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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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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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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二娘开店》连载

第一章 强买

 这家小店就设在十里坡的路口旁,故店名叫十里坡客栈。这是一条上京的大道,坡长大约十里,故名十里坡。店主是个二三十岁的小媳妇,名叫孙艳凤,绰号孙二娘,红衣俠。她丈夫在家排行老二,她姓孙,又是开店的,又有点身手,绝活,所以人称孙二娘。至于红衣女侠怎么来的,说法不一。有的说她平时最爱穿一件红斗篷而得名。还有的说是她结婚那天从头到脚都是红的,因此得名。还有的说因为她为人仗义,敢作敢为,后来人们给红衣女后面又加一个俠字,就变成了红衣女侠。她膝下已经有了一女两儿,堂上还有两个婆婆,一个是奶奶婆,一个是公婆,都是寡妇。在外求学的丈夫自五四运动之后,便杳无音信。都以为她丈夫客死他乡,明里暗里人们也就都称店主为小寡妇。店主很开明,叫寡妇就叫寡妇,反正丈夫也没在家,回不回来也不知道。守活寡,也是名副其实的寡妇。不过,别看她守活寡,她可守得住,谁想占她的便宜,那她可就错打了主意。你别看她一天嘻嘻哈哈,打情骂俏,像个半疯,却从来不动真情,不越底线。因为她心中只有丈夫。虽然她和丈夫也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但是,他们却是先结婚后恋爱,结婚后确实是相互欣赏,你恩我爱,如漆似胶,恩爱有加的一对好夫妻。丈夫有文化有品味,人也长得帅气。她虽然没有丈夫有文化,却是大家闺秀,也读过几年书,算得上知书达理,和丈夫情趣相同,志向相同,义气相投。因此,确实算得上恩爱夫妻。丈夫敢离家求学,敢于将一家老小托付给媳妇,也是有原因的。媳妇虽然是大家闺秀,却不懦弱,还同高人习过武,身手不凡,确实能够挺起门户。小媳妇真可以说能文能武,智勇双全,能够担起这个上有老,下有小这幅沉重的担子。当时家中有几垧地,两匹青鬃马。马名唤大青二青。这两匹马不是一般拉犁种地的笨马,而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马。这马是一位好朋友寄存的。可寄存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来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媳妇对大青二青照料得格外精心,除了按时按里程遛训以外,无论刮风下雨下雪,每天都按时喂草料,尤其是夜间,更是无论多么忙,即使自己外出,也要委托人精心照料。这两匹马在小媳妇的照料下,不但没掉膘,反而长得比先前还光流,还精神,还有脚力。这两匹马很是着人喜爱,也很是招风。曾经有几个马贩子出高价想卖这两匹马,都被老板娘严词拒绝了。为此,因为这两匹马也惹出不少事端。

很早以前,离十里坡不远的透眼井屯有个富户,富户的儿子邱豹,练过几天武,经常出去拜师访友,看好了十里坡店家的那两匹好马,多次托人去买,都被老板娘拒之门外。邱豹总不死心,这天他在十里坡聚仙楼喝的酩酊大醉,带着几个伙计,背着两包大洋,闯进店里,将大洋往柜台上一放,就到马圈去拉马。被伙计发现,阻止,吵吵起来。

谁呀?也不打声招呼,就来牵马?

你你他妈是是谁一一阿呀?

这马是我的。我是马的主人。我是孙二娘。

你你你是孙孙孙二二二娘?我我我还是是是张张张青呢!

孙二娘闻听此言,脸色陡变。小贼,你敢沾老娘的便宜?说时迟那时快,孙二娘一个箭步飞到邱豹的眼前,当胸就是一拳,又飞起一脚,将醉汉邱豹踢出老远,重重摔在地上。连摔带吓的邱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时邱豹的酒也有点醒了,心里不服,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要还手。可手脚还是不听使唤,未等打着孙二娘,自己就又栽倒了,嘴里仍磨磨唧唧地说,老老老子给你你你大洋了,也不不不白要你你的……走!牵牵牵走!

你是谁呀?强买强卖?

老老子就就是是邱邱邱……豹……

孙二娘虽然不认识邱豹,却早闻其名。知道他是个富家子弟,还会点功夫。虽然算不上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纨绔子弟,也是一个爱出风头,自以为是,名利思想严重的少爷公子。他父亲在大清中过秀才,虽然在大清没弄到一官半职,可到了伪满洲国时期,在绥滨却有了一席之地。因此,孙二娘不想深得罪邱豹,也不想和他志气,就和他手下的人一再说这马是朋友寄存的,不能卖,快把你家主人领走吧,别影响我的生意。可不管怎么说怎么劝,邱豹就是不走,走就要牵马,耍起无赖。

就在这时,有个五十左右岁,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手拄文明棍,留着八字胡的人在店门前路过,发现了邱豹。问明原因,气得老先生八字胡直颤,用文明棍指着邱豹道,逆子,还不滚回家去!

酒已经大醒的邱豹看见他爹,不敢再在这儿纠缠,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泥土,正了正衣帽,刚想回家,却发现带来的两袋子现大洋少了一袋子。马没买成,钱还丢了一袋子,邱豹真是有点憋气带窝火。心想,你这不是贼店吗?好你个孙二娘,我和你没完!

老板娘,来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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