围了十里坡镇,在挨家挨户搜查,据说是在搜查共产党游击队,反满抗日分子。已经觉察到危险逼近的瑞雪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镇定自若,等待鬼子的盘查。
盘查的结果是,十里坡客栈有九名客商被带到了镇派出所拘押审查。这九名客商其中就有瑞雪。此时如何营救瑞雪,成了张欢父女的一个迫在眉睫的任务。如何解救这九名客商也成为了孙二娘的中心任务。如果这些人真的出了问题,孙二娘也难脱干系,对客栈的名誉会受极大影响,生意会受重创。孙二娘当然不会认可。鬼子兵突如其来,人也不认识,又都不会说日本话,找他们就等于对牛弹琴。孙二娘盘算来盘算去,只有找金大牙活动,才是最好的出入。怎么活动呢?空嘴说白话肯定不行。花钱也不能乱花,花不到当处,不但不解决问题,还会带来麻烦。
经过张欢与二娘共同商讨,觉得只有先搞清鬼子的意图,与这些客商的情况,再决定主攻的目标才行。
张欢一方面依靠二娘活动,一方面也在做着最坏的打算。文的不行,就得武的,端了大金牙的狗窝,救出被扣的瑞雪及客商。不过,那是下策。不在万不得以的时候,是不能这么干的。这么干的后果,也会很严重,也会打烂上级的战略部署……
经过审查,这九名客商当中,有三名没有良民证,其中包括曹瑞雪。那六名没有审出其他问题,找了保人或交了少量的保释金释放了。这三名没有良民证的人究竟如何处理,鬼子并没有说,还押在派出所。二娘找到大金牙,大金牙为了要大人情,胡说这三个人都是反满抗日的嫌疑分子。反应灵敏的二娘从大金牙的话语中,态度上,看出了端倪。她先送上了两条大前门的好烟,两瓶西凤酒,又把他请到贵宾楼喝酒。张欢出席作陪。酒过三巡菜过无味,为了让大金牙尽兴,小丫又弹唱了一曲大西厢,大金牙醉眼朦胧,贼心不死,手在二娘身上胡乱摸,二娘能躲就躲能闪就闪,还时不时地说几句聊骚的客,引逗大金牙。有张欢在场,尽管大金牙浑身火烧火燎,想入非非,也或多或少有所顾及。又想起二姨太指桑骂槐的谆谆告诫,他还是把伸向二娘胸前的手缩了回来。为了把大金牙灌醉,张欢和二娘轮番给他敬酒,一再用造福百姓,效忠党国,为维护大东亚共荣圈竭尽忠诚等字眼赞美大金牙。奉承的大金牙如醉如痴,美出了鼻涕泡,已经不知姓什么了。完全忘记了派出所还扣着三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